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穿着白衬衫、黑裤子,整洁干净,说话也很客气。
“行。”师父直接答应了。
他带着我们往一个很新的办公室里去了,墙上刷着的白灰一抹就能抹下来的那种,他亲自泡了茶,又拿出了一些精致的小糕点来招待我们,这些糕点看起来可不常见,我随手抓起了一个红色的,原来是用红枣泥来做的,软软糯糯,也不会特别甜,相当好吃。
“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如果能帮得上忙,我们一定会帮的。”师父说。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刚才听到这位小兄弟在他临死之前说的话,我想你们应该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人吧。”村长说道。
“自然,他是被身上的蛇妖给害死的。”我直接说道。
“我徒弟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个蛇妖应该不会再害其他人了。”
“我担心的就是它还不肯收手啊,我这个村子一直都很安宁的,万一出现这样的妖怪,我们该怎么都不知道了。”村长叹口气说道。
“村长,你不知道这些妖怪害人的原理,所以才会瞎担心,其实人身上要是阳气很足的话,它是下不去手的,这样吧,你先跟我说说这个男人生前有什么样的经历,我好帮你们判断判断。”师父说。
村长也不隐瞒,竹筒倒豆子一样说出了那个跳楼男人的底细。
他名叫阿春,本来家境挺贫穷的,住的房子都是危房,一到下雨天,屋子里也会跟着下雨的那种,看上了村子里某一家漂亮姑娘,厚着脸皮去提亲,别人还把他赶出来了,惹得大家好一阵笑话。
后来父母因为意外死去,家里彻底没有了来源,再加上当时他年纪也不小了,十五岁了,就出去外面打工,那些老板没有一个是好心的,把他们的工资压到最低,叫他们拼命干活,跟周扒皮没什么差别,还总是找各种借口口他们的工资,很多人都忍受不了,连工资也不要了,偷偷跑回家去,只有他咬着牙忍下来,老板见他跟其他的打工仔不同,虽然笨拙了一些,但是好在勤劳质朴,就单独给他一个人加了工资。
再后来,他老板的老板偶然一次看见了他,觉得他不错,就把他叫到了自己的身边带了几个月,见识了一些世面,再后来他原来的那个老板在运货的途中出车祸去了,他就顶替了他的位置,管理起手下那些未成年的孩子。
他自己就是从他们的岗位上做上来的,于是跟原先的老板很不同,处处都关照他们,这也为他积累了不少的人缘,后来他翅膀硬了,带着几个根基不错的自立门户,几年下来,也赚的很多钱。
回村子的时候,他是带着自己媳妇一起回来的,头上抹着头油,脚踏真皮皮鞋,媳妇比村子里所有姑娘都漂亮,大家都很眼红。
村里有这么厉害的年轻人,村长也感到很欣慰,但是在他来村长办公室办理一些手续的时候,他们交谈之间,阿春说起自己已经失眠很久了,每一天晚上,最让他不舒服的就是睡不着,村长给了他一些建议,比如睡觉之前多运动,喝些牛奶,放松一下心情什么的,他也连连称谢,但是隔了一段时间,他的眼圈更黑了。
村长仔细一问,才知道自己说的那些方法对他而言根本没用,他失眠得更加厉害了。
村长本来就比较喜欢帮助别人,听他这样说,又想起自己办公室里有几张光碟,里面的歌很有助于睡眠,就请他到办公室里去,听着歌,他还真的慢慢睡着了,村长把帘子拉了起来,让房间显得更暗一些,就去办别的事情了。
傍晚时分,他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这时,他忽然看见沉睡在沙发上的阿春,闭着的眼睛里冒出了两点寒冷的光,可是一眨眼,光又不见了。
后来阿春拿了光碟,又带上自己的媳妇回外地做生意去了,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是走得很近,所以阿春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跟他联系,直到这一次回来,他跳楼为止,他们也没有再说上话。
“但是我后来偶尔想起他,总是会想到他眼睛里冒出的那两道光,真的很可怕,跟蛇一样,所以你们刚才一说他是被蛇给附体,我马上就信了,你们还不知道,他一直从事的就是皮具方面的生意,什么牛皮啊蛇皮什么的,他都有做,我想他一定是被蛇给缠上了,还不知道。”村长说。
“嗯,这种情况也是很常见的,但凡是以掠夺动物性命来赚钱的,不管是做餐饮行业的还是皮具,身上多少都会附着一些东西,就算阳气很强,也会因为长年累月接触这些东西被减弱阳气,导致运气衰弱,不过具体是不是我也不能确定,你们村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人做皮具的吗?”师父说。
“这倒没有。”
“不然这样吧,我帮你做一场法事,超度走他的灵魂怎么样?”
“这需要多少钱?对于你们的规矩我不太懂,别怪我说话粗鲁,我身上的钱也不多。”
“钱不需要,只是我们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想要在你们村子里暂时休息一下,停留三四天左右,只要村长帮我们安排住的地方,提供一日三餐,我们就很感谢了。”师父说。
“这个好说!你们就在我家呆着吧,我叫我老婆收拾得干干净净。”
村长这么说,我们也没有推辞,当天就在他家住下了,到了晚上,师父吃过了晚饭就在房间里鼓捣了起来,用黄雄磨成了粉,泡水服下,换上了厚重的法袍,我们一起去给阿春的尸体守灵。
守灵什么的,我一向是最不喜欢的,又累又无聊,还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不过师父在我身边,我心里总是有底气的。
刚走进灵堂,几个原本低声说话的男人就停了下来,跟我们打招呼,看起来挺高兴的,应该是觉得道士身上有一种安全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