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
那黑门的吱嘎的响声,吓得我心惊。脸上顿时没了血色,双脚绵软,吞了口唾沫,双手无意识的顶住门。
“是我们。”我听见是安娜的声音。
“你们在这愣着干什么?等会他们都追来了。”安娜指了一眼她身后。菲奥娜口中念着咒语,关舜华掷着飞镖。一个个都钉在墙上。这个像是在跑,另一个像是捡东西,造型不一。
“你们这也有这么多啊!”安娜看着薇薇安用钩锁一个个雪花般落下的敌人说道。突然一个大力士,一把攥住钩锁的锁链,薇薇安一个踉跄。我和依蕾托拽住薇薇安她的后腰。
“别松手!”安娜大喊道,她吻着她的手上第一个戒指,瞬时间变成青蓝色,立马大力士身上的盔甲也变成这个颜色。薇薇安轻轻一碰,就像黑灰一样消失在风里。
“锈蚀不是这个颜色啊!”我们边跑边说。“废话,当然不是。我根据菲奥娜和玛露卡的东西改造而成的,魔导科学、炼金术、魔法,嘿嘿都有。”安娜自豪地说道。
我一摸那灰,说道:“不就是碳酸铜,沸点变低。氧化了吗?”
“就你知道。”她们齐声喊道。我被踢了三脚,敌人没把我打伤。她们快把我打残了。我们们往塔楼的顶部跑去。
关舜华一边保护着孩子们一边说;“你们救的人呢?”我们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菲奥娜说;“那我们先按照原计划去顶楼,看看是不是那里真的空了。我不信任你那个叫密拉特的朋友。”羽蛇神变成绿咬鹊停在菲奥娜的肩上。
我们被赶到了屋顶的塔尖上,触手可及的星光终究是抵不住北边的乌云。夜里没有风,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渺小无助,光秃秃的麦田伫立着稻草人笑嘻嘻的看着我。我紧紧挡在安娜身前,她躲着我。登特家的外墙边是鲍勃家的麦秸堆,旁边的农具还没有收起来,平放着在星光之下也看不清楚干草叉的前端是不是藏在草里。
“怎么办,没退路了。”我看着肆意大笑的侍卫长。“怎么样,她们往这扔的臭水,你拿过来了吗?”
他的下属,委屈巴巴的支支吾吾的说道:“倒一起,连壶都漏了,桌子都穿了。”侍卫长反手一个巴掌,疼的他半天起不来。也没一个下属敢正面看他一眼,离他远远地。
“你们几个没结婚的上前。抓住她们。”侍卫长推了他们几个,他们战战兢兢地看着我们,随后他后退了两步。其他侍卫们也后退了几步,屋子里的弓箭手火枪手都上好了膛。
关舜华对我们示意,正面突围吗,依蕾托从怀里像是拿出什么东西,依蕾托她坏笑着。嘴边模仿者口技,‘轰隆’一声。火枪手们开了几枪,都打着瓦片。他们几个吓了我一大跳,他们也被菲奥娜她们整的好惨,他们也后退了几步之后又后退了几步,他们互相推搡着,一个个像是夜间的猫抖落身上的虱子,其中有几个跌倒在麦秸堆上面。
依蕾托笑盈盈地突然转身,拉着安娜就滑着屋顶的坡度,滚落到麦秸堆上。关舜华拉着三个孩子,怀里抱着一个4、5岁的孩子。菲奥娜口中念起咒语,‘风神舒和休啊,谛听的时候已至。’墙头的旗帜,随风飘扬。遮挡了这些侍卫的视线。眼看我们要跑,弓箭什么的不管用。他们向前去追,薇薇安拿出格兰德尔之剑。两个侍卫刺出长枪。薇薇安左手一个擒抱,右手挥砍刀刃,斩断了长枪的木杆,顺势一抛钉在了离侍卫长的脑袋只有三厘米的墙面上。他们几个面面相觑,惊恐地看着我们,向后退了几步。
我看着底下的麦秸堆,小的像是黑土里的黄沙粒。我紧闭着双眼,准备跳下去。我努力地呼吸着空气。
“你可真麻烦。”薇薇安说着,踹了我一下。
“要死,要死。要死···”我大喊着坠落,四肢不受控制的在空中乱舞着,就好像蜘蛛背着了地。不知道被谁接住,滑行的我,在队伍的最后。她们一个个都超前与我,她们的身影快速划过着我的感官。敌人的箭羽子弹,敲打着我的耳膜。
“可算抓到你了。”一个侍卫攥住玛露卡的衣角。这位侍卫跑到塔楼的窗户里,探出手攥住玛露卡。玛露卡神情紧张,嘴唇发白,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即又紧闭着双眼。肩膀发着抖。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精准的落到仅有巴掌大小的屋檐脊背上。我近身掏出这个全副武装的侍卫的配剑,向下一劈。他‘哎呦’一声把玛露卡松开。我抱住玛露卡,护住她的脑袋紧贴着我的脑袋。我双眼紧闭,金色的星星画着圆圈,漆黑的森林和光秃秃的田地像是树木的年轮在我的脑袋里一圈圈的增长。
我听到我耳边的风呜呜地响,原来这一秒可以这么长。玛露卡的黑头发是那么的美,在风中像是一滴水,越来越明亮。我的手穿过她的发,她的头发是我安心的床,我害怕、恐惧但心安,紧紧依偎着她。
我抱着玛露卡,跌落在麦秸堆上。我激动得浑身发颤,我躺在麦秸堆上。瞥着坐起来的她们。活着-是最幸福的。这种幸福,使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积攒了一肚子的话,我看见她们每个人都想要笑一笑。我是她们的朋友,我为此而自豪。
束纳西一直不停地又亲又抱,她的孩子。她不停地摩挲着她的后脑勺,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嘴里不住地唱着她们部族的祈祷文。她的孩子,紧紧依偎在他母亲身边,最初的害怕转到不敢相信。他怯生生地看着我们,不一会,他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她们几个艳羡着这个孩子,不住地拭去眼角的泪水。
“混小子。行了,等会玛露卡就憋死喽。”伊迪丝说道。
我突然撒手,玛露卡跌到在稻草堆上。
“这是你第二次,使玛露卡跌到了。”关舜华女士说道。依蕾托拉着关舜华,关舜华拉着几个小朋友,进入到另一辆马车上。
一根根箭矢扎在稻草之中。“快点儿,她们要跑了。你们晚上没吃饭吗?还不给我快追。”
苏菲和伊迪丝驾着马车,赶到这。我拿着火铳,向后面扫射,听见有几个咒骂声,不一会就没子弹和火药了。
“行了,行了。你也打不中,去后面看住孩子,往里面坐着,别露头。”安娜把我往里面拉着说道。之后她把我的火铳拿走,亲吻了戒指。空中显示出星阵图,她用手再画了一遍这图。随即出现了孔雀蓝的子弹。
“你还真喜欢这个颜色,你来的晚礼服,为什么不挑这个颜色的。”她朝着他们射击,一个个子弹都变成一张张铁丝网。几个马匹被绊倒,后面上来的立马去解这孔雀蓝的绳索。
“这···这我最后一次的舞会是····颜色。”她这话还没说完,我也没听全。突然安娜拍打着我的脸,大喊道:“敌人冲过来了!”安娜扔下手里没有子弹的枪。
他们一群人骑着马,追了过来,马上就要接近我们了。我们冲出麦田,安娜投掷着炸药,一会地面上出来一堵墙(依蕾托出现在墙上,拿出画笔画出了一张笑脸。他们想要站在马上);一会出现了冰块····惹得孩子们笑的前仰后合。追赶我们的人,有不少碰到玛露卡和安娜合力制作的道具,侍卫们的头发就都掉光了,像雪花一样飘落。
伊迪丝弯弓搭箭(仔细看伊迪丝的弓没有弦,每次搭好弓,弓弦自动产生,再说伊迪丝身材s形的,竟然能用弓。这下这个谜题解开了),菲奥娜拿着法杖念念有词。风和箭矢呼啸而过我的面颊。
我护住孩子们,他们其中有几个胆子大的孩子惊呼这个游戏好玩,他们也要拿着弓箭射击。我扯住他们,其中一个挣脱我的手。真的我现在明白,安娜为什么把我手里的火铳拿走了。有些孩子胆小,紧紧靠在马车的边上。有些胆子太大,时刻要往前凑。还有几个,吵嚷着他们的话指着短弓要用。我摁住这个,拢住那个,另一个又站起来。
站起来这个,这个孩子还没我的身高一半大,拿起短弓,凝神静气站在摇晃的马车上巍然不动,咻地一箭,正中跑到前面的马腿上。
薇薇安驾着马车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孩子,和这个孩子用不知道什么语言说着话。薇薇安用余光扫了我一眼说道;“这个孩子是酋长的孩子,叫比拉努鲁。”
他们几个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这群孩子们也认真的听着。
我看着玛露卡,想让她翻译翻译。玛露卡生气地看着我,说:“没看见我也在忙着吗?”玛露卡一边从背包里拿着东西给安娜她。她叹了口气说道:“你为什么救我们。这是叫比拉努鲁说的。你给我理由,凭什么不救你们。薇薇安她说。”
突然在角落里蜷缩的孩子,拉着我的衣角用英语说道;“谢谢你们,陌生人。”
玛露卡听了一阵子,那个孩子说话时,有些激动。玛露卡看着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孩子,说道:“不翻译了,不翻译了。”
薇薇安听见我和玛露卡的谈话声,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没有什么巨龙国神笔也是会救你们的,这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说完,她催马快跑。显然薇薇安的这话,不是说给孩子们听的。一个箭矢从后面正好射穿在马车车厢的上梁。
我们一惊,我们刚刚穿过麦田,走出树林。只看见一群人从前面带着火把从前面拦住我们的去路。
我们被合围了,心绪上一阵慌乱焦灼齐涌了上来。我死命地握住最小孩子的手,一边安慰他们。
蓦然,电光打到我们面前的石头上。马看见此幕,高扬着前蹄,长鸣一声,不安地向后退。此时,一支箭直奔比拉努鲁而来。他一愣怔,我急忙抱住他。眼看箭矢,越来越近。我下意识的撒开手推他出去,他呆呆地看着口中喊着‘妈妈’,嘴唇颤着。我喊什么,叫什么他都听不见。我意识一下空白了。看见安娜她们几个,焦急地看着他。我意识过来,他会被射中。我抱起这个孩子,背冲着箭矢。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的生命是这样告终的,不是‘一声声抽泣’而是‘咻’地一声。原来死之前,时间可以过得这么久。我自顾自地嘟囔着,我还没结婚,那个玛卡说我的冒险还没体会。我就‘咻’一声死了。她们所有人,好像凝固在时间里,注视着前方。
“时间真的已经过了一刻钟了。我们是真的和他们对峙上了。”安娜转着我的头,让我看前方。
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人,他油亮的两撇胡子在火光下闪烁,身材瘦削,举止优雅傲慢-典型的新贵族。他骑着白马过来说道:“想必您就是,诱拐公主参与巨龙国神笔失窃案的嫌疑人吧!”我看见黑黢黢的树林里,有着一群人盔甲闪烁着星光,他们在蠢蠢欲动。
“啊!什么!是她把我卷进去的。”我看到这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把手里的箭矢扔掉。
“书记官,记着这伙犯罪者用巨龙国神笔的丢失归罪于东印度公司。旨在推倒大英帝国的亚洲的利益,挑拨世界最大两国的关系。在东印度公司理事登特·马茨克的英明领导下,挫败嫌疑人野心。不料,嫌疑人劫持本国苏格兰王女和提比斯王女,计划着更大阴谋。照片照好了吗?”他询问着站在他身后的书记,他毕恭毕敬的呈上照片。
他满脸狐疑地看着我,极其有礼貌地问我;“请问您就是珀斯·布莱克先生是吧!我叫登特·马茨克,您就叫我登特先生就好了。”他把照片拿给我看,是我和哈菲兹绑在一起的照片,我在训斥苏菲不应该把我转来转去。还有一张,就是刚刚那一刻。我差点儿被射中,我抱着孩子。“请您确认一下,是你本人吗?”
我惊愕地看着这位先生,他的言行奇怪。我看着他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登特严厉地命令下属道;“不知道把其他照片一起都给我吗?”
他一一地给我看了。我意识过来,把照片夺过来吃掉。安娜看见我这样,她也开始帮我吃这照片。‘咔嚓’我俩吃照片的样子,被他们拍了下来。依蕾托她们几个都下了车,仔细地看着照片。
在她们传阅,惊叹之际。安娜把照片都塞进嘴里。那群孩子之中,有几个在哈哈大笑。有一个说我像袋熊,另外有人说我是像考拉。
“照片好吃吗?”登特故作关心地问道。
安娜说道:“不好吃,咸咸的,还一股怪味。”我掐了她一下,示意别说话,我是主犯,你只是遵照我意愿办事的。
“写:嫌疑人及其同伙为消灭证据,把证据竟然吃掉。这伙人穷凶极恶是标准的亡命徒。”登特说完,又拿出相同的照片给我看。
“写:嫌疑人和苏格兰王子詹姆斯的新任女事务官和公主-接洽密谋,怀疑和詹姆斯王子要夺取女王的王位。记得这张-一定要发,如果等会王子来了,或者殖民地当局来了。也一遭发出去。”配的图片是薇薇安抱住我,往下滑落;还有我们几个夜里拿出地图,在找圣遗物。等等,对,这还有一张。如果我被詹姆斯王子抓了,就把这一张也发出去。”他把这张扣了过去。“写;苏格兰王子目标巨龙国神笔。巨龙国蟠龙神笔和高丽的赫云墨和扶桑的御神纸,会带来世界的大改变。而詹姆斯王子的阴谋是什么。记住这个发给快报。”
菲奥娜看着登特说道:“这样说,你都知道了。”
他不怀好意的看了这两辆马车,说道:“如果我死了。把这张发出去。”是我和她们绑在一起,在地上滚的事情。“这个要记得发给者新闻画报。”登特说道,随即把这张照片放进红色羊皮包里。
“妙啊,苏格兰皇室算是完了。您可真厉害啊,老师!”树林里有不安地躁动,树林里的光亮连成一片,把我们围住。
薇薇安仔细地端详着照片说:“公主殿下,也没照到啊!”我回头一看,依蕾托公主惨白的脸。一言不发,我就觉得事情不对,这不像啊,是夜晚太暗了。我打算凑近照片看看。
我夺过照片,发现里面有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漂亮女子肆无忌惮的笑着。
“当然,我可以什么都不说,都不发。还按照你们的计划来执行。但是你们获得的证据,无论是巨龙国神笔还是什么圣遗物,由我来报告给女王。请记住,无论何时,您都是君,我是属于公主您的臣子。”登特回头看着黑压压的树林。“至于您的哥哥,请您出来吧!神准的詹姆斯大人,也只有你能射出这样的一箭。”说完他故作谦卑的指挥他的属下,让出一条路来。薇薇安下来,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詹姆斯摆了摆手,她就退下了。
“^_^哈哈O(∩_∩)O哈哈~,妹妹,好久不见啊!”说完这个从树林里走出的金发碧眼的帅哥,抱住我,使劲的敲打着我的后背。他真正的妹妹,沉默地回到车里。
“怎么不开心了,我确实应该早点派人来接你。这不现在,我不来了吗?你哥哥来保护你了。”他爽朗地笑着。
这位仁兄,盔甲和刚刚蓄出来的胡疵在火光下闪闪发光。他的眼睛不得不说和依蕾托是相同的,湛蓝的天空下没有一丝云朵。
“那我把情报现在都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放走我们。”关舜华女士从车里下来。
这位詹姆斯大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又看了一眼关舜华女士。
詹姆斯靠近我,我有种说不出的自卑感。他瘦挑的身材,鹅蛋脸、高颧骨;他极其傲慢地用配剑拨下射中马车的箭矢。他的一言一行都像是从中古骑士小说里走出来的。我看着薇薇安,这样的不是你最喜欢的吗。他单膝跪地要吻我的手,我示意我不是你妹妹。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他詹姆斯,拉着关舜华,痛惜地摩挲着关舜华的手说道。
他突然阴沉下脸,说道;“你可以去干,你想要干的事情。我不干涉,只不过我要护送你们安全回去。”
这位金发碧眼的帅哥转过头来,用严厉地语气呵斥登特到:“我的妹妹到这来,你怎么才通知我。你怎么招待她的。如果我的妹妹,这次有什么闪失。你和你的上司都甭想活了,这一点。我说道做到。”他最后一句话,言辞笃定。关舜华对依蕾托使眼色,依蕾托抱着最小的孩子在车里玩。
詹姆斯亲昵地看着,薇薇安。他那嘴角,浮现出完全是满足。他把手试探性地放在了,薇薇安的肩膀上。薇薇安退了几步,一五一十地说着这个事情的原委。
他对薇薇安的话都是温柔地,却用严肃地目光看着她。他听得很认真,但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詹姆斯一步步的不经意间的向前挪动,而薇薇安就后退一步。
他詹姆斯不怀好意的对我,笑了笑说:“你们可以走了。我们一起去洞穴见识见识圣遗物的壁画。好找到马尔嘎尼丢失的东西。我们再决定小子你的死活。”关舜华听完这话行了一个握拳礼,就回到车里了。这里指的小子是原住民的孩子们吧,肯定是这样的。我可是良民,我连码头区的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还没等说完,依蕾托的马车已经走了。“臭小子,还不去追。”伊迪丝拉着我们上车,匆匆地赶在曦光之前,到达依蕾托她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