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女的强烈要求之下,我们硬是等到了阎君抽出时间来,玉女见到阎君,跟见到亲人似的高兴,说自己曾经和观音大士一起游历地狱什么的,阎君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只是听她静静的说,玉女说了半天,没有得到一句回应,讪讪地闭了嘴,再看看我们的模样,她的额角不免冒出了几颗汗珠。
“我看这几个人站在这里也已经有很久了,不如也说一说话吧。”阎君终于开口了。
他们已经等了许久,这会儿阎君要他们说话,他们一时卡了壳,还是那个孩子首先说了。
他们的村子作为被三星教派挑选成为要炼制阴兵的村子,管理非常的严格,三星教派除了派出两个监察人员在村子里住下之外,每天还都会派不同的人来巡视,看看他们的情况。
他记得很清楚,玉女是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来的,而且每次都会变换成观音的样子跟在金官身边,自称观音就是教王最忠实的信徒之一,被教王委派做金官的护法。
他们最害怕的就是金官和她,因为她们折磨人的手段是最为狠毒的,虽然她们的容貌也是最出众的。
有一回,有一户人家的男人因为家里出了些急事,没有及时赶来参拜她们,其实也就是迟了一分钟而已,金官就吩咐她用绳子把他吊在树上,不是吊脖子,而是吊着脚腕,头向下垂着,他挣扎着,不停的求饶,可是她们还是没有饶过他,也不许任何人去救他,整整三天,他才彻底死去,直到尸身腐烂,长蛆,一只只地往下掉,金官才准许别人把他从树上弄下来。
还有一回,一个人不小心背错了咒语,只不过是背错了一句,她们说她一定是别有用心,故意跟她们过不去,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掏出了她的心脏,扔给狗吃,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被一口一口的吞进狗的肚子里,一直到死了为止。
最恐怖的是,他们村子里原本有一个长相可爱的少女,对她们也非常的恭敬,每次见到都会三拜九叩,还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来送给她们,金官开玩笑道:“哈哈这么漂亮的容貌,我都要被比下去了。”
就是因为这句玩笑话,她直接用匕首在她的脖子上割了一圈,然后从那里往头顶的方向一扒,活生生撕下了她的脸皮,她的整张脸都变得血淋淋的,只剩下了带着孔洞的肉,那个少女没有死,但是也疯了,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玉女,听得出来,你们的手法很利落啊。”阎君嘲讽道。
“回禀阎君世界上谁可以比金官还美?如果金官对她说的那句话流传出去,恐怕会给她带来灾祸的,我只是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丑一点不是更安全么?
而且我的手段有时确实狠毒了一些,但是,我给他们的好处也不少啊,比如那个少女的家人,我后来一口气给了好几千,还有一整箱的金银,那个被我吊起来的人的妻子,我见她一个人太孤独,又送了一个玉树临风的新丈夫,两个人的感情比她跟前夫好的多呢。
他只说我的不好,我对他们的好,他一个字都没提!这样不公平,阎君您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啊。”玉女弱弱的说,身上的枷锁随着她的颤抖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你们几个人又是怎么死的?”阎君转头问道。
“被她放置在我们家的鬼魂给害死的,当初那个自称为神的人来了的时候,我们对他们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只想轰走他们,只是只是他们的力量太强了,连旧村长那样一辈子不低头的人都变得像狗一样,整天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吃屎喝尿,我们这些小屁民还能怎么办呢?后来他们也给了我们很多实打实的好处,我们一时糊涂,就对他们死心塌地了。
再后来,他们在村子里放置了很多鬼魂,说什么想要让我们统统变成阴兵,首先就要学会跟鬼魂和睦的相处,自从鬼魂来了我们的生活彻底变了样子,白天当做晚上,晚上当做白天,虽然我们还活着,可是已经跟鬼魂没什么差别了,我们还很期盼着自己早早死去,成为他们口中威风凛凛的阴兵,享受用之不尽的好处,但是就在我们死后”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惊恐。
“死后怎么了?”我问。
上次在山洞洞口,我已经得知了孩子的死法——为了给自己父亲赎罪,被一双双彩色的手活活捏死掐死,但是他的父母又是怎么死的,他没有具体说过。
“死后死后我只能感受着无尽的痛苦,他一点点地吮吸着我的我的我已经不是我了。”女人也说话了,不过她说的太抽象了,我们都没听太懂。
“张铁柱,你放个回忆看看。”阎君说。
“好。”我找到了他们的生死簿,翻到他们死亡时候的事情,在空中画了个圆,按理说,这时他们相关的记忆就会在圆圈里自动播放出来,可是我的法术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的身上,我的脸“唰”地一下子红了。
玉女得意一笑,好像也在嘲讽我的无能,阎君却只是平淡的说道:“一定是因为还有一部分灵魂没有带回来、被扣在别处的缘故,没事的,我让黑白无常去抓。”
黑白无常奉了命令,转眼就离开了,回来的时候,他们散落在外面的一点儿灵魂碎片也被带了回来,女人开始完整地说起他们死去时候的经历。
玉女的眼神不断漂移着,好像在想着能不能偷偷溜出去,不过看到夜叉手里的叉子,她还是咽了一口口水,乖乖在原地呆着了。
地府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灰暗的,天上没有太阳,只有乌云,即使是正午,也只是温度稍高一点儿而已,阎君,包括所有鬼差穿的也都是暗色的衣服,就在我们审判的期间,一道极艳丽的颜色点亮了我的眼——红鸾星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