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圣遗物——是什么
我紧紧贴在地动猿的身上,我顺着它的手臂爬到它的脖子处。它一个劲的拍打着自己的手臂,我像是一只小虫子在它的身上四处乱窜。它不愧称之为‘地动猿’,这艘船随着它的捶打,开始摇晃。
地动猿这一拳不轻,它击倒了自己。我趁它还没爬起的空隙,爬上了牢笼的铁杆。我发现牢笼上面是水晶,我攀不上去。我环视周围,十几个牢笼关的不同的野兽。我眼光放远一些,隐约可以看到藏在黑暗处,有不少泡在福尔马林溶液罐子里的生物,以及挂在墙上的标本。说真的,这比我被关在与野兽同一个笼子里,还要吓人。我看到溶液里的好像还有一个人活着,他好像对我眨了眨眼。
“有人吗?救救我!”我大声疾呼道。我本来已经所剩不多的力气,看到这光景力气又卸掉了一大半。手上的汗水粘在栏杆上,像是涂满了肥皂水,我一个劲的往下滑。我的大脑,乱哄哄的像是一个写满字的黑板,又快速擦掉,只留下白茫茫的粉笔印扬起,像是雪花一片片飘落。
依蕾托和哈菲兹、玛露卡在砸出洞的甲板上低头看着我。
“你苦难的生命依靠着一根铁棍,在你看不到我们的一瞬,有没有想我们?失而复得的好运,怎么肯轻易眷顾。在你看不见安娜的分分秒秒,一定要坚持下去,要知道忧伤的灵魂,会明白怎样重返我们身边。”依蕾托吟诵着改写的彼得拉克的诗歌,她示意我看着从后面探头探脑的安娜。
我木头一样的看着她们。我示意我真的忘了,我承诺过安娜什么了。哈菲兹示意我看她的月纹匕首。
“安娜,你要我保护你。我肯定会保护你的。”地动猿也爬上来了,我说着这句话跑到了地动猿身后的栏杆。哈菲兹对我示意,看清楚咯。
“你这样子,你说你能保护谁?”安娜掏出锁链说道。
我看有戏,我进一步说着。安娜她又收起了武器说道:“你如此承诺,你倒是爬上来啊。”
哈菲兹示意我看她的匕首,在夕阳下鸽子蛋般的红宝石闪耀着光芒。她们都指着匕首叫我看仔细。安娜发现她们在搞小动作,收拾起来哈菲兹的匕首。
“我没有钱,如果有了。一定给我的小安娜也买一个最好的首饰。”我焦急的说道,地动猿晃着栏杆,我手上快没劲了。
“真好啊!给安娜买首饰,不给我买吗?”玛露卡示意我看她手上的腕环说道。
“你送我首饰,还不如直接给我钱。”安娜说道。
“有了钱,也给你买。我的小玛露卡。你最可爱,也最善良。你要救我!”
哈菲兹看着我,又晃动着自己的匕首说道:“呦呦,这回不是我最善良喽。怎么不给我买?”依蕾托也抢着要。
“你们两位是世界级帝国的公主,什么首饰还需要别人给你们买吗?再说我买的,宝石可就和蚊子屎一般大,你们能瞧的上。”她们疯狂的指着首饰。我都跟她们说,我买不起了。
“爱的精灵····”依蕾托还没说完,又被安娜堵住了嘴。
爱的精灵,精灵····精灵老爹的店。我说过和她一起去看遍,世界的奇珍异宝,只要我在她身边就陪她逛。我大叫道:“我知道了。你我走丢之后,在精灵老爹店里的话,我记得。”
安娜听到我知道了,她好像更生气了。她指着我说道:“你压根说这话,就是随口说说的,对吧?”她打算转身离开。她们开始安慰安娜。
地动猿怎么也抓不到我,它开始用巨石扔砸我。一群装卸工,听到我的求救跑到这里,准备好钳子和猎枪,准备救我。工人们看到甲板处有一群人望着里面,突然停下问我没事吧!我身上顿时一股暖流,在我的心尖溢到了眼珠里。人间自有真情在!
“你们别救他。你们先去别的地方搬吧。先生们,他喜欢和大自然亲近。我们也叫他多亲近亲近大自然。”依蕾托说道。
“别啊!你们救救我。我是文明人,别听她们胡说!”
“先生们,他死不了的。他家里是德鲁伊。”玛露卡示意工人们往她手上的腕环看。我顺着玛露卡她的目光发现,有一根极细的钓线拉着我的衣服。我示意,那你把我拉上去啊!她们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的表情。
一个子高大,脸长得像小孩的木精灵说道:“兄弟们,你们就别不识趣了。小子,哪个是你老婆?”
“他想得美。”她们几个齐声说道。
“哈哈····搭讪,没成功反而把自己陷进去了吧!”工人们笑成一团。
依蕾托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可别像他一样花心,约了别人,承诺自己的亲友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我们哪有那时间。我们回到家里,倒头就睡。连自己老婆,一天都看不上几眼。还有工夫看别的女人。我们的老婆,不跟别人跑了,我们就感谢诸神了。等着自己闲下来,我们就失业了,还有心思想这事。活命要紧!”工人们说道。
菲奥娜站在舱门口,伊迪丝、薇薇安紧随其后。薇薇安准备凑到前来,伊迪丝一把拽住了她。“我们等会一起去喝酒,薇薇安你去吗?”伊迪丝说道。
“你们去吧!我和他谈一谈关于圣遗物的事情。”菲奥娜看着我说道:“依蕾托和你说过圣遗物是世界的象征了吧。这个也对,也不对。”
我示意她们把我拉上去在解释(念经)。安娜拉住玛露卡扯着吊线的,我像离开水的乌龟,缩在衣服里,紧紧咬住我的龟壳—衣服。“你们觉得他会听你们的又臭又长的关于圣遗物存在的阐明。以及圣遗物是世界的什么关系。圣遗物是时间进程留存的物质材料传播凝结而成的信息体。这个不用我展开讲,你看他现在的表情,展开讲,他得睡着。你们觉得他会听下去吗?”
玛露卡放了放线,对她们嘟着嘴争辩道:“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圣遗物是天地自造而成的神话器物,是有死之人与世界做的一个实验。”
我凑到了地动猿的嘴边,它伸手一捞。薇薇安收紧了线,我离开了这地动猿的嘴边,薇薇安边拉边说道:“圣遗物是世界规律运动的偶然得出的结果。”
哈菲兹跳到安娜面前,她边说道:“圣遗物是非物质世界存在与我们的纽带,是使得更高的维度流露出的一种神圣的物品。”哈菲兹她的衣裙碰倒了玛露卡的手环,它像陀螺一样转着。我接触到地面,地动猿用指尖轻触我,我像一个摆锤在摇摆着。我好不容易抓住牢笼的栏杆。
“圣遗物原本是气,在我们意识作用下世界的自我映照,它本来只是一个概念,或者说它不存在,是我们人让这东西现身。”关舜华,也跑上前来说道。她用轻功点了一下绑住我的钓线,看了眼我没事就又飞上去了。我松开了抓着栏杆的手,以为关舜华她会救我上去。我随风摇摆,原本地动猿打算一拳击碎我的脑袋,它使劲的向后仰蓄满了劲。我闭着眼睛,还没感受到地动猿的拳风,我又被拉了上去一点。
依蕾托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我知道这是属于她的书呆子时刻,她兴奋地不断转动玛露卡的轮子说道:“圣遗物的作用不是由它的功能决定,而是其人们阐释的意义决定的。根据圣遗物的存在的可阐释性,而这意义添加上人们对圣遗物的无限期望的附加属性,瓦解了也同时重新建构了精神实体的存在可能性。”我就像空竹一样,在线上翻飞,她们在上面争论着。这上面不是巴格达的智慧宫、巨龙国的稷下学宫、更不是什么雅典学院。你们一个指天,一个指地,也成不了贤人。再说你们指就指了,你转玛露卡的手环干什么?这又不是转经筒,你们也分不着福报呀!
地动猿看见我下来就准备揍我一顿,每次它的拳头刚刚扬起,我又拉了上去。如是几次,它终于学乖了,准备拉住线,可地动猿它的大手不允许这么细腻的操作。
菲奥娜走过来了,书呆子之王走过来了,我终于可以上去了。“你们说的都对,也不都对。”完了,她又要总结一遍她们的理论,又要开始了说自己的相信的理论···
菲奥娜的意思是圣遗物世界内部证明自身存在的证明物。她一边对我解释(念经),一边拉我上来。在我耳朵边就是希腊语‘存在’贯穿始终。在我耳边就是存在是存在,重复一万遍。她们几个还不时插话。菲奥娜不得不存在复存在,重新解释一遍又一遍。我好不容易,被她们拉到了我的手快要靠近甲板破洞的边缘时。
玛露卡看了看安娜的嘴像是肚子里炖着鸡却又揭不开锅盖,眼看这鸡肉炖烂在锅里,只能呼哧呼哧的冒着气。又看了看菲奥娜一边解释着一边辩驳着她们时总会停下拉我上去的动作。玛露卡她拍了拍安娜的肩膀说道:“菲奥娜姐姐”我想到她突然称呼别人为尊称,就是憋着坏。我大喝道,我明白了,你们拉我上去,我解释给你们听。
玛露卡她露出天真无知的面孔问道:“菲奥娜姐姐,你叙述圣遗物存在的方式是不是这个样子。我们在上面的人是探究存在的人,和在笼子外静观存在的人就是人类和其他智慧种族,而船底就是世界。而吊着的那人就是论证我们存在的方式。”我好不容易上去了,玛露卡她一放线,我又掉在了地上。地动猿准备揍我。我只看见,猴子们拦住了它。我顿时又热泪盈眶。
猴子们拽住了线,在我可能落地的四周画了一个个圈。猴子们手舞足蹈的样子叫地动猿看上面,她们一上拉,你在下面等着。他还得落下来,叫地动猿接着。你们这群畜生,还给我香蕉!
猴子们示意,香蕉不是你给的,是上面的姑娘给的。猴子们还在笼子周围,走着要掌声,这群工人们还给它们喝彩,这群姑娘也跟着喝彩。你们倒是拉我啊!
“对对,这种方法就是‘悬置’。就是对事物进行概念上的一步步抽离或递进。这绝对不是哲学上所说的共相。”菲奥娜快速转动着玛露卡的手环。
“重要的不是主体—世界,而是客体—我们人和主体-世界的相互关系。”玛露卡笑的看着我说道:“我的好布莱克哥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呀?”
安娜急着要说,依蕾托捂住了她的嘴巴。依蕾托说:“你不是懂了吗?菲奥娜她的方法和我的论证方式有什么不同?我的结论为什么和她的结论看似相同,却是两极的。”依蕾托准备放线。
我看着地动猿敞开怀抱准备迎接我,我吓得一身冷汗:“别别,我真的懂了。你们可一定捏住线了,别再松手了。”她准备往回拉。“你是用语言学的共时性与历时性的比较中,站在阐释学的方法抽丝剥茧,获得圣遗物的原初意义。再···”
“再什么,说嘛?”依蕾托扶着玛露卡的手环说道。
“而圣遗物不是一个,会随着时间形成新的。因此它本身具有历时性。所以无论怎么还原,它都不仅仅是一个具有实体的魔法符号。所以说圣遗物的有意义是待完善的。而人们正视这种待完善性,从而瓦解了圣遗物的元初属性,重新让参照物-圣遗物成为人们追逐的宝物。成为宝物的参照物就失去了参照物这个属性,成为了象征参照物,进而会破坏世界这一体系。而菲奥娜所认为的圣遗物是世界本身的证明,而证明则是补足这一系统的重要手段。”我说完,长出了一口气。我望了望,底下的猴子们。我回到人类社会,你们自己玩去吧!
“真让你小子,蒙对了。”依蕾托有些不甘心,她准备往回拉。
哈菲兹攥住了玛露卡的手环说道:“如果说圣遗物是待完善的,为什么它会形成一个过去世界的参照系物体。过去已经过去,它是旧的,为什么它又是待完善和成长的。”
我正准备要回答。薇薇安一言不发的她,突然看着我说:“你当真要回答?如果我们理解的圣遗物是这些存在的方式的一种,它就不会是那么重要。它仅仅是世间一物品、如砂石。如果我们不理解它的存在方式,我们就不会理解它会对世界造成什么影响。我们即使得到也没办法使用或者保护圣遗物。说到底圣遗物它必然是神的创造物或者是世界精神的体现。”
伊迪丝突然悟到了什么说:“圣遗物是在无和有之间的存在。或者说···”
菲奥娜摆了摆手说道:“它并不是概念,也不是时空间等存在。它是真实存在的。”她从玛露卡的袋子里拿出一颗宝石做成的飞去来器。“它是真实存在的。这是乌凯洛给的。”
“那就一定是世界意识·····”薇薇安还没说完。
一位红胡子眼睛下面有个疤的工人说道:“这肯定是神的意志的体现。”
“神要存在,可神也是宇宙或者意识形成之后才存在的!哪怕是一片混沌,它也是从开始这个起点中产生的。”那个木精灵工人说道。
他身边的工友拍打着木精灵的肩膀说道:“小子,行啊!你什么时候懂这些弯弯绕的。”
木精灵说;“我在家看孩子,我老婆说我打死他们。我不管他们,她又生气。我帮她做家务,她说我拆家,说不过了。不如,去大学里听听这帮混蛋,吃饱没事干的人都想什么?”那你们救一下还吊着的我呗。工人们看了我一眼,接着和姑娘们争论着。
“所以说你们就是不打算救我喽!你们直接把我扔进这猴子群里,让它们撕烂我吧!”那只出谋划策的猴子举着香蕉指着天,吼叫着。幸亏我为了吃肉,没学会德鲁伊那一套。要不,她们几个估计还得叫我翻译猴子语。很好,很好。工人们也加入论战。他们都关心世界—圣遗物是什么,就是不救人。我像空中挂着的香肠。
终于有人听到了我的呼救。一位两鬓胡子像是牙刷毛一样的中年胖绅士说道:“你们所说的圣遗物是不是也能进化,是它自我意识的慢慢觉醒。我小时候听说过加拉哈德寻找圣杯的故事,在世界各地都听说过类似的存在。甚至在俱卢还看到过。”
她们都瞪大了双眼,一脸要把这绅士吃掉的样子。她们齐声说道:“什么,您看到过?在哪里?什么样子?”
“好像是莲花做成的花环盘子。”这位先生思索了片刻说道。
她们纷纷表示不相信。
“我记得他们一直提到因陀罗,好像和他有关系。”这位先生还没说完。
我吼道:“既然她们不信,你就先救我出来吧!”
“你们说会不会是他的武器或者宝珠。”哈菲兹说道。
依蕾托说道:“我马上给密拉特写信。因陀罗给她登特丈夫的武器,借给我们。”
我刚被拉上来,薇薇安拽住我问道:“你记不记得那一家人?关系混乱的一家人,父亲叫奥洛夫的。他那个刚相认弟弟哈里奇曾经说柯林斯教授在招会暹罗语的女士,因为他们家是暹罗人混血,所以盯上了这家人,他们才相认的。”他们还是不相认,对他们谁来说都不是好事。
“对对,我记起来了。说是教授和哈里奇一起去暹罗时,过伊洛瓦底江时。从远处看以为一个人落水,教授他去捞,发现不是人而是一颗因陀罗的宝珠。教授打算找人研究它。可暹罗不是佛教国家吗?而且他们是从伊洛瓦底江里捞到的。”还没等我说完,伊迪丝拉住薇薇安的手高兴地转着圈。我又差点掉下去,幸亏这位先生拉住了我。
“贡榜王朝的王猛驳国王曾经攻下暹罗首都,而暹罗首都的守护神就是因陀罗,祂抢夺得到宝珠,再他被自己儿子杀害的时候,这宝珠丢失了。而东印度公司曾经两次攻打过贡榜王朝,所以说如果这圣遗物没有下落不明,依蕾托的哥哥詹姆斯肯定会想办法得到手的。”
“你不是会暹罗语吗?华华。”依蕾托说道。
“我的情报对你们有用处,自然是好的。”这位先生救下我之后,我们又互相寒暄了几句,准备离开。这位绅士是达尔文的副手-托马斯·赫胥黎。玛露卡拿出一本书,希望让他签名。
‘“这是我儿子的书。”赫胥黎翻着书说道。“没想到,这小家伙已经能写书了。这本书借给我好不好,女士。”我看着玛露卡一脸慌张的表情,从她的兜里找着书。我憋着笑,玛露卡她看了我一眼,她伸出脚准备踢我。
我拿着玛露卡她的脚说道;“你是驴吗?还尥蹶子。倒也是,驴可不会穿这粉红色的罗兹瓦尔。”安娜推了我一把,玛露卡和我又要掉下去。玛露卡使劲一脚踢在了我胸口上,我侧身一闪攥住了安娜她的手,我顺势掉进安娜的怀里。“你可别再把我扔进猴子堆里去。”我一挺直腰身再一拉反手一拽,安娜一个踉跄她又跌进我怀里。“我错了,原谅我好不。”我的额头碰着她的鼻子轻声说道。
安娜她一把把我推开说:“滚吧,明天早起和我去集市。”
我一个屈膝礼说道:“遵命,我的女士。”
“你们一起去玩,不带我玩吗?”依蕾托示意我们去找圣遗物要紧。
我先示意不明白她说什么。可她快拽掉我的耳朵说着这圣遗物的事情。我示意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只是你们手里的工具。“我去玩,可不会被你们亲哥哥或者表哥弄死。”我大声说道。
我搂住安娜的肩膀,还没等说话。我又被踹了下去。这次幸亏我抓住甲板破洞的边缘。
她们几个笑嘻嘻的看着我,一言不发。依蕾托穿着最近流行的红色高跟鞋,她看着我的手,又撩起她的裙子露出小腿和她的鞋说道:“你说,这和我们平时穿的鞋有什么区别。你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你需不需要摸摸看我的鞋子。我看你一直在看我穿的这鞋子。”依蕾托她踩在我的手上。我也不敢喊疼,也没劲喊叫了。心里想着废话,你吊半天,你眼珠也凸出来。
安娜她上前一步,只听得‘啪嗒’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