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样了?”猴子怒不可遏。
“我等只是奉命办事,其他一概不知。”云上有神仙缓缓开口道,语气完全有恃无恐。
“那你们今日便留在这里吧。”猴子怒吼一声,挥棍而起。
霎时间,棍影漫天飞舞,冲天上那四个神仙而去,让人看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带起的风声,呼啸而过,让人面孔生寒,很难想象这是一根棍子造成的。
“且慢,那人有托话过来,猴子你难道不想听了?”天上的四位这才慌乱起来。
“嗡……呼……”
棍棒猛地在空中滞住,带起猎猎劲风,疾吹。
“嗤啦……”
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驾云的四个汉子刹那间衣衫全无,只留底裤。
他们惊惧地在空中相互依偎,看着猴子瑟瑟发抖。
“他说了什么,快快说给俺听!”猴子眼睛发红,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那人说:逆天改命,西游可期。”
听到回复,猴子低声喃喃自语:“逆天……改命……西游可期……师傅,这便是你所期望的吗?”说罢,陷入沉思。
……
片刻后,云上的四位神仙再次穿戴整齐,驾云高高在上。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几位,那猴子都有救命毫毛,不知是否把本太子的本命龙珠带来?”敖烈抬起马脸,目中期待。
“龙珠?那倒未曾带来,当年你犯下大过,打碎玉帝所赠的夜明珠,是菩萨护你性命,故,你的本命龙珠在灵山处保管,待你护送唐三藏到灵山时,自当归还。”
“那……菩萨可否给本太子带了什么保命的东西?本命龙珠乃是法力源泉所在,若无它傍身,本太子何以西行?”
它心中不忿,同样的护送取经,为何四人独独送了猴子救命毫毛,身为水中贵族的自己呢?
毛都没有!
着实可恶!
“有有有,稍等……”
说完,有位神仙从袖中掏出一支玉如意,神奇的是,上面还吸附着一片翠色欲滴的柳叶。
瞧着这柳叶颇为不凡,说不定和菩萨玉净瓶中的柳枝有关联?
贺者将一切看在眼里,暗暗想着。
“本太子感受到了,那片叶子上有好浓郁的生命力,是菩萨给的吗?”敖烈兴奋地问道。
“不错,你且闭上眼睛,我将它施法炼化于你,给你点颜色看看。”
说完,云上的一位神仙将柳叶小心取下,放在手心搓动、碾碎了,隔空朝着白龙马一抹。
顿时间,那飘逸的鬃毛上,全是绿油油的活力,从发根到发梢。
染色很是均匀,技术含量可稳胜理发店的托尼。
“啊,不,本太子不要了,给我把绿色弄掉!”敖烈悲愤大叫,在地上翻滚摩擦。
唐三藏:……
贺者:……
“呵,此乃菩萨柳枝上的一片柳叶,珍贵无比,关键时刻可作吊命之用,三太子要懂得知足,此间事了,我等不做逗留,复命去了。”
不待后者回答,云上神仙飘忽离去。
“希律律……”
敖烈发出首次马叫声,凄厉无比,让人同情。
好好的一匹白龙马,就这么毁了,唐三藏无奈叹息。
它本来通体雪白,神骏非凡,耐看耐品还符合审美。
结果来了四位神仙,硬生生把其鬃毛给染成了乡村非主流风格。
什么玩意儿呀,不想骑了。
要不自己还是走路吧,给大哥骑?唐三藏瞄了贺者一眼,有了打算。
这配色……嗨,俗,俗不可耐,简直可以说是辣眼!
依旧怒火中烧的敖烈仰天长啸:“我与神佛不共戴天!”久久不能释怀。
真是无语!
贺者赶紧远离它,感觉白龙马已经精神失常了,弄不好再尥蹶子,自己可受不了。
不远处,他看到面有哀伤的猴子,对着盒内三根毫毛勾了勾食指。
受到牵引的毫毛,欢快地飞到了它后脑勺某处,扎根了。
人工植发就这么简单!
有这技术,如果去地球村绝对碾压干值发的同行,贺者吐槽。
“徒儿们,眼前的河道仍是水流湍急,依然过不得,如何是好?”
河边的唐三藏胖脸微皱,他不明白刚才四位神仙为何来此,明明说要帮忙的,说走便走。
“咦?那里有条船!”他忽然指着远处水流中的黑点说道。
没多大会儿,那黑点由远及近,果然是位船夫顺流划船而来。
不得不说,老唐的视力还是非常可以的。
“几位小师傅,要往何处去?可要老夫捎带一程?”那斗笠遮面的船夫开口道。
“鬼鬼祟祟,你可是本地河神?”猴子来到河边看着船夫道,眼中有金芒闪过。
“哈哈,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圣。”船夫干笑一声,摘下斗笠,露出脸来,是个中年汉子的模样,面白无须。
“小仙正是本地河神:卡文勒,今日心血来潮,算出取经人要路过此地,特来相助,几位上船吧。”
“有劳,有劳!”唐三藏客气道。
他们三个,依次登船,接着,回头看向岸边的小白龙敖烈。
那货仍在地上不停摩擦,累了就站起来,对着树蹭,还不行,就对着石壁,使劲盘自己的鬃毛。
不掉颜色,誓不罢休!
“呃,不必等了,小仙识得此子,它为西海龙王三太子敖烈,受菩萨指点,化为白龙马,水陆空都可行得,只是鬃毛为何绿了?算了,我们去对岸等吧!”河神卡文勒说完,便划桨过河。
……
到了对岸。
“好马配好鞍,我观那小白龙野性难驯,正巧,船上有副千年核桃木雕琢的龙纹鞍,可压制于它,便赠予唐长老了,可让大圣过去,给它套上便可。”卡文勒说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如此正好!”唐三藏回道。
他也认同,失心疯的白龙马,还是驯服的好,不然路上走不安稳。
不对?
河神的话有些阴谋,贺者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他脑中联想起来。
让大圣去套上,便是要去掉敖烈的灵性,让它变成只知道听话行路的凡马。
而宏观角度去看,这会给猴子一个潜意识:哪怕是同行伙伴,也可残害,妖族同类相残更是理所当然。
再去看那河神,已经戴上斗笠背过身去,看不清表情。
“大圣,我觉得这河神有问题!”贺者小声说道。
猴子也点了点头:“俺也如此认为,虽想不通哪里有问题,却总有上当的感觉。”
脑子不够,感觉来凑!
它目中又是金光暴涨,盯着河神,突然喝道:“兀那河神,为何斗笠之下的表情如此阴沉。”
嗯?
正恶狠狠盯着对面白龙马的卡文勒一愣,僵硬地转头看向猴子,心想:
完了,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