“明天来你想干什么?”江畔掐着腰,真是难缠。
“干什么?你猜?”初晓推了推眼镜,顿了顿:“当然是学习啊,江同学,这道题我怎么算都算不出来,你能教教我吗?”
江畔疑问?怎么态度360度大转变?
“咚咚咚”
是阿婆敲她房门:“畔畔,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呢?”
初晓抬眼看她,一副老子洞察天下大事的样子。
他一早就听见脚步声了,他爹在门外逛荡监视他的时候,江畔还不知道在哪里算一加一等于二呢。
“没干什么?他在问我题呢!”江畔冲门外喊道。
“哦,那你们好好学。”
初晓甚至能听出阿婆走没走。
“江同学,什么叫岩浆岩?什么叫变质岩?你能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区分吗?”
语气挺真诚,江畔要是在门外肯定也以为他真是来学习的。
“书上有的,你自己先看看,一会我给你仔细讲。”
“好的,江同学。”
过了一会,初晓手势比了一个OK,意思阿婆已经走了。
吓死江畔了!
“怎么?怕什么?”初晓问。
“我才不怕呢,怕的应该是你吧!你都不害怕的吗?”江畔不害怕才怪呢,她腿都抖。
“我为什么要怕?在我未来老婆的家里亲我未来老婆怕什么?”
“你流氓!”江畔瞪了他一眼。
初晓环视一周,这房间果然适合江畔。
两书架的书,全都堆满了。
自习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卷子和本。
一张大床,阳台上有一个小技巧,应该是重新装了。
坐在边上可以看清楼下的风景。
他猜到了点儿什么。
“你平时难过一定坐在那个角哭吧。”初晓扫了一圈问。
“你怎么知道?”江畔好惊讶!他不会在她家安了监控吧!
“为什么哭?”初晓问。
江畔想了想,这应该有好多原因吧,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半晌,她回答。
“有时候就因为一些很小很小的事就想哭了,比如可乐罐打不开啊,铅笔芯折啦,一道题算不出来啊……”
“在这些发生之前你一定经历了比这难过很多的事吧”初晓打断她。
“我……”
江畔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真的是这样,实际上刚刚那些小事只是她感情崩溃的引线,轻轻一点就着了。
她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落入初晓怀里。
“我不认识你的时候,全世界都代替我欺负你了是吗?”初晓开口,声音压抑极了,带着颤抖。
江畔忽然被这句话击中,放弃要开始的挣扎。
小姑娘就爱胡思乱想,刚到绫市的时候她总坐在那个角落,看着楼下的随便一个景物眼泪莫名的就能掉下来。
然后就像永远止不住一样,她能从白天一直哭到晚上。
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哭,只是简简单单的落泪。
也许无声的泪更让人心疼吧。
江畔眼眶里突然盈满泪水,她微微仰着头不想让它掉下来。
初晓依旧俯身抱着江畔。
“怎么忽然问我这个问题?我挺好的啊,你不用哄我。”江畔嘴硬。
“你的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听我说,你不需要和我嘴硬。我不哄你哄谁啊,你转不动那根筋的。”初晓叹了口气:“我要一直偏向你,让你心安。”
有眼泪落在初晓肩膀上,热热的。
初晓感觉到了,松开江畔。
果然。
小姑娘眼眶红红的,眼泪还在不停的掉。
初晓伸手擦掉她的眼泪。
“哭什么?我说这话是想告诉你,全世界在我面前不如一个你。”
江畔说不出话来。
好像有什么尖尖的东西一下刺穿了她的心脏。
“我来代替全世界爱你。”
她听见他说。
她真的绷不住了,小声抽泣起来。
初晓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从来没说过。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要说那些话,那些在他心底积攒了很久很久的想对她说的话。
他的小姑娘。
他要去偏爱一辈子的小姑娘。
看吧。
小笨蛋隐藏了太久了,所有委屈一瞬间爆发。
初晓也忍不住了,看见江畔哭他眼圈也开始红了。
他伸手去捞江畔:“过来我抱抱。”
江畔哭的无力,任由他抱着。
唉!
虽说初晓挺难受的吧,但是他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江畔哭的时候这么听话!
“我是不是一个只会爱哭鼻子的小鬼?”她问。
少年温柔的回答她:“是啊,你就是一个只会爱哭鼻子的小鬼啊。”随即又说:“而我的职责就是一辈子保护只会爱哭鼻子的小鬼啊。”
就像哄小孩儿一样。
初晓还想做什么被敲门声打断。
“畔畔,你是不是哭了?”阿婆的声音。
江畔吓了一跳,忙从初晓怀里挣脱擦了擦眼泪去开门。
阿婆一看,真的哭了:“这怎么回事啊!我们畔畔怎么哭了?”
慌!
据当事人初晓回忆当时心里就是一个字:“慌!”
他还在寻思怎么解释,不,是狡辩的时候。
江畔抱着阿婆,声音软的不行:“阿婆!他好笨啊!我教的他一个都听不懂!”
初晓一愣。
好!
好计策!
杀他个措不及防!
不能坐以待毙啊!初晓真是挤出了毕生的眼泪:“阿婆,这题实在是太难了!我真的听不懂啊!题太难了了!啊不,是我太笨了!我对不起江同学!对不起李老师!”
阿婆哈哈笑起来,这俩孩子也太有意思了,因为个题哭成这样!
“诶呦!我还以为怎么着了呢,一个题怎么都哭成这样了?这年头国家也是,出的课程这么难,完全是一点都不给学生们喘息的机会嘛!”
就在阿婆嘲笑两人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江畔哭着探出头,看清来人愣了一下跑出去,一把抱住江母:“妈妈!”
江母回抱住江畔:“怎么了畔畔?哭什么啊?妈妈爸爸这不是来了?”
江父放下手里的东西去给江畔擦眼泪:“这是怎么了?”
阿婆一看这场面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江母疑惑:“妈!这是怎么了?”
“诶呦可笑死我了,畔畔教她同学做题,人家做不出来给她气的哈哈哈!”
江父江母闻言也笑起来。
他们女儿怎么这么傻啊!
“好了畔畔不哭,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就是!这点小事哭什么?”
初晓从江畔房间出来,眼圈红红的。
天晓得他在屋子里对着镜子揉了多长时间!
江母看了看初晓:“你是?”
阿婆直到现在都没停下来笑:“这个就是畔畔同学,瞧她给人家孩子也弄哭了哈哈哈!”
“啊,这我们一来还真是不少惊喜呢。”江母拨弄着江畔的刘海:“不许哭了,妈妈爸爸好不容易回来。”
小姑娘停止了抽泣。
江父搞清楚事情原委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初晓,眼镜,校服,还学习。这孩子肯定是个好学生!心里的疑虑也打消了。
他相信他家畔畔是好孩子,绝对不会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往家里带。
“同学吃饭了吗?”江母问。
“还没。”初晓回答。
“留在这吃个饭吧。”江母很热情。
“别别别!妈!”江畔火急火燎解释,主要还是心虚。
把初晓留在家里吃饭无疑是把她推向万丈深渊啊!
“你这孩子怎么了?留同学吃个饭不好吗?”江母开始去厨房忙活。
“就是,留你同学吃个饭。”江父也附和。
“小初这孩子可好了,我看着他就喜欢,就是怎么还好哭鼻子呢?”阿婆坐在沙发上摇着扇子调侃。
江母洗着菜说:“畔畔先和你同学去房间里做题吧,一会儿吃饭。”
“好的。”正好江畔在找借口回房间。
小姑娘拉着初晓快速跑进房间。
“我这辈子也没想到见你父母居然是在这种场合,这种情况。”初晓瘫在床上。
“我也没想到没给你送走呢他们就来了。”江畔掐着腰语气无奈。
“你还想给我送走?”初晓闻言从床上坐起来。
“当然!要不然呢?”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就在刚刚,有一个小姑娘,被我抱着哭了好久好久,完全没有之前的嘴硬模样。哭的真是梨花带雨,哭的真是让人心疼啊。”初晓笑着调侃。
江畔真是不想回忆刚才的事!伸手冲初晓扑过去想要捂住他的嘴巴。
初晓没来得及反应,硬生生被江畔扑倒!
感觉到身下初晓身体的温热,江畔意识到事情不对想起身,刚起来一点点就被初晓重新拽回去。
江畔真的!真的!真的!可以很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抬头就能看见他!她心跳越来越快,脑子就像死机了一样,一片混乱。
初晓说实话确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一声,低沉好听的声音勾人魂魄:“你这不算勾引我,算霸王硬上弓?”
江畔支着床奋力起身,脸红的不行,小声反驳:“才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说而已!那你第二次扯我干什么?你才是故意的!”
初晓极其坦然。
“对啊,就是故意的。”
“你又欺负我!”小姑娘别过脸抗议。
“要不是你我还不欺负呢,你得感到荣幸啊,小课代表。”
他眼里闪着光,亮晶晶的,包容星辰大海,也包容她。
“那我可不想要这份荣幸。”她回避。
“我偏要给你,怎样?”真不要脸。
门外爸爸妈妈和阿婆还在,江畔不敢大声说话,偏头不看他:“那我就丢掉,谁想要谁要。”
初晓盯着她细腻的侧脸,长且翘的睫毛微眨,还有一丢丢婴儿肥,可爱极了。
“我给你的,看看谁敢要?”
她转头骂他:“你怎么这么厉害呢?大家就都怕你?”
别人她是不知道,反正她挺怕的。因为她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初晓的时候,他说她要是不给他写作业,他就打她,还真是吓着她了。
“我厉不厉害,别人怕不怕我,你还不知道?”这事儿江畔应该最清楚了吧。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讨厌你。”她假装生气了,要说她讨厌他。
初晓好看的眉毛皱了皱:“讨厌我?都亲过了还讨厌?”
“你又提!”这真让她有点生气,不过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害羞了。
“好好好!不提了不提了!”他知道江畔刚刚是在假装逗他,不过现在是真怂了,因为怕她这次是真的跟她生气。
他又说:“你讨厌就讨厌吧,反正我喜欢你就行。小课代表,你听好了,我喜欢你。”
他太喜欢她了。
也喜欢叫她,小课代表。
总之,在未来的每个心动瞬间,她在他心里永远拔得头筹。
亘古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