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穿衣服的时候,家里人没让我在母亲身边,怕是我控制不好情绪我的眼泪滴到母亲身上。
那天夜里我没记住母亲最后的样子,悲伤万分的心满眼止不住的泪我看不清,似乎也不敢看。五味具杂,心乱如麻,不知所措。人生当中第一次实实在在感受到什么是无能为力!
在走廊,突然急救室母亲被穿好衣服,整理好其他之后推了出来,我只听见一阵刺耳的推床轱辘的声音,我朝着那方向追,一遍哭一边喊着妈……直到她被退出医院楼,看着她被装进一个箱子,抬上一个面包车,随后我和父亲也上了这辆车,我才知道我们是陪着母亲的遗体一起去火葬场。
亲人们也随后到了火葬场。给母亲穿衣的人带我们进了一间屋子,这是个“小卖部”,卖的都是去世的人用的东西。这里可以殡葬一条龙服务。可以请一位专门的人带领我们办理后事。首先准备了纸活,纸钱,骨灰盒等。然后随带领我们的人(后称大叔)去烧纸活纸钱,大叔带我们来到母亲生肖牌位,告诉我们如何做,一边烧还需要儿子给母亲喊话指路,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大叔问有女婿没,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女婿来吧。于是老公就上前随大叔喊话。我们也是人生当中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是由于太过悲伤,六神无主,二也是真的没有经历,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一切听从大叔安排。烧完纸活,纸钱,就听从大叔安排天亮的事,天亮火化。母亲走的急,当天火葬场没有守灵的地方了,而且又是初春,天气还很冷,我们家人,就回到住处暂且休息。回到住处,哪有心情休息,我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小叔为大家熬了点清粥,让大家填填胃,尤其是父亲和我没吃饭,怕我们身体吃不消。我是一口吃不下,父亲见状,也是不肯吃,家人再三劝说,我不得不吃一点,父亲才跟着吃了一点。父亲在火葬场“小卖部”的门口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悄悄哭了,虽然母亲一直身体不好,可活着终归是个伴,她走了,一个人的日子该怎么过?我在来火葬场的路上哭了,我说我以后没有妈妈了,父亲说,爸还在,爸管你。我俩抱头痛哭,这也是这么多年我和父亲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
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商量天亮火化的事,事出突然,抬棺的人需要现联系,时间又太晚只能天亮打电话,父亲心中拟定了人,天亮就联系。商议差不多以后,可能是后来真的太累了,这几日在医院精疲力尽,我们微微眯着了。
第二日,火葬场。
我们依旧随着大叔办理各种手续,并依次接前来吊唁的亲朋。由于事出突然,时间很紧,只通知了就近的亲朋。人数也不多,大叔的意思就不必安排瞻仰遗容的环节了。说到火化之前也能看一眼。我们就答应了。(后来我挺后悔的,我觉得母亲的丧事办的太匆忙潦草了,但是事已至此,当时也真的是很慌乱。也没办法改变了。)火化之前,我们所有人一起看了母亲最后一眼,我看见她非常慈祥安然的躺着,嘴角向上,微笑。好像睡着了一样。我甚至觉得她当时很美。她当时的微笑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至今记忆犹新。摔碗,起帆,抬逝者,和电视里的演的差不多一样。这一次,真正的永别!母亲被抬进了火化室。我们在外面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出骨灰的叫我们进去领骨灰,顺便还问我们要不要整块的头骨。要的话加一百块钱,我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问,旁边的四哥说那样好,顺手就从兜里掏出钱给了那人。取出骨灰,放入骨灰盒,我们把母亲的骨灰暂时寄存在了殡仪馆,由于当时天气还是有些冷,不好动土,不好下葬。办理完所有。按照地方习俗,带亲朋去饭店吃点饭。招待完所有人,我们随哥哥(妈妈的侄子)的车回到自己家中,开始整理母亲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