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沼城有着一万登堂境的护卫军,其中四面城墙每面驻扎守军一千五百人,正门另驻守军四百,其余三门各驻守军两百,剩余三千人全部驻扎皇宫,前后门各驻守军一百七十人,东西门各驻守军八十人,宫内驻守一百人,其余五十人一队,一刻钟一轮换巡守,邱德业的小队这周分到寅时一刻巡视,虽说半夜困乏交加,但是也可以去找西门那帮孙子赌上两把,西门作为最偏僻的宫门,基本上成了皇宫夜里最散漫的地方,赌钱的赌钱,睡觉的睡觉,甚至还有偷溜出去逛青楼的,夜里经过的巡视队长都要留下来赌几局,这已经成了不成文的规矩,这天邱德业带队行至西门时,就和副队长庾瑞溜到了西门那颗老树下,嘱咐队伍继续巡视,直赌到近卯时才输光作罢,自己的队伍早已回营,邱德业懊恼地和庾瑞往营方向走去。
“老庾,你先回去吧,我去那边草里解个手。”邱德业晃晃手,径直走向路边草丛。
片刻后已经完事的邱德业一边骂着那帮城门守军出老千一边往回走,突然看到胡同里跑出来个妇人,衣衫似被扯烂,破损不堪不足蔽体,脸上有着青紫的淤痕,长相虽一般身材倒是极好,一双腿匀称修长,褴褛里露出来的大好春光像一把火似的烧得老邱的小邱瞬间起立,那妇人转头看见邱德业,啜泣着像他求救:“军爷军爷救命啊,军爷!”
邱德业昏昏沉沉地微弓着腰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这是?”
“军爷军爷,我家老爷今天喝了酒,我只是一点服侍不周到就把我打成这样,我再不跑出来今夜估计就要被打死了,军爷,你可得替我做主啊!”那妇人见邱德业走近,蹲坐在地上委屈地哭起来。
邱德业走上前去一把扶起那妇人,手搭在妇人长腿上轻轻摩挲,闻着妇人身上的幽香,安慰道:“不怕,你跟我回军营,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那妇人哭泣中完全没察觉到邱德业不安分的手,软绵绵地靠在邱德业的肩膀上,一双带着媚光的眼睛脉脉看向这位巡视军队长:“有军爷在,小女子觉得安心多了。”
邱德业盯着那双眼睛,只觉得浑身无力似要睡着,眼前也模糊起来,没一会便晕了过去。
沈盼山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啐了一口:“老娘蹲了你好几天了,你今儿个要是没解这个手,老娘都快没辙了!”
司舟从一边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出来,看着倒在地上的邱德业:“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沈盼山踢了踢地上的人:“中了媚宗的失魂香,他这个境界估计得睡到明天酉时,对了,你姿势语气学的怎么样了?”
“哪还需要两天?”
“也对,你可是几句话间便能模仿得像极的能人。”
永宁二十六年深秋,寅时,月光晦暗,“邱德业”和庾瑞带着队伍候在正门,等待交接,走来的王队长悄悄对着“邱德业”和庾瑞笑:“老夏那帮孙子今天手气好的不得了,我劝你别去。”“邱德业”满不在乎,拍着兜豪气干云:“我还怕他?”
队伍行至西门,守军队长夏源已经坐在那盯着“邱德业”和庾瑞发笑:“老邱老庾,今儿我手气不行,要不今天的局就散了吧,否则会被你赢回本儿。”
“邱德业”吩咐队伍继续巡视,带着庾瑞朝夏源走去,边走边从兜里扯出一只钱囊,大喇喇地坐下:“真的假的?那我今天可就不走了,谁走谁孙子,来来来,老庾你来呀!”
守门军士都饶有兴致地围过来,“邱德业”素来瘾大技差,还爱吆喝,是西门最喜欢的肥羊,老夏当即说道:“行行行,都看着啊,都给我作证我可没出老千,今儿这月亮咋一点光也没有啊,小李来把火把拿近点,哎老庾,你搁那扭扭捏捏干啥玩意啊?撒楞儿的!”
近百人根本没注意到先后闪过的三道黑影。
偌大的皇宫里,何奕似一只猿猴般上下腾挪,踩砖落瓦不发出半点声响,何奕曾被江湖底层称为盗圣,轻功一流,曾偷过桓国公小女儿的肚兜,也在丐帮集会上拿走过老帮主的打狗棒,还将史家大公子的佩剑给换成了木剑,后来桓国公小女儿闹着要自杀,桓国公一纸诉状告到了权锋处,权锋见何奕一身轻功可为军用,便以四大名刀之一的寒月刃作饵,亲自出马拿下了何奕,发配至了黑甲队,何奕刚来黑甲队那会,虽然武力在五人中最差,但是组队第一天就在轻功上赢了队长叶温文,着实吹嘘了一年多。
何奕身后侧,沈盼山隔了一段距离跟着行进,媚宗并不缺高深轻功法门,只是媚宗重视内力和媚术,因此沈盼山的身形就比何奕笨拙了不少,不过好在女子体态轻盈,加上何奕一直模仿鸟鸣在前指路,所以沈盼山倒还跟得上。
咔——噗通——
沈盼山愣在当场,糟糕,黑夜里一个不注意踢到了脚下的石头,在前面的池塘里砸出了一朵小水花。
“谁?”
立在身侧椒房殿门前的两位护卫军士手握刀把,提刀胸前,探头出来。
沈盼山想也不想,右腿蹬地,身子像撞了墙似的改前冲为左冲,两步就抢到两人身前丈余,两名护卫军只见一团黑影冲来,慌忙间就要拔刀,两道白光刚闪出尺长,沈盼山双手就已经搭上两人胸甲,胸甲上当即绽开两朵血莲花,媚宗素来内功深厚,沈盼山匆忙间没有控制好力道,那两名甲士瞬间毙命后被贯入体内的庞大内力带起向后飞去,沈盼山情急之下变掌为钩,拎住甲带化去劲道,将两具尸首轻轻堆放至阶下隐蔽处,这才继续往后宫方向冲去。
景丰宫外的地上躺着几名护卫,刀未出鞘,可见都是在不注意中被得了手,何奕正蹲在窗下,手捻一根吹管准备往里送,见沈盼山比预想的晚了些到,便轻声问道:“为何才来?怎么回事?”
“晦气,惊动了护卫军,不过都被我解决了,这里住的是谁?”
“男的,我已经吹了一份迷香了,既然你来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去那边翊延宫解决那女的。”
“休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边由我来,你这江湖迷香有后遗症,老大可是交代过的,那位可不能受半点委屈,我带了失魂香,交给我吧。”说完沈盼山就朝着翊延宫低掠而去。
“我还不是想赶紧完事儿?这儿多危险啊,早一炷香解决也好啊,”何奕无奈地拿起吹管埋怨,“也不知道队长那边有没有摆平了,老何我想着赶紧出去啊,还是老司和胖子舒服,不必以身犯险,好在到现在还没碰到什么人,不过老子轻功盖世,碰到也不怕。”
“何方蟊贼?胆敢夜闯皇宫?”
撅着屁股呼呼吹迷香的何奕傻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