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鸿勒进了大帐,里面已是熏香扑鼻,灯火阑珊。
他的皮肤是常年被烈日晒的肤色,在这晃动的灯火映照下,棱角分明的五官与小麦肤色显得魅惑十足。
在枭阳,他本就不愁没有女奴侍奉,只不过今天心血来潮,倒是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他慢慢走上了床,只见一女子身穿薄纱跪坐在床下等着他到来。
“您请上床休息。”青妍没有抬头,声音也压得很低。
路鸿勒俯视着她,又弯下腰去,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臂,直接将人往床上一扔,他依然站着说道:“让你侍寝,你是要让本王自己宽衣?”
刚被甩在床上的女子又艰难地撑起了自己的身子,缓缓靠近他,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那黑色的瞳孔里似乎有着吃人的东西,青妍不由一颤,但帮他解衣带的动作也没敢停。
待只剩最里面的薄衫时,她低下了头,手垂了下来,“王子请休息。”
路鸿勒二话不说,直接俯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呼吸就贴在她的耳边,青妍默默地双手抱住了他的背时,他开口了。
“你在想什么?”
这话一问,青妍愣了下,“自然是王子……”
路鸿勒嘴角一勾,双手撑起自己身子,一只手又去解青妍的腰带,他的目光始终看着此女子的脸,而青妍没有任何反抗,也没有任何动作。
而路鸿勒将她衣服解开后,自己又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一手放在膝盖上,说道:“出去。”
青妍又不安了,她侧过身子,雪白的肌肤露了大半出来,她靠向他问道:“是青妍哪里做错了吗?”
路鸿勒目光直视着她,却没有一丝波澜,“本王对你不感兴趣,你最好是把你的心思收起来,趁本王还愿意和你说话,立刻给我滚出去!”
青妍闻言,又缓缓收拾好衣衫,下了床,正要走时,后面的人又叫住了她。
“你想依附于枭阳吗?”
青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低头回应道:“燕宗主既然将我赐予了鸿勒王子,我便是王子的人,青妍不明白,王子所说依附是何意?”
“我的人?我只收有用之人,你觉得你是吗?”路鸿勒此言一出,是试探。
“青妍可以为王子侍寝。”女子依旧低着头说道。
“很多人都可以为本王侍寝,这算何用?”路鸿勒坐在了床沿看着她说道。
“鸿勒王子有何吩咐请直说。”青妍语气依旧温和。
“本王要你,为燕大公子侍寝。”
这话一出,青妍身子又颤了下。
“燕大公子已有妻室,这青妍如何能做到?鸿勒王子这是……”青妍还没说完,路鸿勒就打断了。
“本王自会安排你进燕家,剩下的,我想,你会有办法。”
路鸿勒说完这话,青妍并没有很快回应。
他让自己去为燕嘉烨侍寝,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进入燕家,如果嘉烨真的对自己在意,也许假以时日,他便会纳入门,可是路鸿勒定是要安排任务的,那……
“青妍,你眼前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进燕家,要么,就去伺候我的部下们,正好他们也需要。”路鸿勒这话已经把她的路堵死了。
“青妍愿意为王子效劳。”她跪拜了下来,内心却谈不上欢喜。
“好。下去吧。”说罢,路鸿勒深沉的眸子依然盯着她,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出来吧!”他的语气又转变了,冷声唤道。
随即一道黑影,穿着纯黑斗篷的人现于他面前。
“你为什么要帮她?!就差一点,我就能拿到医典!王子莫不是忘了此行目的?!”此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却粗旷。
“是谁允许你没我的命令,擅自行动的?”路鸿勒依旧冷声。
“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等她回到督府,想要再控制就难了!”
坐着的男人,面上似乎附上了一层冰霜。
“鬼老,我不需要你一次次提醒我,这次的目的我记得,山月翎,你不要擅自再动,不然,我不保证不对你下手。”
“路鸿勒,你是疯魔了?!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这么和我说话?”
“这不是一个女人的问题!她身边的那个法师,绝不是表面上的能力,羽宗惊溪在她那边,此时动手是最愚蠢的!鬼老,你若是还想送死,我也不拦你。”路鸿勒的声音慢慢缓和。
这话说完,那黑衣人只冷哼了声便消失了。
黑衣人消失后,路鸿勒眼神才略微放松了些,脑海里闪过山月翎虚弱的画面,猎场的模样……他微微蹙眉,便翻身入眠了。
慕苒的大帐。
“今天那山月翎的情况你看到了吧?”方夫人坐在桌前对面色柔和的女子说道。
“嗯,她好像不太舒服。”慕苒轻轻回应了句。手里正在收拾燕嘉烨的衣物。
方夫人见她模样,一时气急,“她喝酒不是会起疹子吗?为什么今日不见?这难不成是有人在帮她?”
慕苒手里的动作停了下,又继续收拾起来,“母亲是想说什么?”
“你和燕嘉烨近日处得如何?”
“相敬如宾,母亲,你不是看着的吗?”慕苒将衣服叠好后,坐了过来。
“相敬如宾?同一个桌席吃饭,他看都不看你一眼,这是相敬如宾?苒儿,你该长点心眼,这是你夫君,你还没有在燕家扎稳,要把他看牢了!”方夫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慕苒微微一笑,“母亲都说了他是我夫君,又有您和父亲在,他能做什么出格的事?”
方夫人似乎很心疼这个女儿,“苒儿,这几天我在府里住着,这些家仆们碎碎念地那些话,好的坏的我也都听了些,那燕嘉烨心里是还惦记着山月翎吧?他是不是因为山月翎才对你冷淡的?”
这看似疑问,实际是反问。
慕苒很平和地看着她母亲,“母亲,燕公子的心意也不是我能强求的,但是我是他的妻子是事实,何必再强迫呢?”
“傻丫头,你咽得下这口气,母亲咽不下!看来我还是对那妖精下手太轻了。”方夫人咬牙说道。
而慕苒的脸色却变了。她这几天认清了燕嘉烨的态度后,也切断了雪儿和方夫人的暗地勾连,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很好,但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在她知道方夫人对灵栖镇所作所为后,她无法再当那个无忧无虑侧尽情享受生活的贵千金了。
“母亲,月翎的酒,是我换的。”
闻言,方夫人的眼里都要冒火了。
“你说什么?!苒儿,你……”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慕苒,那个温顺的女儿,竟然做了违背自己的事……
“母亲,月翎从没有和我抢过什么,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燕公子的心不在我身上也与她无关,您折磨得已经够了,母亲,收手吧。”慕苒很温柔地说了这番话。
“慕苒,她是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容与这样,你也这样?怎么你们兄妹都要为了一个外人来对抗母亲吗?她山月翎害得你心上人心猿意马,惹得容与要跟我翻脸,她凭什么?!她就是个祸害!”方夫人拍桌子愤愤道。
“母亲,您还记得吗?之前月翎在慕府时,哥哥是经常会笑的,自从她离开了,我就很少见他笑了,您想过原因吗?”
方夫人翻了个白眼,“那不就是因为那个妖精么?!你还说不是她的错?”
“我承认,在我知道燕公子对月翎有好感时,我是有不满,甚至怨恨,可是,月翎有错吗?月翎本就是容易让人喜欢的,小时您那样罚她,她哭过吗?她也从来没有和我诉苦过。哥哥有很多次想帮她,但是她阻止了。或者说,她拒绝了。母亲,您已经让她失去了那么多亲人,她现在孤身一人了,还不够吗?您还要怎样?非要她死吗?她何时又伤害了您?为什么您不能放过她?”
“慕苒!”方夫人再次拍了桌子,“这个女人,心机如此深,还懂得欲擒故纵,把你们俩玩得团团转,你还在帮她说话!你是脑子进水了!”她起身生气道,目光里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母亲!”慕苒的音调高了些,可惜方夫人没再听下去。
“够了!看来我今天来错了,苒儿,你自己好好反思吧!”说罢,方夫人拂袖而去。
后面的一段话,帐外的男人听到了,在方夫人离开后,他始终没能迈出脚步,燕嘉烨的目光黯淡。
叶知非大帐。
待他走进帐子,眼里却是无光的,看见燕昀坐靠在床沿,他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人怎样了?”燕昀冷淡问道。
“没事了。”叶知非颓颓地回应。
燕昀眯了眯眼,说道:“她告诉我,路鸿勒要交换宝器和钱庄。”
“嗯,猜到了。”叶知非平淡回应。
“你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叶知非侧过头看向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应。
“幽都要了飞马,叶知非,是金家,目标,是你,也是……”后面的话,燕昀没有再说。
羽宗……金家要对羽宗下手了,幽都燕府默许了,他都能预料到,不久的将来……
“他们攻不进芙苏里。睡吧。”叶知非沉声回应了,便躺下没再说话了。
燕昀没再多问,也没多说。
灯灭后,叶知非并没有入眠,他也无法入眠,月翎持有医典,不同人都在觊觎,而因为当时自己的冲动,和这么一个大家族结仇,给芙苏里带去麻烦,也是他不愿看到的,现在他又要被调去析山,幽都这边到时候更是望尘莫及,路鸿勒也不知道什么心思……结果看来,他什么都没做成。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愧疚与无奈,但很快,他眸子又闪了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