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瓦罐
她们朝着我母亲父亲大喊:“我们会照老样子寄信的。”
“在海里,怎么寄信。用鱼,还是用鸟。”我说道。
船只开始升帆,所有人都忙了起来。一切驾轻就熟,她们没有一个停下来和我说话的。
伊迪丝对我一脸坏笑。她用一只手攥住缆绳,她像猩猩一样在船里乱荡。我们就像迎风抖动的树叶,吸引着远方的海原溜进我的眼里。她轻轻吻了我一下脸颊说道:“我们相信你,你的第二本日记在我手里。你去读吧。为了你的日记不落入别人,是你交给我们每人一本。”她吹了一个口哨,一条人鱼出现。
玛露卡喊道:“把信件寄给全世界,漂流瓶戏剧船团。又开始巡演了。这次我们只为兴趣而演出。”伊迪丝把我甩出去,玛露卡装着金属外手臂把我稳稳地接住。
“你们都这么高兴。怎么到旺格努伊你们,你们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依蕾托说道:“行了,这回所有贵族都知道我们是属于你的。不会有混蛋在给我提亲了。”她嘲笑地看着我。
依蕾托说道:“你觉的不这样,那群混蛋能放我们走吗?尤其我那姑妈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要不,我现在就在诺马的皇帝陛下的寝宫里等着他临幸呢。我们是演员哎,可获得汉堡戏剧金狮鹫奖项(^-^)V。而她们估计都安排嫁出去了吧,我们的冒险还没结束呢!”
伊迪丝说道:“这回我们想嫁出去都嫁不出去了。”
玛露卡有些不安地说道:“你想嫁出去吗?”
“嫁给他们,你还是杀了我吧。”伊迪丝说道。
我有些失落说道:“那··哪些话都是假的。”我有些磕巴,低着头说道。我屏住气,等着她们像是在那个时候一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我急巴巴地等着她们接着说下去。她们不说话,我故作镇定的表情也僵持不住。我看着她们,挠了挠头。
安娜说道:“废话,当然都是假的。还能都嫁给你呀。你怎么想的这么美。我们一个个都不可能看上你的。是不是,关舜华。你真是疯了,还亲他。”
“演到那了。你只是嘴上说说,这群老家伙,不可能信的。”关舜华轻触我的嘴说道:“也要他,尝到点甜头不是吗。不能只让驴拉磨,不让驴吃草啊!”她们几个哄堂大笑。
“那你知道你要嫁给诺马皇帝。”我问道。
依蕾托有些忸怩的说道:“其实我姑妈说好我嫁给你,比阿特丽斯嫁给诺马皇帝。可她前几天,被姑妈就是女王发现她怀孕了。说是比阿特丽斯要嫁给一位苏格兰骑士。我们当时也没多想。后来发现,当场编的戏码。”
“那如果真要你嫁给我?你是不是不来这出戏了?”我盯着依蕾托的眼睛问道。
“你想什么呢!呆子。如果那样,我们连夜就登船跑了。对外宣称我们去度蜜月去了。”
“呱呱,那凯利的事也是假的喽。呱!”我怎么像青蛙一样叫,依蕾托把我的手脚都变成青蛙脚蹼。她们却一脸凝重。
狸花猫又从船舱里钻出来说道:“怎么,这回不笑了。你们还在逞强。为了保护他,为了他的意志。你们呢?你们为了他也好,不是为了他也好。你们总是陷入到这个世纪里隐隐约约规定女人比男人要多的病态与疯狂之中,你们也是正如所有人期望一样演出或者真正的陷入其中。你们没有勇气像一个男人一样起来对抗。却用一个男人做幌子,掩盖你们的拒绝屈从与这个世界的权威。说到底,你们是依靠这位愚蠢却无法摆脱你们的先生吗?”
伊迪丝说道:“可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他呀!”
“你们依靠他,不如说害怕失去他。他是什么,你们在雄性社会里可以自由行动的通行证。说的好像我只是辅助他的,我是爱他的。
你们可有事时你们要保护他,没事时你们是他戏里的演员。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我们是伙伴。顶着‘爱、家人’的名号。无偿地要求你们所有一切都要干。
可叫你们脱离他时,完了。你们全完了。你们害怕成为一个没人要的野猫。你们必须保护什么才敢反抗,要你们像玛利亚一样全然的反抗。你们就动用你们对他的‘爱’来说事。
‘爱’,其实就是人们为了调动自己的能量,将他人的目的当作自己的目的的一种机制。这听起来你们和我这只宠物有什么不同吗?”她们一个个望着四周,好像装作没有听见。
“别说了,好像有人朝我们招手。”哈菲兹拿出望远镜看着说道是:“是比阿特丽斯。”
哈菲兹站在瞭望台问着我们。关舜华不怀好意地问我:“你用不用把你未婚妻拉上来,和你做个伴。”
“靠岸,抛锚。”依蕾托忧心忡忡地说道。
比阿特丽斯上船,看着她们许久,又望了望海面。“姐姐,这回是最后一次见面吗?”比阿特丽斯说道。
依蕾托眼光定在在海面上,伫立许久说:“恐怕是的。”依蕾托转过来对着比阿特丽斯怜惜地说道:“你和你的丈夫跟我们一起走吗?”
“不,他还有家庭。”她坚毅地说道。
依蕾托转过来热望地说道:“那个人不值得你给他生孩子。你把孩子打掉,和你爱的人重新开始。你是公主。”
“你放心,我能照顾好我的孩子。”比阿特丽斯有些欣慰但苦涩的笑道说:“关键是你,我的黛芮亚,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不重要了。”
“你应该放弃它,孩子还会再有的。如果你···”哈菲兹从桅杆上的瞭望塔下来,还没说完。
比阿特丽斯说道:“我知道我的归属,无望的爱只会招来孤独。”
安娜准备要说话,菲奥娜拉住了她说道:“你打算去哪里?我们送你。”
“不用了,我明天就结婚和一个和珀斯同样岁数的苏格兰骑士举行婚礼。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明天。”所有人吃惊地说道。
“对,就是明天。你们在那里说出你们爱他的疯话的地方。”
依蕾托走到船舱,回来时拿着一小节槲寄生说着盖尔语。这槲寄生出现了七彩的光。“我把这东西给你。你可以留下来,一直留下来。”依蕾托颤抖着握住比阿特丽斯的手。
比阿特丽斯她对我笑了笑,拿完就走了。玛露卡想要拉住她,可她看着我。
她蹙着眉毛,流露着乞求地说道:“她会是你的。你救过她两次。你现在追回来她。她依旧会嫁给你。这里或许不是属于你的。”
依蕾托她哭着怒吼道:“你快给我追回她。再不追回她,我就杀了你。”她用魔杖怼着我的脖子。
菲奥娜走过来说道:“你跟着比阿特丽斯回去吧。她的母亲能保证你的安全。你也不会被我们杀死,也不会被什么黑影杀死。”
我的眼睛突然亮了。我坚定地说:“不,我要留下来。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我要搞清楚。”我不能否认,我今天听到这一切有多少真实的。我是躲在乌龟壳里的懦夫,可我还有探究真相的勇气。她们为了我受了太多的苦了。我温柔地看着她们,我的目光和她们的目光相撞就好像烟花升空一样绚烂。
“我感谢你们。并不是因为我失忆了。而是····”我激动的说不出话。依蕾托看到我的眼睛,抱着我哭了。她们每一个人都抱了我一会。
我望着比阿特丽斯的背影悄声地对薇薇安说:“她···”
“她是个坚强的女子。不论她选择什么,都是我们比不上的。”薇薇安拍着我胸脯说道:“好了,你去打扫卫生吧。”
这只狸花猫又说道:“你们可算让我说话了。我不会批评别人的。在这件事上,再来一打你们,你们都比不上她。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你们可别犯蠢,他的诅咒是解开了。你们女人的诅咒还没有解开,你们如果有了孩子。你们只能老实地呆在一个地方把这小东西生出来。你的身体,你们自己可说了不算,你们的肚子里的‘你们共同的爱’是属于别人给与你们的,可这赠送对象是他们自己。也就是‘爱’不完全属于你,你是实现这些男人他对自己‘爱’的犒劳而已。你们可想好了,选择别人也要三思后行。
哼,就跟收养我们一样看着可爱,等相处时间长了就扔了。养我们宠物,其实为了什么。哼,人类。”它高傲不可一世的样子。
“哎,母布偶猫凯蒂怎么跟着比阿特丽斯也跑出来了。”伊迪丝说着。
这只猫又瞬间就窜上桅杆:“哪呢?哪呢?”
哈菲兹嘲笑道:“野猫看见你也绕道走,你想什么呢。”
它气呼呼地骂着,可又不敢往下看。“胡说,我。这位小子,女孩子们站在他身边就吃不消了。我,可是在母猫丛里钻来钻去。江湖上依旧留存哥的传说。”这只猫又吞吞吐吐的说不下去了,看到我笑着说道。它踩空了一步,紧紧地贴着桅杆不敢往下看,紧紧地闭着眼睛,对我们求饶。
她们几个齐声说道:“对对。只是片花不沾身。你有本事下来啊。”
玛露卡说道“你们就别笑它了。等会又把帆布刮破了。”说完,玛露卡的鞋就找了火,蹭蹭地窜上天空,把它抱下来。
“我感谢你们不是····”我还没有说完。
菲奥娜笑道;“这两天的苦情戏,我都演腻了。如果这是小说,写的人都快被我们恶心倒了。”
菲奥娜从安娜手里接过了清洁工具,又扔给我两个桶我说道;“不是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不仅可以弄明白整件事情,还能弄明白谁死后还能有这么大的权利把苏格兰女王、俱卢精灵公主、诺马女大公、贤者等等的情人弄失忆,人们还不敢提他。行了,行了。用刷子,把甲板都给我蹭出来。你再敢用储存的淡水刷甲板和舰桥,我就用你拖地。”
劳累了大半天,我伴着夜灯翻着我第二本日记。
“我读吧。你今天也累了,一天经历这么多事情。叫玛露卡的机器人给你摁摁。”薇薇安说道。
她们都走进来,找到地方坐着,静静地听着薇薇安讲着。
5月5日晴
“世界在建造,人们在遗忘”这句歌词是我听到的最后的声音。颤动的露珠从花叶上面滴下。一座庞大的废墟在我眼前出现。海洋在我的头上掀起波澜,那是我家附近的草场。我总是偷偷去那里放羊。离这不远处,我发现了沉没的船只。一个个雪块一样的尸体随着海水飘荡。
我发现这是一个在云朵里的世界。可为什么海水又在天空上呢。我思来想去,突然欣慰地看到她们几个同心协力地划着船。她们几个一言不发地划着船。那个水手,跟她们说着什么。她们并不打算听,恶狠狠地冲他嚷着什么。
我想听个仔细,用手一触碰。这影像像一层层地翻滚,化成千股。又合成一个。这水花向草地喷溅无数细珠,拱出易逝而又永恒的彩虹。时而分明,时而消失在空中,在我的头顶降落一阵金雨。兀自又变回了镜像,是一个海港。人们在忙碌,一个金色头发的青年,他提着公文包进入到一栋尖顶像火焰一样的滚金建筑。
我疯跑看能不能找到刚才的海面。我发现这建筑依山而建,呈现中轴对称最开始火焰式样的尖顶建筑。从旁边分出两旁建筑,再从这两旁建筑出若干建筑就像是刚修理完枝丫的杨树。有两条引水渠从山顶向向山下流出,中间不断有供人休憩的花园和雕塑。
要说奇的,还是最中间的雕塑是阿特拉斯背负着地球,四个方向都有建筑。在它的上方一条巨龙国飞龙朝着地球飞,在左面是一头雄狮往这奔跑,在右面是一条独角鲸跃起朝这而来。而这雕塑最奇的,是它的下面。一个老学者在右面朝左捧着书,一个战士在左面朝右架起剑。两者都微微鞠着背书和剑相连,形成一座桥,人们在上面通行可以直接进入到对面的高楼,无须下楼。我看那楼层顶多四层,每隔五十米就有一扇门。
建筑在山巅汇合,形成一个高大的庙宇一样的建筑。如果最开始的建筑堂皇富丽,这个建筑就有些平平无常了。它仅仅是一个正方形的大理石奶酪块,四四方方的规规矩矩的。可它又不肯甘心做一块奶酪,四个角快要飞起的角,驮着它像是快要飞起来一样。而尖塔的模样是地水火风四大元素则在上面体现。
“嗨嗨,你撞到人。再说,你跑什么?”这个姑娘个不高,比菲奥娜矮点比玛露卡高一点。她看起来却要高很多。她的头发略带褐色,一位标准的波西米亚美人。她窈窕纤细,像是一只小蜜蜂。她腰间别着巴斯克鼓,领着一只小羊。
她仔细地看着我,嘴里嘟囔着:“格兰瓜尔是你吗?你来接我来了。我的好哥哥。”她抱住我,亲吻我的脸颊。
我说道:“你就是雨果写的舞女,埃利斯美拉达吧。”
“你,你不说好。会接我吗?我没死,又让那个克洛德捉到了。他用炼金术做了个假人送上了砍头台。他屡次要求我嫁给他,我盼望着你肯定会来救我的。对吧,我知道是你。我等来了。”她热泪盈眶的对我脸颊又亲又吻。
我好不容易跟她解释清楚,并且表明。如果我能出去,一定和你一起出去。
“你叫珀斯·布莱克!你是威廉先生的儿子。怪不得。”她爽快的笑道。
“你是接你父亲回家的咯。”她边走边说。
“我父亲早死了。”
“我们都没有死。我们都是被诅咒了,肉体没有死亡。灵魂就不得解脱。我被克劳德诅咒,喏,这个木帖儿三世。”她指给我看,一个配着圆月弯刀的大胡子老头。
“小子,看什么。”拿着刀,气势冲冲地跑过来。
“你父亲可了不得。这里这么多国王、艺术家都以他为尊。这个废墟就是他的国家。说他在巴拿马的理想实现了。叫‘飞投帮’”
“叫乌托邦,姑娘。”这位豹子眼睛牛身材的老头,拖着我就跑到了。他一路跟我说,我父亲是沫兹达派来的。他替人类指明方向。
我问跟着我身边一起跑的埃利斯美拉达。“你父亲到来之前,尊贵的征服者和前面的巨龙国的昱始皇帝还有亚历山大和埃及的法老们总打架。有一天,你父亲他到了。说我们一起建个房子吧,什么‘乌托邦’还是什么玩意儿。”我暗自觉得好笑,一片废墟。莫尔勋爵,会笑掉大牙的。
“我的儿子。正因为是一片废墟,它才不会使人争斗啊。一个好的居住地方,讲究地是包容而不是规划地整齐。玛格丽特和我一起造的房子,看着风一出就倒了,可它的内里,你发现什么没有。
屋子是让人们,能够居住。你看看木帖儿的房子,撒马尔罕的装饰应有尽有。可所有人都能去那里坐上一会。”我仔细一看,建筑斑驳却不杂乱。每一个建筑和其他建筑随意的组合在一起,互不分离。
“你是我父亲?”我看着这位中年男子,他的胡须都快把他的脑袋遮住,只留下一个鼻子在喘着气。
他撩开他的胡须,一个闪着泪光的眼睛瞧着我说:“玛格丽特还好吗?”我父亲邀请我去他的屋子里。我们一路寒暄。
“你还没有完成我们家族的传统项目,估计你等会就会被人弄走。”我父亲哈哈大笑地拍着我胸脯。
“欢迎来到奇迹之地。”我的父亲居住的地方是一个石头支撑的的高塔。我父亲看到我说道;“明明我和你,十几年不见。我以为你会更兴奋。”
“反正我要在这里呆上几百年。加入这里,不是要摔瓦罐,结婚吗?”我看着埃利斯美拉达在前面跳着舞。她的动作和书里写的更加迷人。我心里暗想,反正我都死了,和一个美女作伴,估计几千年都不会腻。有道是‘青春作伴,才能活的潇潇洒洒。’
“你在外面没有老婆,女友之类的人物吧。”我父亲又气又好笑地看着我。
“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个鬼,和那么多女子一起旅行。不是说好要找到圣遗物吗?还打算结婚,你以为你是谁。”我以为我出现幻听,没有理睬。
“你去和她说去,她估计是乐意嫁给你的。哈哈,等你回来。你就被阉掉喽。”我又出现幻听了。“你小子,刚刚还和我们跳舞。”我都死了,再说我活着,也仅仅是你们的下属。我估计和你们一艘船,我现在也是喂鱼。敌人还能怜惜我的小命,你们只会折磨我,然后弄死我。嘴里还喊着我爱你啊!即使和巴黎圣母院这小说里一样只做义兄妹,和我聊聊天。也比听她们要保护世界的命运要强。这样我还死不了。我思索着,可耳边萦绕的声音,越来越慌乱。我没有理她们。
“孩子,别捧着那个去。那个是我的夜壶。”
“哦。那这个呢?”我顺手捡起一个漫不经心地问道。这幻听怎么一直吵个不停。
我父亲问道:“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埃利斯美拉达练习完舞蹈,不知道去哪了。
“没想到第一次父子重逢,远没有一位你从书里看到的美女重要。”他唠唠叨叨的说着。“你就不问问,你爹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以后再说。”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她住哪?”
“你是问我吗?”埃利斯美拉达她站在我身前,她的微笑闪烁着温柔和回忆。
我害羞地支支吾吾地不敢出声。
我父亲看不下去了说:“他问你,你要他吗?”
我连忙捂住我父亲的嘴说:“我是问你住哪?”
“行啊!罐子给我。”她从我手里抢过来罐子,准备摔。
我被巴掌扇醒,嘴巴红肿。“喂,小子做什么春梦了。笑的那么开心。”安娜说道。船快到港口了。
“瞧瞧你还在做梦。”伊迪丝笑着对我说道。
我站起来,感到一阵眩晕。不对,我们是遭遇了海难。可为什么我又在船上。
我问着水手说道:“这是什么船?”
“海狼号”不对,不对。这装饰,这布置都不是客船,而是军舰。
我跑到了甲板上。和我们的船,完全不一样。
“我怎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