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店,又遇见了啊溜。二人去酒吧,喝了两杯。
阿溜问华魁,说:“和你一起的女生呢?”
华魁说:“她有事,先走了。”
“你们没有?”
“没有。”
啊溜叹气说道:“此时我想起一首世上最好的情诗。”
于是啊溜吟起:
朝骑五花马,谒帝出银台。
秀色谁家子,云车珠箔开。
金鞭遥指点,玉勒近迟回。
夹毂相借问,疑从天上来。
蹙入青绮门,当歌共衔杯。
衔杯映歌扇,似月云中见。
相见不得亲,不如不相见。
相见情已深,未语可知心。
胡为守空闺,孤眠愁锦衾。
锦衾与罗帏,缠绵会有时。
春风正澹荡,暮雨来何迟。
愿因三青鸟,更报长相思。
光景不待人,须臾发成丝。
当年失行乐,老去徒伤悲。
持此道密意,毋令旷佳期。
华魁说:“哎,可没有李太白那么严重。”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还是年轻啊。”
“世人都期待爱情。爱情有完美的,也有遗憾的。不知李白是否也体会到了,不曾相守的爱情,在生命里也会永恒。我早早就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不过年轻真好。人一长大,就会变的讨厌,臭毛病多。”
刚过完中午饭,阿溜说,他今天一直觉得全身微痒,现在奇痒,特别不舒服。
华魁就决定陪他一起去附近的医院做个检查。到了医院,挂了个号,到五楼等了半天,终于轮到他们了。检查室里坐着一个男医生和一个女医生。男医生为另一个人看病,女医生接待了阿溜。先让阿溜去抽了点血,又验了验尿。
女医生冷漠地说道:“你得了淋病,先去交钱,再去拿药,你的病情比较严重,然后过来先打一针,再输三瓶液水。”
阿溜傻了眼,委屈说道:“医生,可是我做保险措施了啊。”
女医生说:“谁说做保险措施就不传染病毒了,谁规定的,法律规定了吗?”
女医生一边写药单,一边说:“还好传染的不是什么爱滋病之类的。要不,你下半辈子可就完蛋了,赶紧去拿药吧。”
阿溜灰溜溜的去二楼拿药去了,华魁还在五楼等他。
听完女医生的讲话之后,华魁心中不由的有些恐惧,仿佛被压了块大石头。华魁回想:我也和人有共床的经历。就算没有被她传染,那些旅店的床被那么多人躺过,说不定也会有什么病。再说,自己也算是与啊溜共餐过。
华魁也急忙想让医生为他做个全身检查,看有什么病没有。看病的人很多,华魁又重新排队,排了半天,终于轮到他了。医生说,没什么大关系。华魁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心想:自己还算幸运。
华魁刚看完,阿溜手里拎着三瓶输液水跑了过来,另一只手还提着一袋西药。
医生把吊瓶挂好,给他把针插在胳膊上。华魁先回旅馆了。
他说,让华魁给他送晚饭。晚上,华魁给他送了一盒盖浇饭。三瓶水打下来,天已经黑透了。华魁说:“你小子,这是何苦呢!”
女医生对阿溜说:“回家后好好摸膏药,药也按时吃,吃完再来拿。
两人坐上车,离开了医院。
啊溜说:“哎,我真是占小便宜,吃了大亏啊。以后不能占小便宜了。再说,我也给她们好处了啊。这事怎么落我头上了。”
车上的广播哧哧作响:亲爱的听众朋友们,你们好。接着播报下一条新闻,据不完全统计,到现在为此,全世界有3400多万名艾滋病患者,我国有70多万人。近些年,数据一直在持续上升。八成以上的患者是通过性传播所得,……
两人听到此,眉头直冒冷汗。啊溜道:“妈的,还好我侥幸。若算上什么乙肝、性病之类的传染病,那世界得传染病的人,至少有一亿多人吧。平均60人中,至少有一个人有传染病。150人中,至少有一个艾滋病者。现在的世界就是这样,还让不让人性爱了。”
华魁心想:按照我国及整个世界当下性观念的开放程度,这些数字只会增加。这个世界怎么了,这个世界的人是怎么了。
阿溜说:“因为这事的发生,今后我肯定不会太轻易出轨了,如果我再想和别人发生性关系时,肯定先带她去验血。”
华魁说:“那你真的是不会太轻易了。”
啊溜说:“出行也要注意安全了。”
华魁说:“有时候,我真的佩服那些可以乱淫的人,他们可真的不怕传染病,不怕死。他们还自诩英雄一般,泡那么多妞。”
啊溜说:“是啊,根据我的经验来看,有些女人也是不简单的。如果不是这些人,病菌也不会传染的这么广泛。当两人做爱时,可以很直接、很彻底的了解对方。性爱是让人最爽的事情,可现在也成了这病菌传播最快的途径。”
华魁说:“世界社会风气到了现在这种情况。”
啊溜说:“是,开放的人促进思想的发展,保守的人守着经过千年磨炼的观念。是保守的人好,还是开放的人好,还真让人说不清、道不明。”
啊溜说:“地球上的大多数年轻人都要面临一个问题。情侣们应该在结婚前,做一次全身体俭。这不是不信任,这是对双方的负责,对双方家人的负责,对下一代孩子的健康负责。但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倒退?”
雨停了,天气还是阴沉着。山路崎岖,阿溜坐在副驾驶的位子,车慢慢前行。阿溜一直华魁和聊天,他把那天晚上,和那位小姐的经过又叙述了一遍,尽管他的话语中偶尔夹杂一些抱怨,华魁也听得入神。
阿溜又问起华魁,说:“在警察局那天晚上的美女孩是你女朋友吗?”
华魁说:“不是。”
阿溜说:“哦,那就是一夜情了。”
华魁说:“不是。”
阿溜疑惑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作为一个记者,我很想搞清楚。”
车上只有他俩,反正都快闲出个鸟蛋来了,阿溜又这么逼问。华魁想这也不是什么丢脸之事,就向他慢慢道来。
不知说到哪里了,只听见阿溜开始抽泣起来。他说:“听了你们的故事,我太感动了,我真为你感到骄傲,你真是个纯爷们儿。”
华魁心想:算了吧,一个貌美的女子和我在一室独处了几个整夜,我居然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你这不是在骂我吧。
阿溜说:“我不由得想站在男人的立场,融入我的灵感,做一首小诗。”
华魁没作声。
他这样念道:
我思念你的眼神
思念你的微笑
思念见到我时
你那种矜持的状态
可为什么现在那么多女孩喜欢装纯
那么多女生喜欢装纯
因为现在有了一种修复技术
让你变回当初的完美
人性变的更为复杂
或许也是因为男人心理的复杂
我曾经的女人啊
你第一次不让那个男人和你上床
装纯
第二天你就去修复了
过几天之后
你和那男人上了床
那男人感动的泪如雨下
阿溜稍抽泣些许,说:“不如这首诗就名为《泪如雨下》吧。”
华魁说道:“你这诗未免写的也太下流了吧?事实不是你这样啊。”
阿溜揉了揉眼睛说:“华魁老弟,你好好体会体会这首诗吧。哪有事实。姿态低下,但不下流。我们在魔幻的现实面前,在崎岖的思想里,连个小丑都不如。”
华魁问:“这是诗吗,我怎么没见过这种体裁的诗?”
他一本正经的说:“你不懂,这是现代的垃圾派诗,一种新体诗。我有几个垃圾派的诗人朋友,和他们待久了,我慢慢也被他们同化了。不过没关系,我创作的作品,只是自己收藏,想让一个人看到。她看到了,就足够了。”
华魁貌似明白的说:“哦。”
“她会看到的。”
车子在弯曲的山路上一直前行着,车里响着歌。
阿溜说:“谁说我不是痴情子,只是我这痴情真的不能再释放了。要不我的心真不知道会被伤成什么样子。我也正在寻找我的真命天女,来救我一命。若真找不到的话,我也只能这样整天的浑噩下去了,为什么生活充满这么多的无奈。”
华魁说:“没看得出,你还是个痴情男子。小子,隐藏的够深啊。”
他说:“我也是不得已,才这么混世的。”
华魁说:“听这话,你还挺委屈啊。”
“我觉得吧,其实每个男人都很花心,只是有的男人能够把握好自己的分寸,有的则不能。这也是聪明男人和不聪明男人的区别之处。”他说:“你不太懂,你得学的坏一点,才会明白。”
华魁继续开着车。
啊溜说:“不过我挺喜欢你这种害羞的男生,害羞的男生是可爱的。我指的是真正的害羞,不是装出来的那种,大多男生害羞的年份较少的,不会那么的长。一个优秀的男人,他人生中的每个阶段都是可以有魅力的。当男人不再害羞时,也许他们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他们已被现在中的种种事情伤过许多次,早已变得现实起来。”
啊溜又笑道:“不过你太幼稚了些,现在青年人的爱情已经被房子、车子压住了,还有什么纯真的爱情。”
“也未必吧。”
“不仅你们这一代,我们这代人的爱情都已经变了质。什么完美的爱情,都是很多人装出来的。爱情只是束缚男人们的工具吧。”
华魁说:“大哥,你这话也太悲观了,我还是希望去追求爱情。”
啊溜道:“你小子就是天真。不过也好,毕竟你还年轻,应该好好珍惜且享受爱情。”
华魁低着头,思绪着,有一种失落感涌了上来,但内心深处还是在期待着美好的爱情。两个男人坐在车里,顿时无语着。很安静,只有车窗外雨的声音。
啊溜说过,其实人生苦、短。他活这一辈子就图个’爽’字,当然不危害他人利益。后来他说,这只是他那两、三年的人生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