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恺安面无表情的推门而入,江馨月从不知道一个人可冷到如此地步,只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他若无其事般从容走来,不羁黑发些许凌乱,脸部棱角分明得若刀削斧刻一般,凌厉而绝狠的眼眸扫过邱泽昀岭直直望着江馨月,
江馨月同样阴冷的回视着肖恺安,她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还有必要跟她说话。
“你还要在别的男人身上挂多久?”
他的眼神如同死神手上镰刀,一下下刮得江馨月的面颊生疼。
邱泽昀岭淡淡的看了眼肖恺安,而后不急不缓的回身朝着病床走去,他叹了口气,这么好的阳光真的适合带馨月出去透透气,可惜,被来人搅和了。
馨月扶着邱泽昀岭的脖颈,慢悠悠的从他高大挺拔的背脊滑落到床上。
“肖恺安,你来得还真快?是不是你妹妹想看看我死没死,这样你们肖家连责任都不用负了?”
江馨月坐在病床上,双脚随意垂下,她就这么仰着头怒视着身前的肖恺安。
肖恺安对她的怒气视若无睹,唇边噙着让在场所有人都捉摸不定的神秘笑容一步一步靠近江馨月。
“江~馨~月,你名义上依旧是我肖恺安的妻子,即便是你死了,也是我肖恺安的妻,肖家的利益跟你是一体的,我肖恺安的女人不是谁都能肖想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的,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现在你跟我回家”
肖恺安说完便弯腰抱起还在懵懂状态中的江馨月,她感觉身子一轻,肖恺安就将她从床上捞了起来,安然抱在怀中。
“不,肖恺安,你放我下来,我的孩子是你妹妹派人动手脚流产的,除非她给我的孩子偿命,否则我不会给你回家,你放开我,放开我”
江馨月踢腾着双腿,她还在恢复期间,力气本来就没有肖恺安的大,可是无论她如何挣扎,却没有肖恺安力气大,邱泽昀岭快步走了过去,单手阻止了肖恺安离开的路。
“肖总,看来还真是霸权主义,难道,你不应该给自己妻子一个解释?亦或者,你是默认了肖沫寒的罪行而选择沈默?你这样做真的可以胜任好丈夫吗?”
邱泽昀岭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他背光而立,犹如天神般俊逸非凡。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冷笑的薄唇。
两个男人的世纪对决,他们丝毫忘记了隔在中间的江馨月的存在,她仿佛能感到两人气息之中的那股对弈电流在流淌。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邱泽昀岭,你滚开,若不是你,一切没有这么糟”
“若没有我,你恐怕抱着的是具尸体”
邱泽昀岭非但没有闪开反而凑得更加近,两个男人像是斗鸡一样,一触即发的战争,只差一个导火索。
偌大的病房之中,弥漫着硝烟味。
“邱泽昀岭,你相信吗?不管你,在阴暗的角落里面想要做什么?我肖恺安都有能力将你揪出来,你最好想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赛蒙”
肖恺安清俊的脸上寒川四壁,他从来没有被挑战过,邱泽昀岭绝对是第一人他喘着粗气,眼几乎猩红。
“馨月的事情,我管定了,肖恺安,你要是个男人,就应该给她一个答案,那是你们的孩子,你要敷衍了事?这就是肖家的处事态度?”
邱泽昀岭抱着肩膀挡住他离开的路,精雕细琢的脸庞,唇角的弧度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能带着笑容一般。
“不需要你管,你用什么身份来管,这是肖家的事情”
肖恺安对于邱泽昀岭的挑衅,选择了拒绝回应,他试图绕过邱泽昀岭的身旁,快步走出病房。
“肖恺安,你信不信,只要江馨月愿意,我随时有资格能管她的事情,肖沫寒这个教训,希望你跟她记住,江馨月身后永远有我”
邱泽昀岭抱着肩膀看着肖恺安的身形一顿,他的面上依旧带着笑只是未达眼底。
“肖恺安,你放我下来,你将我带回东江湾别墅又能怎么样?肖沫寒这件事情没有说清楚,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知不知道,我命悬一线的时候,那种恨,你知不知道,当孩子没有了的时候,我的那种恨”
江馨月凄厉的尖叫着,双手狠狠攥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的想要让他给她一个说法。
可惜,他只能选择沉默。
他会补偿她的,用肖恺安的方式补偿,可作为肖氏的家族舵手,他能做的只能是惩罚肖沫寒,而非按照江馨月的意愿去做。
肖恺安在查清楚肖沫寒对江馨月所做的一切时,他就已经选择对肖沫寒置之不理了,对于母亲要去救肖沫寒出公安局的请求他只能推诿。
肖恺安气得是江馨月从来没有选择相信他,更没有将自己完全交给他,这种气让肖恺安失去理智,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只要碰到江馨月就会彻底失控。
“馨月,跟我回家,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好吗?”
肖恺安压下了心底翻腾着的滔滔怒火,矮身,望着眼前哭得泪人似得江馨月。
“不,我不回家,那不是我的家,那是个可怕的牢笼,我不要回去,不~~”
江馨月嘶吼着,挣扎着,踢打着
肖恺安抱着她的双手,倏然放下,江馨月重重落在地上,他头也不回的推门,馨月泪眼婆娑的凝视着那抹笔挺的黑色身影消失在病房中。
她只看到肖恺安走的潇洒,却没有注意到,他双手紧紧握成拳,那爆出的青筋几乎将手背撑破
肖恺安铁青着一张脸,沈家平在车中见到肖总怒气冲冲的从医院正门出来的时候,似乎感觉到天都要黑透了.
他快速下了车,赶紧给肖恺安打开车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沈家平心中明白,肖总冷傲自持、淡漠桀骜,自从遇到了江馨月之后,她就成了他的不冷静不自持、不淡漠不桀骜。
“回家”
沈家平重重点了点头,不敢再有多余的话语,赶忙发动车子,快速调头朝着肖家别墅走去。
江馨月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邱泽昀岭想要将她抱起来,被馨月用手肘隔开了他的怀抱,邱泽昀岭好气的叹了口气“现在你只能自己起来,确实没有人帮你走过这一关”
他的话很低,很柔,语带双关,聪明如江馨月,她怎么听不出他话中的意味。
可
这是一场抉择,她抛出了题目,肖恺安最终选择了肖家,也许他的心里她不重要孩子更不重要,她又何苦傻傻的要让他给个抉择呢?
“我真傻对不对?”江馨月抹了把眼泪,扬头望着一直站在她身旁的邱泽昀岭,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眼中闪过不信任,更多的是绝望迷茫。
“馨月,你现在要做的是抉择,可是,我明白你最难的是抉择,你永远不能做到像肖恺安那般潇洒决绝”
邱泽昀岭叹了口气,半蹲在她的面前,宽大厚重的手掌带着温和的气息包裹中她的脸颊,手指一下下将她的泪痕抹去,眼中无比坚定认真的看着她。
“邱泽哥,谢谢你,我暂时还做不到”
江馨月伸手撑在身前,膝盖一顶,自己站了起来,赤果的脚趾踩在冰凉的瓷砖地上,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心上一样刺痛
“没有关系,你回头的时候,记得有我在”
邱泽昀岭站在馨月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声音如水击石般的清脆悦耳,馨月不敢回头,怕他看到她现在的泪流满面。
“邱泽哥,我想知道你对肖沫寒做了什么?我知道这些巧合凑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对吗?”
江馨月爬上了病床,依旧双手抱膝,将头安静的埋在膝盖间,声音有些囔囔的鼻音,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等着邱泽昀岭的答案。
“我只是想让她尝尝牢狱之灾,豪门名媛社交宠儿,名声比命重要”
邱泽昀岭安静的站在窗台,手肘轻轻压着窗沿上,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语气清湛的像是在聊今天的天气一般安逸闲适,那俊美无铸的侧脸,依旧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