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进里间,确定床上没有躺着另外一个陈老道之后,原地蹦起三尺高,“陈老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可以恢复的这么快!你真是太牛了。”
“小兔崽子,你这么高兴做什么,你忘记了早上你把陈老道踩了几脚,现在他能起来了,小心他报复你。”加蓝笑道。
“师弟,你重伤刚好,还是多躺躺吧,别急着回家。”师父一如既往地稳重,不过口气里也带上了几分欢喜。
“不必了不必了,我家里几盆花还等着我浇水,大厅上供奉着祖师爷画像也该拜一拜了,村子里不知道有没有事情要委托我的,我心里都牵挂着呢,哪里像你一心只读书,我要回去了,至于跟你的仇”陈老道看了看我,“下次再算吧,我可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我们几个人轮流挽留陈老道,不过陈老道执意要回去,我们也没有办法。
送了陈老道出门,师父整理出了空置许久的客房,让加蓝暂时休息,至于我就苦逼地做着粗活,整理完了大殿,我忽然想起陈老道身旁刚才是有一盆水的,本来是打算给他擦擦脸,结果被赶了出来,干脆把它倒了好了。
走进里间,脸盆还在,水却一滴都没有了,我摸了摸脸盆底下,是干燥的,如果是大白天,那还有可能是被晒干的,可是这有些阴冷的晚上,怎么会这么干?除非有人刻意擦拭过。
陈老道会是那么勤劳的人吗?应该不会吧。
如果他刚才自己擦了脸,也不至于用光脸盆里所有的水,如果他想要喝水,也不会直接喝下这一脸盆的水,更何况外面还有泡好的茶,如果这盆水是他帮我倒了的,那为什么不顺手把脸盆放回原处?这里的物品该摆在哪里,他比我可要清楚多了。
我脑袋里随便这么一想,就打结成了一团。
“铁柱,你在干嘛?”师父问道。
“没什么”我拿着脸盆走了,心想,大概是最近事情太多,导致我有点神经兮兮的,水没了就没了呗,有什么好想的,井水而已,又不是什么金汁玉液。
陈老道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我回到了村子里,按照师父的吩咐,除了戊日外,每日寅时起床念诵清静经,子时之前念诵解冤经,白天就在家里的田地做做农活。
念经的时候,常有些鬼魂隐隐绰绰地晃悠,我不理他们,他们听完了经,也就走了,有礼貌的鬼还会朝我拜拜,以表感谢,因为很多鬼魂灵力太弱,无法自由移动,也没法去道观里,我念经给他们听,他们渐渐有了灵性,将来也更有机会投生好人家。
每隔三四天,我就去一回道观,除了很多问题需要请教师父以外,我自然没有忘记加蓝布置给我的任务,想尽办法磨破了嘴皮求师父收加蓝为徒,可惜师父只会给我白眼,不是说“男女生理构造不同,不能用同一种方式练功,否则极损身体”,就是说“天下哪有仙人向凡人拜师的先例”,反正借口极多,虽然师父沉默寡言,但我们之间的辩论永远以我惨败告终,时间拖得越久,我越是不安。
又是一晚,豆人还在辛勤打扫着树叶,我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既然师父说服不了,我还可以说服加蓝啊,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可呢?
反正现在我的法力也慢慢增加了些,说不定能把加蓝糊弄过去呢?想到这里,我把豆人招呼了过来。
豆人没脑瓜子,傻乎乎的,我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好骗的很。
“豆人,我带你去找美人好不?”
“好啊。”
“你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吗?是什么身份吗?”
“我不知道”
“你法名一青道长,正一茅山派第三十五代传人,一字辈中最杰出的道士之一,现任一青道观观主,拥有天师府五雷令牌,祖师爷是太上老君,你记住了吗?”
“一雷师”豆人的思维只能停留在这里。
“算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记不住,你记得你叫一青就是了。”
“你叫一青,那我叫什么?”豆人睁着无辜的豆豆眼问道。
我心里忽然涌出一口血,又被我活生生咽了回去,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办法,无论如何我也要完成了。
“咳咳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叫一青的意思,就是对你来说,我就是一青,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是你,那一青又是谁?”
“一青一青就是那个死没良心,没日没夜使唤你干活,还不付工钱,不请你吃饭的抠门臭道士,你明白了吗?”我又咽了一口血,忍住气说道。
“哦,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豆人终于恍然大悟。
“哎我也不知道你要这么说才能听得懂啊,好了,我们现在去找美人吧。”
“好啊,可是我是谁?”
在豆人的疑问声中,我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他娘的,我要被这个豆人活活气死了。
五个小时之后,我带着被我调教到几乎完美、并且打扮成师父模样的豆人找到了加蓝。
现在,豆人已经完全明白,他今天的表现跟日后在道观生活质量的高低是分不开的了,毕竟我才是整个道馆里面唯一关爱他的人。
只要他扮演的真真的,把加蓝骗过去,套出那几个长工后代的姓名,他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至于之后,知道了真相的加蓝会如何虐待我我都愿意接受。
当我们三个人落座,我开始在心里偷偷的计时。
“一青道长你真的愿意收我为徒了吗?”
“嗯,我愿意收你为徒了。”
很好,回答的很不错,已经过去十秒钟了,继续努力。
“你不会后悔吧。”
“不会的。”
“那你会把我当成你最中意的徒弟吗?”
“会的。”
很好,已经三十秒了。
“你真的是一青?”
豆人:“”
我捂住了脸,不敢再往下听了,时间仿佛已经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