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回到张进贤府中将事情禀报给张进贤,还说杨林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就是当初被逼上山的,现在如果能给他一个官身,想必他也就死心塌地的卖命了,张进贤听了以后心中有数,于是赶到巡抚衙门跟方孔炤汇报此事。
张进贤说道“大人,洛山的反贼我已派人试探了一番,此人确实是被逼上山的,至于攻打县城也是因为自身粮食不足,这才铤而走险,而且他没有主动杀过一个朝廷命官,从此事就可以判断出此人并无大志,要是大人能够给他一个机会,相信他毕定能死心塌地的为大人效命。”
方孔炤听了点点头,道“那好,要是能用招降的办法,那咱们也不必去求着左良玉出兵了,还能利用他们制衡一下左良玉。”
可此时张进贤又说道“但这贼人的头领说,他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他想弄一个游击将军衔,他说自己手底下的人太多了,一个守备恐怕安排不了下面的人。”
方孔炤这下可难办了,于是说道“要是一个守备,本官给兵部报备一下也就是了,可是一个游击将军,那得兵部发文才行,我如何能做得了主。”
张进贤又说道“大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要是能够以一个游击将军之职,收服这些贼寇为大人自己所用,那可为是两全其美啊。”
张进贤之所以会替杨林说话,是因为杨林让张达也给张进贤带了一份不错的礼物。
方孔炤想了想觉得也是,这样一来自己也懒得再看左良玉的脸色。可他还是说道“这事办起来确实不难,那这样一来岂不是还要本官帮他要这个官。”
张进贤又说道“想必他们也会对大人有所表示的,不能让大人白白帮忙的。”
方孔炤这才脸色好看一点,于是说道“帮一群贼寇要官,真是有损本官的名誉。”
见他似乎答应了,张进贤又说道“大人这次帮了他们那么大忙,想必他们必定感恩戴德,以后为大人命是从。”
方孔炤点点头,说道“本官会向朝廷上报此事的,你跟他们说,让他们安分点,不要再给本官惹事了。”
张进贤回答道“属下一定转告他们,让他们以后好好为大人效命。”方孔炤这才点点头,杨林他们这事算是有些眉目了,张进贤想着自己也没白拿他们银子,也算是帮他们把事情办了。
这天杨峰平带着人来到荆州府,大部分人都在城外,他们带着兵器不好进城,怕引起别人怀疑,他先找到跟赵大柱联络的客栈,一进门杨峰平手下的一个士兵就问道“掌柜的,我们是汉阳府来的,有一位赵掌柜给我们定了房间,他人可在呀?”原来赵大柱这两年打探情报,购买物质,自己也开了几家店铺,用来掩人耳目,这家客栈就是其中一家。
掌柜的听了他的话,马上反应过来,道“原来几位客官是汉阳府过来的,我家大掌柜已经交代过了,要是几位客官来了,就马上安排到楼上居住,几位客官随我来。”
这位掌柜的也是当初杨林从上头村带走的村民,后来被赵大柱挑上了,跟着学习了一些简单的记账,便一直跟着赵大柱了,他对杨峰平他们倒是有点印象。
于是掌柜的直接把杨峰平他们带到了赵大柱房间,掌柜的上前敲门赵大柱叫他进去,于是杨峰平他们进到房间,此时赵大柱拿着账本正在看账,赵大柱看见是杨峰平他们到了,于是赶紧叫他们坐下,抱拳对杨峰平说道“杨副营队来的好快啊,我这刚跟哪个粮商谈完,你们就来了,太及时了。”因为杨峰平从官职来看要比他大一级,所以必要的礼节还是要的。
杨峰平则说道“这次是大人亲自交代的任务,所以就想着早点完成任务好给大人交差。”
赵大柱点点头,道“那倒也是,可见大人对这件事的重视,都亲自派杨副营队来了。”
杨峰平拱手对赵大柱说道“还得麻烦赵队长多多提点我啊,这是我第一次执行那么大的任务。”杨峰平知道杨林对赵大柱是很看重的,虽然他现在官职没有自己大,可自己也不能太过托大,而且这次还是协助人家赵大柱把粮食运回洛山而已。
赵大柱回答道“杨副营队,这就见外了,咱们都是兄弟说什么帮不帮的,再说大人交代的事咱们一定要全力去完成。”
杨峰平笑道“赵兄弟说的是,大人交代的任务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好。”
于是赵大柱就直接说道“那我就把情况跟杨副营队说一下,是这样的,前几天我从南方粮商哪里打探到,他之所以不敢把粮食卖到汉阳府去,是因为正东商行。”
原来汉阳府一带的粮食生意一直都是正东商行在做,外地粮商根本进不去,就算有粮食也只能卖给正东商行,再由正东商行把粮食卖给百姓们,这样就属于商业垄断,赵大柱现在怀疑自己的粮食被坑了,是不是正东商行知道自己在跟南方粮商做生意,所以要惩戒自己一下,才会收了钱却不给自己粮食。
杨峰平了解情况以后,说道“那咱们这次运粮回去,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赵大柱说道“所以这次咱们要格外小心,兄弟们都等着这批粮食呢,可不能再出事情了。”
杨峰平被他说得也挺紧张的,于是说道“我会吩咐兄弟们小心押送的,这次咱们带了那么多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这次杨峰平带了一个大队来押送粮食。
赵大柱点点头,想了想,这次那么多兄弟来押送粮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于是说道“好,那咱们一起吃了饭,我就带你们去他们在荆州府的粮仓,咱们领了粮食就赶紧出发,也免得大人他们等着急了。”
杨峰平一行人点点头,于是很快饭菜就上来了,一行人边吃边聊,杨峰平笑着说道“大柱兄弟,这两年可以啊,都那么大局面了,都是大掌柜了。”
赵大柱也笑了笑,说道“承蒙大人看得起,才有了今天这局面,一切都是大人的功劳,我只不过是跑跑腿而已。”一般跟人聊天提到杨林,赵大柱都是以大人相称,只有自己私底下才会称之为杨大哥。
杨峰平说道“是啊,大人眼光想的真长远,跟着大人一定前途无量。”于是大家都说“是是是,跟着大人一定能过好日子的。”
吃完饭,一行人来到赵大柱说的哪个粮仓,见到哪个粮商,这位南门粮商叫李书贵,他怎么看都不像是商人,反倒像个粗人,他长得个子不高,也不胖,皮肤还有点黑,他的粮食大部分是从南方收购来的,也有一些是从南洋那边进购的,赵大柱他们来到粮仓找到李书贵,此时他正在指挥手底下的人搬运货物。
看见赵大柱向他走来,于是拱手迎了上来,说道“赵掌柜真是来的好快呀,李某正在让下面的人给你准备你要的粮食,你这就来了。”
赵大柱也拱手,道“李掌柜,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东家派的来取粮食的杨掌柜。”
赵大柱为了方便,也就介绍杨峰平为杨掌柜。
李书贵对杨峰平拱手,道“原来是杨掌柜,失敬失敬,既然赵掌柜杨掌柜都来了,那咱们就把货物交割一下。”
其实杨峰平也是这样想,早点把粮食运送回去,免得又出什么麻烦,于是赵大柱说道“我今天和杨掌柜过来就是为了这事情,既然我东家派杨掌柜来了,那就早点把粮食取走也好。”赵大柱检查完粮食没有问题,于是从袖子里抽出两张银票,说道“这是四万两银票,刚好是这一次买粮食的全款,那就麻烦李掌柜叫下面的人把我们的粮食装上车。”
李书贵接过银票笑呵呵的说道“赵掌柜真是爽快人,那好,我马上让下面的人把粮食给赵掌柜装上车。”说着就吩咐下面的人,把粮食装上赵大柱他们带来的马车上。
然后李书贵又说道“赵掌柜杨掌柜里面请,我们先到屋里喝杯茶。”说的话李书贵指引两人来到房间坐下,一会儿,一个下人把茶端上来,李书贵说道“赵掌柜真是大手笔呀,一次就买五千担粮食,像你这样能吃下那么多粮食的的商人还真不多,也就汉阳府的正东商行有那么大的胃口。”
又是这个正东商行,赵大柱听着就来气,可他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李掌柜也跟正东商行做生意?”
李书贵回答道“那是自然,正东商行这些年发展很快,在湖广都算得上是大商行了,我们也有一些生意上的来往,不过听说他们都是这些年也是靠粮食买卖发家的,我的粮食也一些卖给正东商行。”
赵大柱又说道“是啊,这年头做粮食买卖不发财才怪,不过李掌柜不必担心,咱们这是长期合作,只要李掌柜能弄来粮食,价格合理,我想咱们的合作会很长久。”赵大柱也是想稳住李书贵,毕竟现在粮食很难弄到,杨林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粮食。
李书贵听了,说道“那是自然,价格方面赵掌柜完全可以放心,我给你的都已经是很低的价格了,咱们以后长期合作,大家一起赚钱。”
说着话三人一起,以茶代酒喝了一杯。
赵大柱也说道“李掌柜说的对,有钱大家一起赚。”几人又客套了一番,外面跑进来一个下人对李书贵说道“掌柜的,粮食已经全部装上车了。”
李书贵点点头,道“好,知道了。”然后又转身对赵大柱说道“赵掌柜你们要的粮食都已经全部装上车了。”
此时赵大柱和杨峰平也起身,道“那就多谢李掌柜了,我们这就把粮食拉走了。”
李书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于是三人来到粮仓,几十辆马车都已经装得满满当当,于是赵大柱朝李书贵拱手道“那赵某就不打扰李掌柜了,我们也得赶紧把粮食运回去。”
李掌柜也拱手,说道“既然赵掌柜和杨掌柜急着把粮食送回去,李某也就不留二位了,改天有空咱们一起喝一杯,李某请客。”
于是赵大柱杨峰平俩人也李书贵拱手道“李掌柜留步,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于是杨峰平他们拉着几十辆马车就朝城外去了。
在路上杨峰平问到赵大柱,说道“我看那李掌柜不像是个商人,倒像是个练家子,不过这生意做那么大也算是不容易了。”刚才跟李书贵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杨峰平没有怎么说话,因为他第一次出门办那么大的差事,怕自己说错话。
赵大柱则回答道“那位李掌柜听说以前是海上的海盗,后来被官兵招降了,上了岸也就做了一些生意,南洋那边听说他也熟。”
杨峰平也点点头,道“也难怪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不过听说,这正东商行这些年一直把控汉阳府的粮食买卖,你说咱们这次买了那么多粮食,经过汉阳府境内,这正东商行会不会为难咱们。”
赵大柱也在为此事焦虑,于是他说道“所以你们这次回去一定要小心谨慎,按照我给你们提供的路线应该不会有事的。”
因为赵大柱还有其他事要做,所以不能跟杨峰平他们一起回去了,这才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谨慎,这次可是四万两的货物。
杨峰平点点头答应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赵大柱送别了杨峰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