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蓝的意思,是他替陶一瑾上药,可惜他还没动,就被陶一瑾一眼给瞪了出去。
没法子,他只好让丫鬟进去替陶一瑾上药。
同时在心里安慰自己,来日方长,总有一日,瑾瑾再有什么事情,能照顾她的只有自己。
陶一瑾没想那么多,把元蓝给瞪走后,她也没逞强,让进来的丫鬟给自己够不着的地方上药。
至于脚踝这种,自己能动手的地方,就没让丫鬟动手。
足足花费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身上的伤都上了药。
期间因为伤药的刺激而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就不提了,反正陶一瑾很想将给她马车扔炮仗的人抓起来狠狠教训一番的心是有了。
丫鬟出去后,元蓝进来。
“朝马车扔炮仗,导致马儿发狂,害你受伤,还差点当街撞了小孩儿一事儿,本王已经下令让大理寺彻查。”
“你放心,一定给你将人给揪出来!”
陶一瑾哭笑不得,“就算是揪出来了又如何?难道我还能要了他小命不成?”
“有何不可?”元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如果不是瑾瑾命大,从马车上跳下来只是受了皮外伤,那她的小命是要没有的。
陶一瑾摇了摇头,“当然不可,我就是受了点轻伤,你若将那人杀了,这京都百姓大抵是要说你残暴了。”
“何况,贵妃娘娘是不会让你这么做的,美名其曰,你身子不好,得仁慈待人,为你自己积福。”
元蓝抿唇不言,看了陶一瑾一眼,突然伸手在她肿起来的脚踝按了一下。
“嘶!你干什么?”陶一瑾顿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没好气地瞪了元蓝一眼。
元蓝不答反问:“疼吗?”
“王爷这不是废话?你试试脚踝肿成这个样子给我按一下,看你疼不疼!”陶一瑾要不是碍着身上的伤太疼,不想动,这会儿定要上手好生教训元蓝一番。
元蓝像是没看到陶一瑾眼中的怒意,点头接着道:“疼就对了,你小命是还在,但到底是伤了,所以,你想要了那人的小命,也无可厚非不是?”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的?
不对,元蓝怎么跟她看过的小说中,所描述的那些王爷们的性格不一样呢?
陶一瑾百思不得其解,反倒是头疼了起来,没多久,她就放弃了继续想这个问题,无力地摆手,“罢了,等大理寺将人逮住再说吧。”
“今儿个我负伤不能乱动,王爷您的药浴,只能交由下人们替你熬制了,至于施针,等我好了再说吧。”
元蓝沉默了半晌,方才幽幽看着陶一瑾,问:“原来药浴跟施针是可以分开进行的?”
合着,他每次泡药浴,让陶一瑾施针所吃的是双份痛苦?
陶一瑾理不直气也不壮地挺直了腰板,“药浴配施针,效用更好!”
“你说什么都对。”元蓝勾唇笑了,没跟陶一瑾计较这个。
反倒是,陶一瑾被元蓝这个态度,给闹得心里有些发毛,就怕元蓝之后找她算账。
好在之后,元蓝的一切表现都很正常,完全没有要找她算账的意思,这才让她松了口气。
大理寺办事的效率非常快,两天后就查到了人。
那是一个市井无赖泼皮,无亲无故,孤身一人,只要有人给他钱,让他去做什么都行。
据他所说,当日是有个姑娘,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朝云王府的马车扔炮仗的。
这个姑娘是谁,陶一瑾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毕竟是被自己逼得不得不装晕,逃过不如她的丢脸,陶然清离开了长公主府,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不过,让人朝她的马车扔炮仗,那可不仅仅只是想要出出气,而是想置她于死地了。
陶一瑾想,她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以至于让陶然清狠得下心做下此等狠手啊。
明明她安分守己,是她陶然清总是跟她过不去。
“人已经抓到了,你想怎么做?”等了许久,都没等来瑾瑾开口,元蓝顿时有些等不及了。
陶一瑾回神,淡淡地瞥了元蓝一眼,“打一顿,然后,放了吧。”
“放了?”元蓝没想到陶一瑾会这么轻飘飘的放下,当即拔高了音调表示自己的不可置信。
陶一瑾眉头一皱,“是,放了,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对,只是打他一顿就将人给放了,那也未免太过于便宜他了!”在元蓝的设想中,这个人至少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陶一瑾失笑地摇了摇头,“王爷,我问你,那人可有说,给他银子,让他那般行事的姑娘是谁?”
“没有,他说那姑娘是个眼生的,他不认识。”元蓝不明白陶一瑾为什么要这么问。
见元蓝不明白,陶一瑾只能无奈地摊手,“他都不知道那个给他银子的姑娘是谁,纵是你将他给杀了,又有什么意义?”
“能让你把那暗地里的人给揪出来吗?”
“不能。”
“不仅是不能,杀了他,王爷你还得背上个心狠手辣之名,这多不划算啊。”
“本王不在意。”元蓝只想给陶一瑾出气。
陶一瑾冷了脸,“我在意,好歹在我离开之前,你的名声不能有损,不然别人会说,我是个祸害。”
“瑾瑾不是祸害,是救了本王的福星。”元蓝不赞同地看着陶一瑾。
不知道是不赞同陶一瑾言语间透出来的她早晚会离开,还是他名声若是有损,她就是个祸害。
陶一瑾扶额,简直不知道怎么跟元蓝说,索性不继续跟这人掰扯,“我说打一顿放了,王爷若不想,就自行处置去!”
“不过,王爷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省得我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是不听她的,以后就别出现在她面前的意思了。
元蓝不开心地撇了撇嘴,为了那么个只要给钱就什么事儿都肯干的玩意儿,跟瑾瑾离了心,那可不值得。
“好吧,本王这就去让大理寺的人重重打那人一顿,然后放了。”
陶一瑾满意了,抬手摸了摸元蓝的脑袋,“嗯,乖,这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