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入目是那一羊肠阡陌,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却也奇怪,那人间桃花五月尽,山间芳菲始盛开,杜鹃丛丛,山楂树成片,此地独成一方天地,极土木之盛,奇地也!
向前行去,过瓜果田间,再向前见那烟波缭绕有一草屋,屋头是青烟直起。
离那草屋有约百步之远时,灰衣老人上前一步大袖一挥说道:“青丑!吾来此,不迎之?”身后二人是头脑嗡嗡作响,这灰衣老人之声听似绵薄无力,却直抨击心头。
“莫不是此地还有人住?是何方高人。”去旧心想。
去旧等人跟上前去,这才看清,那屋头处是一烟囱,正冒着烟,就在这时,那屋内走出一人,此人身披青衣,拄着拐杖,向这方天来说道:“你个老儿,来此作甚?”
“你二人随我前来,稍后莫要多说,这青丑老头脾气古怪,我那灵鹤都不敢落于此地,若不是为了这此子我也不愿前来。”灰衣老人说罢看了看手中搀扶的阿刁。
这屋外有一篱笆院,过了篱笆院,才见是百种花草,花花绿绿,异香直扑人鼻。那老人就在那门前,拄着拐,也没说话,这老人却是奇怪,如何奇怪?也说不上来,只见其一袭青衣落地,一头白发散落,还有那懒散白须拖至胸前,说不上年纪,说是年迈,可他面色红润如那少儿。
“莫老儿,你可是忘了我的脾气?”这青丑老人盯着这灰衣老人嘴里蹦出几个字来。
去旧与这灰衣老人是相识不久,姓甚名谁都是不知,适才方知这灰衣老人也是莫姓,与自己一样,便不由自主的对那灰衣老人看了去。
老人余光自是察觉到去旧的目光,但没说话,却是对那青丑老人拂袖笑道:“记得,当然记得,这人称江湖青丑老人,可是那神医,敢与那阎罗王手上抢人。我怎敢忘了你喜清净这事,这不我那灵鹤远远就遣走了。”这莫老说话也是有一套,将这面前的青丑老人是夸了个遍。
“哼,你那灵鸟今日敢来,我便敢将它下肚!”青丑老人冷哼。
“那是,那是。”莫老附和。
“你那三人又是何人?”这青丑老人撇头说道。其实自打我们三人入院以来那老人便是见了那阿刁身受重伤,知了一二,也没挑开说,倒是反问一句。
“这不听闻你医术高明,前来医人嘛。”这莫老是向前打了个哈哈。
谁料那拄着拐杖的老人是转身就走,口中冷声道:“不医。”说罢就是缓步进了屋去。
这莫老听此也是笑笑,并未作声,其实他心中早有所料会是如此。见他也不着急,手中打开那别在腰间破布兜,伸手就是从中拿出了个约莫巴掌大的褐瓷坛子,红布堵口,是酒!
再见那莫老是将那红布一指挑开,轻饮一口,口中念叨:“浪费了。”随即就是将那小酒坛子抛向空中,转手就是抽剑、收剑,一气呵成,当见那长剑入鞘时,那酒坛还在空中,只不过分了两半,切口整齐。
去旧瞬间就是上头,酒香四溢,也不知这是什么酒,如此浓烈。
“你我二人,故交数十年,如此好酒,欲与你把酒将那往事谈,可惜,可惜啊。”莫老长叹一声说道,说罢就是转头欲走。
“莫老头,你真是暴殄天物!”可就在那莫老回首长叹之际,那屋内传来了一声。
随即莫老面露微笑,是得逞之笑。
片刻后。
“进来吧。”屋内又传来一道长长无奈声。
去旧与那王猫猫是面面相觑。
进了屋内那老者正躺在一把长椅上,手持鹅毛扇。莫老上前就是将那腰间破布兜扔了过去,见那青丑老人,闭着眼是伸手就将那布兜稳稳接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这才收下。
“将那人放下吧。”青丑老人指着一张竹条编织的床上说道。”说说是所谓何事,这人我可不随便救,若是救了个混世魔头,狼豺虎豹来岂不是要遭世人唾弃。”这青丑老人眯着眼说道。
“此言差矣,此子正是那忠肝义胆之辈。”莫老上前就是说道。随即,便是一五一十的将那事的始末给道了出来。
去旧在一旁听着也是心惊,心惊有其二,一是这莫老是说的一言不差,二是这老人那李府一战若是在场,为何又不出手将这阿刁给救下,又何故来此,莫老没说,去旧也不好问,先前这莫老可是说了,少言,这这关头,若是惹了那青丑老人不喜,岂不是害了阿刁,只是不知,这老头真如传言那般吗?
莫老说罢,见那去旧眼露不解,也没说话。
那青丑老人听罢也清楚了个七七八八,点点头,眼眸不经意间的在那去旧身上扫视了几眼,那莫老是何其的敏锐,自然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此子难办,先前被你喂下了护心丹,暂时是昏睡了去,可那胸口一短刃,甚是难办...”躺在竹椅上的老人摇着鹅毛扇慢慢说道。
“那可如何是好?还请神医救他一命,若能医,请老先生安排,我莫去旧死不足惜。”这去旧说罢竟是屈膝跪下,一旁王猫猫也是如此。
青丑老人仰头笑来:“你死不足惜,怕是有人不舍得哦。”说着就是笑眯眯的看向那在一旁的莫老。
莫老见此,示意二人起身,眉头古怪,没说话。
“别急,法子倒是有一个,那得看此子,能否挺过去。”青丑老人对着莫老轻声道。老人是下了竹椅,走到那阿刁身后看了一眼。又说:“此人我出手,若是医好,你们三人一人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老人转身就是又躺下了,扫视面前三人。
“好!”
“好。”
“青丑,你...”这莫老上前就是指着那青丑欲发作。”罢了,你的意见不重要。”说罢这青丑就是不管这莫老便起身来。
去旧心想,这人还真是古怪,一会不能医,一会能医。一会要条件,一会又是罢了。
莫老面色发黄。
青丑上前说对着王猫猫说道:“这第一个条件便是那救他需要一味药,也不难找,就是那山楂,你来时也估计看到了,现在去取来便可。”说罢就是给那莫老一个颜色,莫老会意,便顺手将那去旧也顺带了上去。“去旧,你去陪她,田间蛇鼠多,那山楂不好取。”
见那王猫猫和那去旧都是躬身出了门去后,片息后,见两人走远,便是缓缓开口:“那小子是莫桑之子?”这青丑老人说罢就是瞪着莫老。莫老也不避嫌:“此子,莫去旧,莫桑之子。”
“难怪如此,眉眼似他。”
莫老心惊,这老头子了这么多年还是眼光毒辣。
“这女子倒是不错。”青丑老人是没来由的说了一句。这莫老不解。
“趁那两个娃娃不在,你告诉我,你为何救此人,世人不知你,我可是知你,你可是不是那大发善心之人。”
莫老笑笑:“你猜?”
青丑也不啰嗦,上前坐在那阿刁身后,单掌于那阿刁脖颈处按下,随即开口:“此子根骨不错,是个不错的苗子,成你徒儿也是不差,今日我便救他一命。”莫老没说话,只是那阿刁是扑哧一声,一口脓血从那口中吐出。
“这心房已被那凶器刺到,若不是我那宝贝护心丹怕是早归西了。”青丑老人摇头轻道。
莫老上前开口:“正是如此,我便不敢用那真气将那凶器逼出,是在太近心房,怕出了岔子。”
“行了,我知道,若不是此,你来找我作甚。丑话说前头,现在这有一个法子,若是这小子命硬,就能活。”说罢见那老人手中交叉变换,在那阿刁身上是点了起来,手法娴熟如那春雨落地,啪嗒啪嗒。
莫老见此是心惊,这正是青丑老人不传手法,外界称之:“封穴八手诀。”莫老心想今天这人情怕是欠下了。
“青山绿水有一老,世人上山寻不着。
出手似那雨点地,点到神仙躲不了。”
说的正是那青丑老人正在施展的手法。
只见青丑老人将那阿刁命门和浑身穴位封住后,随即看了一眼莫老,莫老没说话,点点头。
青丑随即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利刃,约莫小臂长短,羊肠粗细,刻有羊肠剑三字,随后,他饮酒一口,随即扑在刃上,大袖一挥就是从那阿刁后背刺了进去。莫老在一旁见此也是没有多言,生怕乱了那青丑的心思,出了错。
阿刁体格壮实,只听那刺啦刺啦的声传来,阿刁是疼痛的紧,但其四肢却无法动弹。“小子,抗住了!”这青丑老人话罢就是将那后背处掀出一片来,骨肉尽现眼底,莫老在一旁已是见到那刺入阿刁体内的暗器,此时已是深深的卡在那血肉中,再见那老手伸手出剑就是入内将那短刃给生生的挑了出来。
阿刁浑身是一个激灵,头顶的汗一如大雨般滚下,嘴唇煞白,竹床下已是血水一片。
“莫老头,左起三横第四竖,黑头玉瓶。”莫老头也是不敢耽误随即将那黑头小瓶给取了来,送了过来。
此刻青丑已将那掀起的皮肉放了回,随手将那黑头玉瓶打开,对那皮肉结合处就是一通洒下,包扎起来,阿刁闷哼一声,双眼紧闭。
随后见那青丑老人收了羊肠剑,双掌负在那包扎处,嘴中喝道:“合。”
屋内无故风来,老者青衣随风起,再见那掌中青烟缭绕,是啪啦作响。老人似是憋了一口气,两脸是越发的胀红,头顶也是冷汗连连。
不多时,见那阿刁是安稳了下来,莫老心也稳了下来。老者收了手来,瘦长的身子瞬间是佝偻了下来。
青丑是连连吸气之余说道:“累死老子也!偏偏这寻常人医起来最是麻烦!”片刻后,老人脸上才是恢复了面色,红润起来。
“莫老儿,此子已无大碍,也是命硬,死不了。”说罢就是起身回到那长椅上又是躺了起来。
门外。
男子手捧一大把山楂,手中拉着那女子是一路极速前行。“快些,阿刁等此救命。”
推门而入事那脸色潮红气喘吁吁的王猫猫和那手捧数百颗山楂的去旧。
“你个小儿!老夫的山楂不要钱?”那长椅上的老头见此是吹胡子瞪眼大骂开来。
“仙人赎罪,不关去旧事,是我采摘。”那王猫猫见此知那青衣老人脾气古怪急忙跪了下来。
不料这老人见此却又说:“快起,无妨无妨,漫山山楂,少一些也无大碍,不打紧。”王猫猫缓缓起身,不知为何这脾气古怪之人改了口。
去旧和莫老相视一眼满脸古怪也没说话,随后这莫老便是盯着那躺椅上的青丑,目露笑意。
“莫老儿,盯着我作甚,此子还需数天休养,你等将它扶到隔壁去吧。”这青丑老人鹅毛扇遮面说道。
去旧和那王猫猫心头一惊,出去这么一会人就医好了?莫不是去旧上前见这阿刁气息平稳,面容有了血色,他才不信。
王猫猫见那去旧面色平静下来便是知晓了,随即轻轻开口:“那这山楂...”
“取一颗切碎放在那子口中,他若有了知觉,也能第一时间醒来。剩下的你便吃了吧,酸甜可口,叫那小子帮你洗净。”那鹅毛扇下老人慢慢说道。
王猫猫:“......。”
去旧:“......。”
“等等!你小子将上衣脱下。”那老人又是说了一句没头没尾话来。
去旧听此是不明所以,满脸不解,随即看向那莫老。
“叫你脱便脱,他能吃了你不成?”莫老说道。
去旧上衣脱下,王猫猫是面色潮红转过头去。那老人将那鹅毛扇移了些许,口中呢喃:“再转过来。”随即去旧便是转了过来,啪嗒一声,鹅毛扇落地。
约莫三息后。
“行了,去罢。”老人沉息片刻说道。
莫老见那青丑老人的眼中更是饱含深意。
见那去旧二人去了,便忍不住开口:“此子如何?”
“若你所说,此伤若是昨日所致,伤及心肺,此子怕是不简单呐,天纵之才,此等恢复,说是骨上生肉也不为过啊。”青丑老人不动神色的说道。“等等!此子是你莫家人,难道是你口中那莫家千年一见的宝体!”这青丑是话罢坐起盯着莫老,双眼发光,后转瞬一想便又是释然,世上宝体闻所未闻,又是莫家人,信则有,不信则无。
莫老嘴角罕见的现了一丝弧度,没有说话。
“罢了罢了,你莫家事,我不掺合。你我二人,许久没有把酒言欢了,何不今日借你酒于那观江亭一醉方休?”青丑老人是起身拿酒说道。
莫老听此也是应到:“也好,老夫也是许久没上那观江亭了,走!”
说罢,两人便是踏门而去。
“江流不穷无止尽,中流砥柱浪千里。
南北英雄多豪杰,只争春秋一朝夕。”
林间鸟飞,江流激荡,而在那林梢之上有着两人,一灰衣,一青衫,是踏空踩上行,起起伏伏,衣袂飘飘,仙人临世,渺然于天地间,与那天边孤鹜并肩前行。
山顶处有一亭,亭名为观江。
“青丑,你这身手不差从前呐。”亭内莫老笑道。
“要你管。”说罢这青丑闷哼一声。
莫老听此也是汗颜:“拿酒来。”
那青丑也不啰嗦,伸手就将那九坛小酒拿出,口中嘟囔:“本是十坛,你碎一坛,我五,你四。”莫老听此倒是不乐意:“此话有待商榷,酒都是我的,你凭什么五?”
青丑听此可是急了眼。“好你个莫老儿,转眼不认人呐,老夫这就下山,将那短刃放回原处!”
“你五,我四。”莫老急忙是点头,在这嗜酒如命的家伙面前是一分便宜讨不到。
“晚了,扫了我的兴致,现在你三,我七。”青丑吹胡子瞪眼。
莫老没说话。
见这莫老没说话便嘿嘿笑起。
莫老见着怪老头已是饮起。便缓缓开口:“说吧,所为何事?”
青丑未回话。
“你青丑可是发过誓,此生不收徒的。你此般,该不是想收那女子为徒吧。”莫老盯着青丑笑道。
“胡说,你那是没听清,我说此生不收男徒。这女娃娃不算数,算不得违背誓言。”青丑急忙伸头说道。
莫老见此,心喜,是心生一计:“可那女娃子若是不愿留于此地,那该如何是好。”仰头吃酒的青丑听此,停下手中酒,便说:“我见那女子对那去旧颇有深意,若是你能让那去旧开口,那便不是难事。”
“青丑,若那去旧也是不愿,你该如何?”莫老也是低头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青丑笑道:“那不简单,你与那去旧说明身份,便可,毕竟...”话未说完就被那莫老打断:“不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若是多言,我定让那女子永不为你徒。”
青丑听此是脸色通红,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这人是他带来的,收也不是,抢也不是,一下犯了难。
“眼下,老夫倒是有办法,能将那女子甘愿做你徒儿,不过有个要求。”这莫老见青丑如此,又是笑道。
青丑听此是大袖一挥,侧目对视,来了兴致。“好你个莫老儿,跟我玩起心眼。快说说看!”莫老听此事放声笑来:“你无需过问,我帮你办了就是,至于要求以后再谈!如何?”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罢两人就是痛饮起来,陈年老酒就着那陈年往事,好不自在,谈些什么,无外乎于当年骁勇。这莫老说到尽情处竟是抽出其腰间长剑挥舞了起来,招式变换是无穷无尽,人影重重在那山头清风里如那剑仙降灵于此人或是说他就是剑仙也不为过。
“好,好,你这秋水剑之威不减当年呐!眼下怕是那四大山门门主见了你也是避让三分呐。”这青丑心事已了,侃侃说道。
“哼!那四大门主是我门徒不说,来了又能如何,多年过去,我也以一敌四。”莫老冷言。
“你竟吹牛!若那水国疾岚宗呢?”青丑闻言回道。
莫老听此后,收剑坐下,低头饮酒,一言不发。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我都百岁了。”青丑说到此处起身就是将一坛酒一口饮尽。
“此仇我可平息,可那莫桑之仇,不可平息!”莫老佝着身子一字一句说道。杀气外露,地面是狂风扫落叶。
青丑听此,惊起喝问;“什么?”
草屋内。
去旧与那王猫猫是打了一盆净水为那阿刁擦拭着额头,此时那阿刁仍昏睡不醒,口中塞满了山砸碎末。
半天后,两人见那阿刁昏迷不醒,也便是带上了门,不打扰,出了去。
“莫公子,何为大道于心,行者行之。”王猫猫坐在院内一块石上随意捧起一束野花放在鼻前嗅。去旧正在另一头正在洗着山楂。听此,愣了片刻,随即开口:“这八字具体何意,我不清。于我而言就是,遵循内心准则,去恪守而落实。”
“那莫公子为何三番两次救我于水深火热中。”王猫猫听此后问到,她想知道这个答案。
“救你那便是我心中的道义,驱使我以为之。”去旧想也没想就回道。
王猫猫听此,心头一喜,眉开眼笑,小声呢喃。
“如此说来,那么我便是在公子心里了。”
去旧愣了一下,也不知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王猫猫见那去旧没有动静,便耷拉着脑袋,安静下来。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眼前角落里也有着一朵芍药花,无人问津,于风中摇曳。
就在这时,远处山头人影攒动,两人是一前一后,踩云而下,一步数百米,转眼间就来到那院中。正是那满身酒气的莫老和青丑老人。
莫老上前询问:“你那兄弟如何?可有好转。”
“已有好转,不过仍在昏睡。”去旧起来躬身说道。莫老听后,心头一松。“那便好。”
“那山楂如何,味可清甜?”只见那青丑老人却是去了王猫猫身前低头问道。
“嗯,清甜。”王猫猫赶忙轻声眨眼点头应道。老人听此,大手扶须,笑嘻嘻。
“老头子累了,进屋了,你们随意。”说罢这老人便是拄着拐杖进了屋去。去旧汗颜,刚见他飞来飞去,这怎么一落地就要拄拐走。
这青丑老人进屋前路过莫老面前是轻微的使了个眼色。
“去旧,你去屋内将那陈阿刁好生照看,我在此采些药,王猫猫等随我去生火煎药。”莫老说罢便是转身踏入了那片花花绿绿的药园中。
去旧已进屋子去,王猫猫便在一旁看着那莫老采药,随即也是入了药园采了起来,莫老没在意。
不过当那莫老手中一把花花绿绿药材采摘完后,见那王猫猫更是心头一惊,那王猫猫手中也采了一大把药,见其数量还比自己的多。
“你会采药?”莫老疑问。
“不会。”王猫猫老实答道。
“那你是如何区分这些形状相近的药材,且都采对了。”莫老接着问道。
“我方才在旁边见你采摘,闻到它们的气味,便记了下来。”王猫猫一五一十的说道。
这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少说也有个千八百的药材,能在这么多中药材中记住气味,且寻到,这一身紫衣的小丫头是如何做到的。
后方屋门虚掩,那躺在竹椅上的青丑老人见此是抓紧了手中鹅毛扇,目露精光的打量着这个女娃娃。
莫老领着王猫猫来到那一排丹鼎前坐下,取了最小的一个丹鼎,随即生火,王猫猫在一旁站着,炉火红光打在她的脸上,清秀优雅,眉宇细长,目中含玉,落落大方。
“王猫猫,你可曾想过以后该如何。”这莫老是轻声问道。王猫猫听此也是皱了眉头。“莫老先生,我未曾想过,今后该如何。”
“去旧是男儿,注定是要征战四方的,平安集一事,他已是回不了头了。”莫老低头说道。
“我......”王猫猫听此是张口又无言。
“现在你有两条路走,其一是过些时日,我便替你寻一处安稳地,与你往前一般。”莫老仍是低头说道,顺手添了块柴。
“其二?”王猫猫急忙开口。莫老听此是眉头一动,说道:“其二,你若长久来看,欲陪在去旧左右,怕你又是个拖累。”
王猫猫听此是没了动静,握紧的小手是松了下来,眼中不甘,她心知自己是个拖累。“那我选其一。”
莫老听此,停下手中柴,开口道:“等我说完,你若是真欲长久下去,我帮你择了一位师傅,手段通天,你学些神通,日后也可帮去旧些许。”
说罢莫老见王猫猫便欲开口,阻止道:“好好想想,明日给我答复。去吧。”莫老挥挥手,王猫猫站立片刻随即躬身退去。
“莫老儿,你干嘛明日听结果,老夫可是一刻都等不及收徒了,本见这女娃娃面善,能受我衣钵,现你可知那女娃娃是天生为我徒阿,闻香识众药,试问天下谁人能做到。”这青丑老头的话在那身后传来。
莫老是头也没回,也没开口。
一身大叹气,那青丑老人也是拂袖离开了。
“咳咳、咳。”这阿刁显然是被那酸甜给包裹了,一有了意识便直接醒了过来。
“你醒了!”去旧见此是兴奋的叫了出来,他是急忙上前观望。刚进屋的王猫猫听此也是急忙前来。
“俺想喝水。”阿刁那嘴里嘟囔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旁的王猫猫听此是急忙的将水递了上去。喝尽后,这阿刁又是憨憨的昏睡去。
去旧二人也是不知所措。王猫猫开口说道:“莫老已去煎药,快好了吧。”
说罢王猫猫就是出了屋子向那莫老说了一声。随后莫老急忙将药拿进屋内,王猫猫并未进屋。
院中王猫猫是蹲坐在那石上,双手环着双膝,没有动静,眼眸忽明忽暗,似是那心事起起伏伏,不知何解。
她何尝不是想陪那去旧身旁,可又怕自是个大累赘,苦了自己不说,还害了旁人。
莫老口中的第二种法子倒是好,方才差点就是应了下来。可现在一想又显得如此虚无缥缈,弱女子孑然一身,即使十年八年也怕是不能将那莫老口中师傅神通学来,辜负了众人不说,帮不上去旧,仍是个拖累。
屋内去旧与那阿刁说话声已然传出来,只听那阿刁说什么也要下床和那去旧结拜,去旧说不急。王猫猫听此,心事更加黯然。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鸟儿都归了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