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伏在我耳边说道：“我以为我不会相信除了···凯利的花（话）了。”他吐着血笑着说道。
贯穿这个孩子他胸膛的金刚杵，离我的眼球不足一英寸。我嘴唇痛苦地扭曲着。那巨大的黑影使我闭上眼睛。这个孩子轻轻地拨弄着我的眼睛。这个孩子从他的身体里把金刚杵一点点抽离。我的喉咙在抽搐，腹部像是破裂一样。
“告诉凯利，跟着女伯爵一起生活吧！他要替我活着。”
在血污里，我听到的是故作坚强的孩子。他的小脸蛋非常漂亮，如果他能顺利长大肯定会迷倒不少人。金黄的头发垂到脖颈，每一下颤动他都害怕极了，他的脖子上流满了汗珠。我感受到他身体滚烫，之后慢慢变冷。我依旧记得他缩在黑人孩子的阴影里、我依旧记得他那倔强的小表情。可现在，他保护了害怕至极的我、胆小懦弱的我。
我带着哭音埋怨他说道：“你为什么救我啊！”
他捏着我肩膀，他响也不响地摇晃了两下，双臂伸开像是抱着什么东西，他跳了下去。他笑容满面地看着我。
“我终于可以见到我的爸爸妈妈了。”他欣慰地笑着。
我伸手去拉他，他像羽毛一样飘落、他可以不再受苦了。血的污浊掩盖不了他的笑容。他那对眼睛望着散发出曙光的天空。我想到这里，对着他的尸体发着呆。他对我微笑。‘死亡、死亡····’这个念头，反复地撞击着我。他最后一句话，如果埋怨我、斥责我，我还好过一些。如果我没有下船、没有去拉那两个孩子、没有抖动脚，他就不会死。他的血溅到我的眼睛里，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什么都看不见了。不知怎么，我的脚一直往前挪。我看到我的脸，一张恐惧、懦弱、愤怒的脸-啊是我的脸!
我无助地喘着气，我看到他的样子。我咬着嘴角，我那绝望的脸始终重叠在他的脸上。我开始挣扎，想要握住他们的手。无论是瑞贝卡的、我母亲的、还是这孩子的。它总会溜走，又在我可望而不可即的嘲笑我、讥笑我。我讨厌这样的我···哪怕一次，我救下一个人。
我伸出手来，我就这样随着他一同掉下去了。
我好像被什么接住了，好像是一棵树。它用它的枝条轻抚我的脊背。它说着盖尔语，不一会我随着树叶飘荡，和那个孩子一起。我攥住他冰冷的手。我闭上了眼睛。
“小子，感到愤怒吗？”奈温女神说道。
“嗯。”我简短地回答到。后来我就不清醒了。
我睁开眼看到。“我忠于我的职责，你为何要杀我？”登特匍匐在地上说道。
詹姆斯坐在马上说道：“这是你的职责，更是你的命运。”
登特他蔑视地吐着血说道：“命运？你··”他吐着血说道。
“我，我”登特他用手中的香克提站了起来，说道；“你不配提它。”他挺直胸膛说道：“我登特·马茨克是因陀罗的凭依者、是东印度公司的缔造者。而你，我的先生。你初见我时，连一个全句都不会说。你只不过是玛丽女王所生的最不重用的儿子。她从来都没把希望放在你身上。”
“我感激您，先生。您是我的明灯。我很感激你，可是你我皆会死亡，我也仅仅是完成自己的职责。”登特摇摇晃晃的把长枪端起。“任何人凭借着杀戮取胜，往往不是行动者，而只是可悲的命运所需要的祭品。”詹姆斯靠近登特近一些说道。
他用枪愤怒地指着詹姆斯说道：“告诉你所谓我的命运，不要再回避问题！！”他用尽全身力气一突。
詹姆斯用手握住那神枪，他的手不断渗血。登特说道：“我不是行动者，你更不是。人的命运，要与自己的生命作对。”詹姆斯凑近地看着登特。登特被他一瞪，感到害怕。
“那我？”登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登特狂怒的嚎叫一声，抬着头。双目流出血泪。他指着刚刚苏醒过来的我。
登特失了神的望着远方说道：“假如我不是，为什么因陀罗又托付给我，为什么祂把祂妻子的名讳赐给我妻子。”登特他打算把长枪拔出，此时那神枪从他的手里滑落。“为什么，为什么我总被抛弃？”
菲奥娜从我身后走出，她示意我看一眼我身后。身后所有人都灰头土面的躺在地上。她们示意我退下，要不有我好看的。
菲奥娜上前说道：“生而为人，我也有着同样的困惑。没人能逃避的。珀斯被他外祖父家抛弃、黛芮亚（依蕾托）公主被皇室抛弃、詹姆斯被其母亲抛弃。每一个人只能燃烧自己的生命去寻找他人照到自身的光亮。别感叹、别悲伤。这不是你一个人责任，这仅仅是一场无常。每一个人都要忍受来自它的考验。”这土地刚刚还有许多低矮的灌木丛，现在只留下一道道伤疤，而这伤疤还在扩大。
登特他向狗一样，呲着牙嘴角还淌着血。他用嘴衔着那长枪。他的手已经乌黑，他愤怒地瞪着我们。“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他大口喘着气。
他接着说道：“我一辈子都在为了你们做事。而你们却用命运这种大而化之的东西。来让我去为了你们而死。”他愤恨的说道。在泥土里的宝石闪烁，里面传来阵阵叹息。
“这不公平，我强烈地反对所谓这种的命运。”他扔掉嘴里的长枪，跑到他副官那索要照片。他用嘴一张张翻出。他把这些照片铺散在地上，他嘴里的血块掉落在照片上。
我惊奇地发现，我和她们在池塘玩闹的照片也有；我跌落在稻草堆上抱着玛露卡的照片也有；就连我和她们跳舞的照片都有。还有她们以前的照片····
这里的风总是很大，那照片飞舞的像是苏格兰的雪花。没有一个人去伸手触碰，或许真的一碰这个无趣而又血腥的梦就结束了、融化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有这胆量去戳破它。
那照片冉冉地飘起，风声宏大且细弱。奶奶说下雪的时候没有一丝声音，看来是这个样子的。只是每一声都掩盖不了那宝石里的叹息···
他刚想说出话。就被哈菲兹一刀解决了。登特他口里涌出鲜血，无声地、怜悯地瞪着我。登特的手下一阵慌乱。宝石里的叹息声停止了，血溅到了飘起的照片，照片飞到了我的手里。我们这群人在水池里嬉戏着。仿佛这就是一场梦。
詹姆斯看了看我，沉默半晌，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小子，你愿意跟着我吗？小子，记住我规定的才是正确的。”
“难道你还要杀这群孩子。”我喊道。
詹姆斯指着我说道:“这群人已经无关紧要了。关键是你，杀死东印度公司要员的和诱拐公主的先生。”
还没等他话说完，眼看着他手里有所动作。我跑向那船的方向。玛露卡崴了脚，我背起她飞快地跑着。
詹姆斯的手杖长出了枝叶捆住了我。我扔出玛露卡朝她大喊道：“快跑！”
“你说你们能跑到哪去呢？”詹姆斯的手杖分出了许多枝蔓。“可不要动哦，毕竟我也不是魔鬼，可他的小命就没了，我的妹妹。”詹姆斯露出狰狞地笑容，他手里的接骨木手杖蔓延的枝丫已经把我的脖子勒住。
他一把就抓住我，笑盈盈地对我说道：“不懂风趣和幽默，还怎么娶我的妹妹。我也上那个石船去，看着你们到底去哪？”
依蕾托说道：“可只有一样，你不能带着这一大队人马。”詹姆斯示意他们回到悉尼。他们执意要保护王子和公主。王子斥责他们，他们只好照办。
“还有什么要求，我的好妹妹。”詹姆斯和颜悦色的说道。他一抬手我身上的藤蔓就消失不见了。
关舜华伏在依蕾托的耳边，依蕾托大声重复关舜华的话道；“还有那些照片必须销毁。”
詹姆斯王子笑着转向我母亲说：“久闻鲜红的灭杀者玛格丽特女士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当年勇武犹在。”詹姆斯亲吻我母亲的手说道。“不知尊夫人，是否有兴趣助力其子一臂之力。”
我的母亲并没有回答，反而对着薇薇安和克劳利他们望了望。我的奶奶就变成一条保加利亚火球龙载着我妈玛格丽特走了。“记得写信，小家伙们。”她哭着说道。
“妈，你看没看到我那不成器的傻儿子。竟然为了救我，那一跳。你没看到那一跳吗？”我母亲兴奋地拍打着我奶奶变成龙的脊背。
“看见了，看见了。别拍了。载着你已经够让我费劲地了。这事情能让你说好几年。你说你。我们直接从那黑镜子里直接回家多好。”她们一边飞着一边开心地说着。
玛格丽特说道：“妈，你知道里面关着什么。”我还没听到她们说什么，她们就飞走了。
“女神大人，您···”詹姆斯话还没说完。
奈温女神质问詹姆斯到：“你的负责人是科基狄乌斯吧！他也叫你去卡卡杜吗？”
此时一个身着红色罩袍和凯尔特长衫的鹰钩鼻骑着驯鹿的男子说道：“你抓到猎物就跑了。我不服！是不是输不起？”他愤怒地责问到。
奈温女神立马化成人形制止住那个穿红袍的男子说道；“你知不知道，他差点就把我的人杀了。”
詹姆斯喊道：“科基狄乌斯，伟大的狩猎之神。您的到来···”
科基狄乌斯他没有看这位王子一眼，他审视我许久说道：“不是还没死吗？你可别拿这鸡毛蒜皮的小事打岔，你是不是输不起。”
“我都把黄金野猪举在手里，你人呢？”他们两个说着说着就都变成鸟飞上了天空。
“比赛重新开始。”科基狄乌斯喊道：“我不服气！”他们迎着初升的朝阳，飞出了天边。
我们登上了船，那个黑孩子和原住民的孩子一起上了石船。那个孩子叫凯利·姆宗古，而死去那个叫斯纳尔·冯·纳波拉·多勒齐克。詹姆斯找每个人都聊上几句。可没一个人跟他说话。玛露卡和安娜恨不得直接把他杀死。
薇薇安严词厉声地说道：“你们可别把他弄死喽！我和伊迪丝回去会直接绞刑的。”
依蕾托阴阳怪气地喊道：“也不知道谁把谁给绞刑。你现在属于支配我们的一方了，还留着我们的命做些什么呢？还敢说为了我们的母亲，为了苏格兰。我敢说詹姆斯你手里的每一滴血都会撒谎。”
詹姆斯轻轻得笑了一声，转过头看着甲板外移动的风景。我们早已离开那皲裂的土地，只留下一朵红花。在斑驳的原野上，望不到尽头。一朵娇小的红色花朵独自开在原野中央。它被初升的太阳照得金灿灿的。
詹姆斯抬头看着我，又呆望那朵花说道：“我大哥死在了非洲，死在了布尔战争。没一个人期待我们兄妹俩。那朵花真像我在非洲见过的，只不过它更红、更多。”
“你不配提恩提。是没人期待你，可有人期待着我呢？对不对华华？”依蕾托跑到桅杆上去问关舜华。关舜华轰赶着她。“你给我下去。”
“我的妹妹总知道怎么吸引别人眼球。”詹姆斯艳羡地看着他妹妹说道。
晚饭过后。“可真的，在我没了意识的时候。发生什么了？”晚饭之后，除了薇薇安和关舜华催促原住民的孩子们早早地去睡觉了。以外差不多都在这，我们几个坐在收拾好的饭桌前闲谈。
她们默不作声。哈菲兹说道：“还是我来说吧！你记不记得，奈温问你是否愤怒。”
“这你怎么知道的？”我反问道。
菲奥娜插嘴道：“奈温是战争之鸦，是狂战士的守护神。”
“不是说好了，我来说吗？”哈菲兹噘着嘴说道。
“行行。不让你说你的嘴都能挂上好几把茶壶。”伊迪丝说完，众人都乐了。
“你变身成狂战士之后，没有击中登特一下。他很轻松地躲过你的攻击，只不过他为什么不攻击你一次，哪怕一次。”哈菲兹说道。
菲奥娜插嘴道：“这在摩诃婆罗多里开篇就写到，大鹏鸟与因陀罗····”她还没说完，就又被哈菲兹打断。
“这个我马上就会提到的啦。大鹏鸟为了偷走众神的仙露苏摩酒给它的母亲-毗娜达。众神和大鹏鸟排开架势，可惜众神并不是他的对手。只见那大鹏鸟马上就要拿到仙露，因陀罗前来搦战。却说那因陀罗追赶不上，疾如彗星一样的大鹏鸟。他只能用金刚杵猛击他的背部。他受到攻击只是微微一笑，对因陀罗说道‘你伤不了我。’大鹏鸟对因陀罗的金刚杵表示敬意，赠与了它一根羽毛。也就是那大鹏鸟赠与你的同样的。这是他们结拜的证明。”哈菲兹说道。
安娜突然从依蕾托那里抢来那羽毛，说道：“想不到，这东西那么神奇。”等等依蕾托你又偷拿我的东西。
她摆出一张鬼脸对我说道：“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还是我的东西。怎么你敢拿吗？”她把东西扔进她如地平线一样的胸部。哪怕藏在裤子里。你这中间突出一块奇不奇怪。
我没有理依蕾托。继续询问哈菲兹，你们为什么都躺地上了。
“你干脆不是那因陀罗的对手。你的动作幅度太大了，别人一眼就看穿你的行动。要不漏声色，出击要快。”哈菲兹拿着匕首迅速地朝着轻轻桌子滑动了两下，桌子就出现裂纹了。被哈菲兹的剑压所及，伊迪丝的酒杯一压，酒杯碎了。
“我的酒还没喝完呢！”伊迪丝嚷道，她用力一拍那桌子‘砰’地一声桌子腿也都断了。
“对对，就像刚才那下。你的剑击虽说缓慢，但可以说是势大力沉。你拿着剑向前一刺，他向右侧身一躲。因陀罗左胳膊的眼睛被你的剑轻轻剐蹭，使得他无法短时间内再度睁眼。他不得不全力闪避，你像一只野牛冲到他的跟前。他使劲往后一跳，瓦目那比瞅准时机一口吞下它。你不管眼前的什么，拿剑继续刺下去。我们看情况不好。伊迪丝对准你的屁股射了一个麻醉箭。你把箭矢拔下。朝着我们冲来。玛露卡连续扔了五六个麻醉蛋，从里面出现黄色的烟雾钻出来安娜炼金术炼成的孔雀铜锁链打算锁住你。你一把攥住那锁链，往你身前拉。我们几个捞住锁链，只可惜被你拽下了船。”
“那登特的手臂怎么回事，他不是被瓦目那比吞了下去吗？他···”我急忙问道。
玛露卡从甲板里过来喊道：“怎么桌子又碎了。”
“你别打岔了，我们在讲他把我们从船上拽下来那段。”哈菲兹说道。“关舜华和薇薇安发现不好，一左一右夹击你。她们根本招架不住，你一个一下的肘击就把她们打到吐血。依蕾托从她的口袋里掏出六弦琴，弹着具有清醒魔力的古希腊的琴歌。菲奥娜在你身边做出一道道冰的围墙。可惜都困不住你。就在此时，我出现了。”哈菲兹拍着胸脯说道。
“你终于制服了我。”我问道。
“没有。”她自豪地说道
我说道:“这你有什么可自豪地。”
“我下来时没有看清脚下，被索具缠住了。我着急下来，索具带着桅杆，桅杆带着船帆，船帆被风吹起。就这样那刚变成木船的石船‘轰隆’地一声平躺下了。那下把你吓一跳，你喊着瑞贝卡，不要走。你就晕了。”
我惊诧地说道：“我晕倒的如此随便？那那登特的手臂怎么回事，他不是被瓦目那比吞了下去吗？你始终没有告诉我？还有那条巨蛇呢？”
菲奥娜说道：“瓦目那比石化了那快要死的小孩，带着那孩子就潜入地下了。”
她说的这话，我连一个标点都不信。可她们为什么骗我啊！我看着安娜的眼睛，她是最不会撒谎地。她眼神游移，心不在焉地听着。
“玛露卡，你说说我们假如造一艘不需要索具的船，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安娜看着玛露卡说道。
玛露卡寻思一会答道：“其实孤星洲的船只已经有几艘不用索具的，型号是克拉门特号。”你看看消息最灵通的是原住民。
“你们懂什么，大帆船是浪漫。你听听哪首船歌不是从帆船流传下来的。”依蕾托说道“把滔天的巨浪卷起冲向海岸，那船从那破口中搏击而出。”再看看最先进国家的公主，痴迷于古希腊时期的大帆船。
“回答我的问题，行不行？”这帮人的注意力是不是都是安娜的水准。
哈菲兹说道；“你知道那瓦目那比根本就困不住因陀罗，他从那蛇口中一挣脱。你奶奶伊芙琳变成一只小鸟戳破了他手臂上的一只眼睛。她口里含着卢恩符文石，过了不到一分钟他的右臂就爆炸了。还没等他再长出来，你母亲玛格丽特用尽全力的两下快速斩击，登特他的两只手臂竟然都伤了。他胸部的宝石掉了下来，他就从因陀罗变回登特了。”
薇薇安从底层甲板赶过来怒吼道：“你们是和桌子有仇吗？”
我小声附和道；“我看也是。你们也应该有称号叫桌子破灭者。”薇薇安吩咐我来收拾桌子。
“为什么是我，我不会魔法？我不可能把它恢复如初。”我示意菲奥娜和依蕾托都会魔法，玛露卡和安娜也能迅速再做个桌子出来。
薇薇安怒气冲天的吼道；“胶水会用不？”她还没等喊完，她们已不见踪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