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季子谦练完剑就去了倚梅院,刚走到门口就见齐云婉出来,齐云婉看季子谦过来很是高兴:
“子谦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
季子谦后退了两步,微微行礼:“二师姐好!”
然后才说明来意:“齐枫昨晚被师父罚跪宗堂了,让我来跟师姐你说一声给他带饭。”
“爹爹出关了吗,我还没见过呢。”
“也就是昨晚的事,师姐跟大师姐说一声一起去拜见吧!”季子谦一颔首,转身离去了。
齐云婉素来知道季子谦除了齐枫的事从不会主动来找她,却还是每次都满怀期待,希望季子谦能看懂她的一片痴心,只是每每失望收尾。
“罢了。”齐云婉叹了口气。
“你这是怎么了?”齐云晗正准备去前山教习,之前收了苏小曼实在天赋不足,且又是不明不白被齐枫收入门中,其他弟子也不与她好相处,真真是杂乱,每每让齐云晗头大。
“爹爹昨夜出关了,一同去拜见吧。”齐云婉温柔地笑着。
“也好。”齐云晗如往常一样话不多,但是对亲人,对大业还是事事上心。
两人就这样并肩去了芳兰殿,齐凌正把弄着正坤天璇剑,昆灵派齐家世代守护正坤天璇剑,此剑乃上古神器,威力无比,只有历届掌门可以驾驭。
“父亲!”云晗云婉同时行了礼。
“嗯。”齐凌放下剑,应了一声。
“你们也都大了,云晗做事果断,昆灵山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云婉性情温柔,慈悲心肠,有你们两个优秀的女儿是我之幸!”
“只是你们要勤加修习功法,精进剑术,子谦上山没几年,如今你们已然比不上他了。”
“是。”两人异口同声答着。
“至于齐枫……胡闹惯了,还得多磨练些,你们两个做姐姐的要多提点些……”
“枫儿怎么了?”淑夫人从侧边走出来,打断了齐凌的话:“我看就是你对枫儿有偏见,男孩子顽劣些有何错,况且我们枫儿的剑法在这昆灵山上也是数一数二的!”
淑夫人早年因为一些事伤了经脉,废了功法,可毕竟是女娲后人,根基稳固,身体依旧好,举手投足也尚有威严。
“慈母多败儿,齐枫就是被你惯坏了!”齐凌懒得与她再争辩,起身出去了。
“你们也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与你爹好着呢,不用日日来请安!”淑夫人抬手揉了揉额头,在侧座坐下了。
齐云晗和齐云婉也双双出去了。
都说当年齐凌和淑夫人的婚事是强强联合,没有多少感情,可两人多年来也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知为何两人就是有些嫌隙,换作常人本该是日久生情,只是如今三个孩子都有了,他们的关系还是如此僵硬,也从没有人敢探究其中原委……
——
另一边碧水湾内,林依然正在房间里东翻西找,弄出好大的动静。
风嘉名在下面听不下去了,便上了楼梯来看个究竟,一进门,完全没有落脚之地,四处乱堆着各种杂物,风嘉名有些嫌弃地拨开一条道走了进去,只看见桌子上摆着一大张黄历,正中用朱色圈了一个圈:宜结拜。
看着这个风嘉名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傻丫头竟然是来真的。
“楚楚在找什么呢?搞出这么大动静?”
“我之前有一个金炉,那可真是纯金的,我想用它来供香,以示我们的感情坚若金石!”
“不用这么麻烦吧。”风嘉名撩了一下鬓边的头发,深吸了口气。
“怎么不用?这可是大事!
你我得同饮血酒、叩头换帖、对天盟誓!”林依然丝毫不放下手中的活,都没有抬头看他,只顾自己翻找。
不等风嘉名想好如何哄骗她将这件事放一放,林依然就喜出望外地嚷嚷:“找到了!找到了!”
她激动地手舞足蹈,向风嘉名扬了扬手,给她看那个宝贝的金炉。见她如此兴奋的模样风嘉名也不再阻止,只冲她微微一笑。
“嘉名哥哥你先出去吧,我换一件衣服,你去那颗槐树下等我!”
风嘉名只好照做,不一会看见林依然换了一件鹅黄色的裙衫,扑面而来是清水出芙蓉的清新感,缓缓走来如弱柳扶风。这副样子天下应该没有人不怜爱吧!
只是这些天风嘉名都看着她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没有留意她静下来是如此娇柔动人,才明白“楚楚”这个名字不只是指性格明媚艳丽,更是楚楚动人之意!
“怎么了?我这身衣服不好看吗。”
风嘉名这才回过神:“好看,特别好看。”
林依然笑笑,不似从前那么招摇,只是淡淡一笑,更显得岁月静好,如果可以,风嘉名真想时间就此定格,再不理俗世恩怨。
风嘉名愣愣地看着她忙前忙后,摆好香炉,上了三炷香,还端来了酒,好一阵才准备好,累了一个人乐呵呵地侧腿倚在树根上,着实像一只小猫。
“这是做什么?”
“没到时辰呢,我都算好了,你也来歇歇吧,一会要放血入酒,叩拜,互换名贴,至于誓词,你跟着我念就好。”林依然说得头头是道。
“那好。”风嘉名收了折扇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余光不由自主就落在了林依然的身上,风嘉名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不过他这时也已决定就此任性下去了。
“时辰到了!”林依然起身拍拍腿上的灰,脸色立刻严肃起来。
两人双双在这棵槐树下跪着,刺手取血,共饮血酒,随后三连叩拜,换了名贴: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今日我,林依然。”
“我,风嘉名。”
“决定义结金兰,结为兄妹。从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往后风雨同舟,相互扶持!”
说完又三连叩拜,礼毕起身。
风嘉名全程跟着林依然的节奏走,他想与她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只是……现在说出这话,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林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全然没有发现他的不同,只冲他笑笑,低头收拾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