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向海之所以会利用自己村支书的身份将马上要发生泥石流的消息拦截下来,然后故意让所有的村人去送死,并不是出于什么变态的目的,只是因为想要获取更多的利润。
破坎村原本是个热闹的村落,可是没曾想,附近的几个村落一天强似一天,他们却慢慢衰弱了,究其原因,都是因为村长太保守固执,不敢搞开发,怕破坏了生态环境,他几次三番提出不同意见,结果总是被压下来,自己购买的股票接连失利,又给家里添上了负担,想要个男孩,妻子都把“负债”儿子挂在嘴边回绝他,久而久之,他忽然想,要是村长和这些老顽固都不在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他岂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每年的梅雨季,都会有连绵不绝的雨,今年的气象局特地来人,警告他们赶紧搬走,尤其是离山太近的人家,不过那个时间段,恰好就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压下了这个消息,反而让大家去会议厅避雨。
他把算盘打得很好,偷偷杀了女儿,诱惑自己妻子喝下,再跟妻子一起离开,到时候全村覆没,谁还会去在乎其中一个小女孩的生死?再加上整村人全死了,他偷偷压下消息的事也不会再有人知道。
然后他花上一笔钱直接买下村子搞开发,发财梦迟早能变成现实,只是跟妻子的争吵让他临时改变计划,独自一个人走了,只是后面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和师傅、陈老道一行人走到荒废了的破坎村,脚印就此消失了。
“果然嘛。”陈老道嘀咕着,四处嗅着。
“你闻到了什么吗?”师傅问。
陈老道闻了闻空气,又闻了闻锁魂铃,带着我们走到了一个满是裂痕的平房里面,到处都是蜘蛛网,毛毛虫,角落里全是野草,我们走到了类似于厨房的地方,我心里惊了一下——一口生了锈的锅里面摆着一个小小的骷髅头,这难道就是那个女婴的头吗?她是被人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给害死的?
“锁魂铃上残留着的她的味道和这颗头颅上的气息十分接近,应该是同一个人,我想她肯定就躲在这个地方,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如果按照你的想法,是迁坟引起的动乱,应该是坟地那边的什么孤魂野鬼才对,怎么会是破坎村这里的孤魂野鬼?”陈老道分析道。
“也许我一开始的分析有误吧,也许这个女婴就是特地冲着我们来的,看来这件事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师傅说。
“别说那么多了,直接找出女婴来吧。”我最讨厌这样文绉绉的推测,直接干一架多简单。
“不好找啊。”陈老道说,“来,开开眼吧。”
他拿出两片清明时分浸泡的柚子叶给我,我擦了两下,只见这个看起来空旷的房间里充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所有的人脸上都僵着一层淤泥,身上也全都是淤泥和血,不少人都是缺胳膊断腿的。
他们都在走来走去,从这一侧走到那一侧,又从那一侧走到这一侧,完全没有目的性,似乎只是为了走而走,只有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男孩坐在灶上,守着那口锅,好像在对锅里的头颅说话。
他们应该就是在那场泥石流里面死去的所有村民了,也许在这几年时间里面,鬼差遗忘了这里,所以他们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走着走着浑浑噩噩地度过着时间,如果我们没有来,他们也许还会再这样走上几十年,几百年,直到鬼差来了为止。
“看见你说的那个像大人的女孩了吗?”师傅问我。
“没有。”我仔细辨别着每一个人,都没看见她。
“可惜这里的气息太杂了,不然我绝对能找得到,师哥,我们先把这里清理一下吧。”陈老道说。
“嗯,铁柱,你把这些符纸贴上去,把门窗封严实点儿。”师傅说。
我连忙接了过去,这些符纸是锁魂用的,把它们往门窗缝隙一封,外面的妖魔鬼怪别想进得来,里面的也别想出去,可以形成一个密闭的空间,我三下五除二就把符纸贴好了,接下来就看他们两个人的表演了。
陈老道拿出一个大大的布袋,袋子的底部是太极八卦阵,它专业的名字叫做万象包罗,作法时会产生强大的吸力,把无主的孤魂全都收进去。
我师傅则拿起锁魂铃摇着,脚踏着特殊阵法,嘴里念念有词道:“天法清明,地法清灵,阴阳阵法收孤魂,急急如勒令!”
一连念了九遍,师傅脚下显出一个发光的太极图阵,踩上来的孤魂们都被万象包罗给包了进去,他们没有反抗,身体还是保持着笔直,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点变化。
就算是鬼,也该有点鬼脾气吧,这些难不成都是傻鬼?我心里暗暗想。
太极图阵的光芒逐渐弱了下来,陈老道把万象包罗一收,扎上特制的不解绳,那些游魂全都装在了里面,再也出不来了。
接着,陈老道手中蓦然飞出一道符,朝着床上的方向飞过去,一堆野草着起了火,贴在窗户上的符纸也掉了几张。
“嘻嘻嘻——没打到我~”是女婴的笑声。
陈老道不甘心,左手两只手轮流飞出金光符咒,每一道都向着快速移动的女婴飞去,可惜纷纷落空,不是点起野草就是点燃符纸。
“抓不到我~略略略~”女婴的声音还是那么欠扁,瞬间,她在自己的头颅旁显出了身形,可是陈老道的符咒一飞过去,她又移动了位置。
“真的抓不到你吗?”师傅终于开口了。
“什么?”女婴惊叫一声,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身上不知何时被捆得结结实实。
原来刚才陈老道的一通乱来只是障眼法而已,是为了掩饰师傅的布开红绳的动作,红绳一旦布开,她想要逃都逃不掉,他们两个师兄弟搭配的还真是默契。
“妖孽,你潜入张铁柱家究竟有什么阴谋?!”师傅厉声质问,比我面对婴灵时那种畏畏缩缩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老娘爱玩,你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