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丽再没有提起过那天晚上的吻,用平常的态度对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师父说过那一次之后也再没说过什么,只是叫我跟他在帮张淦超度之后就离开,我像是吃了一口黄连的哑巴,满心愁苦不知该怎么去说。
这几天,林青丽都不再主动去帮学生做农活,因为身体吃不消了,下了课,吃完饭,她总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唯独今晚,她没有回来。
“师父”
“去吧,记得把七星宝剑带上,你既然喜欢,就送给你好了。”我刚刚开了个头,师父就打断了我。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我还不了解你吗?”师父轻轻一笑。
“嘿嘿,那就多谢师父了。”
哎还是不能放下啊,我自己也在心里嘲笑自己,不过看师父不太追究,我也就加了件衣服出门了。
晚上六点过后,阴气渐重,村子又刚死过人,林青丽还受过伤,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她是只身到这里来的,我们在这里还能照顾照顾她,要是我们走了,她岂不是更是无依无靠?
“所以说嘛,我又不是因为对她有意思才出来找她的,这么多原因摆在这里呢。”我自言自语的为自己开脱。
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我看见一个矮小的女人正坐在自家门槛处,低头捧着一块饭碗,门的左右两边各插着一支红蜡烛,颜色艳丽异常。
我问道:“你好,请问有没有看见林老师?”
“好像往张淦家去了。”
“好,谢谢啊。”我说。
张淦惨死家中,因为死相怪异,怕引起村民的恐慌,所以他们家没有把张淦的死公布出来,只想低调处理了,让人入土为安就算了。
明天张淦就要下葬,她过去干嘛?难不成是想作为老师,再去劝慰一下他的父母吗?这倒是很符合林青丽的性格,不过谁知道张淦的灵魂还在不在那儿,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往他家去。
走到半路,我又停了下来。
不对啊…学校附近的那排民房不是早在前几年就因为失火而荒废了吗?据说那场火灾把里面所有的住户都给烧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那么,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还有那蜡烛也让人觉得奇怪,师父曾经说过,有一种蜡烛是用血铸成的,可以迷惑人的眼睛,有些妖怪怕被修行人给发现自己的真身,就会在碰到修行人的时候,点上那种蜡烛。
我赶紧转身回去,那女人还没有走,坐着喝汤,见我回来,抬起头对我一笑,满嘴都是血。
两只蜡烛瞬间灭了,我这才看清楚她的模样——银白色的诡异眼眸,宛如少女般的容颜,只是头发花白了。
“阿银?!”我失声叫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会回来,张铁柱,我真是要谢谢你了,要不是有你们师徒俩的帮忙,贪狼教王也活不下来,为了表达我对你的谢意,我就给你留个全尸吧。”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的死活还不是全凭教王的心情吗?贪狼教王不想让我死,我自然是死不成的。”阿银有些得意的对我说道。
这个女人的命还真是够硬的,猫妖想杀她,反而死在她的前面,狐妖要关她,还没半天就被放出来了,七杀想杀她灭口,贪狼又出手相救,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开挂了,不过今天遇到了我,我就不信她还能那么幸运。
我提起剑,横劈过去,正中她的心腹,抽出来的时候,剑上却没有一滴血,她身上也没有伤痕。
“再来呀。”她笑道。
来就来,谁怕谁呀?我心想。
于是我又一剑砍在她的腿上,可是跟刚才一样,我觉得我简直就像是砍在空气上。
“哈哈哈……”她的笑里充满嘲讽。
我还想再砍第三刀时,心里忽然刺痛了一下,随之而来的难以克制的慌乱和焦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砍了吗?”她歪着脖子问。
我把目光转移到了她刚刚喝的那碗血上,心里不经有一个疑问——那会是谁的血?难不成…我闻到在她身后的那间废弃屋子中隐约传来了林青丽的气息。
“让了你两招,现在应该我出手了吧?”阿银的声音变得冰冷。
一阵冰冷刺骨的风朝我涌来,夹杂着雪花,这不是一般的雪花,我全身都被割出了一道道口子,急忙用真气护体,看不出来,这妖女实力还挺强,再这样下去,非得死在她手上不可,我想。
不过我知道她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她前世的未婚夫。
“阿银!你未婚夫还在我师父手里!我一死,他也活不成了。”
“屁!他分明还在自家睡觉呢。”
“你看这是什么?”我掏出了她未婚夫曾经穿过的半截袖子。
她稍稍犹豫了一下,雪花也跟着停了下来,气温稍稍回升,我抓住这个机会直接将剑插进她的胸口,这回她没来得及防备,被我钉在了木门上,动弹不得,只能破口大骂。
我冲进屋子里,果然看见了林青丽,满身的血污让我都不敢确定她是死是活,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她的脉搏,这才松了一口气,抱着她跳上房顶。
不对…师父刚送的那把七星宝剑可不能浪费了,我带着林青丽又跳了下去,抽出宝剑再走,顺便在她额头和四肢上各贴了一道符咒。
“张铁柱!你别高兴的太早!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我问候你祖宗18代…”她一边骂我,一边用力的挣脱。
我知道自己的符咒维持不了多少时间,赶紧去找师父,师父见到跟血人一样的我们也吓了一跳,问道:“你们又遇到三星教派的人了?”
“是啊,我碰到阿银了,快走吧。”我说。
“早知道就不应该在这里多停留啊。”
师父一刻也不敢多耽搁,匆匆忙忙拿上了行李,叫来了白鸟,三个人往远方飞去,后面传来了阵阵乌鸦的叫声,急速的接近着。
“再快一点啊,白鸟。”
“大哥,我的伤也才刚刚好呢。”
我怀里的林青丽轻轻动了动,用很微弱的声音对我说道:“不然…你就放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