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阎王爷审的不公平吗?”师父说。
“当然不公平!我这一辈子过的真的很不容易,从小我的父母就没有关心过我,长大之后,我也不是没有好好赚钱养家,只是有的时候太累了而已,现在赚钱哪有这么容易啊,我的老婆又不会赚钱,两个儿子也是懒得要死,我只好搞点小偷小摸小诈骗,卖点黄色碟片什么的,至于出了几条人命,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跟我没有关系,这些营生,就算是我不做,也会有其他人做的,还不如把这些钱留给我来赚,再说了,我也就是缺钱的时候搞一搞而已。”
“你详细说说你是怎么搞诈骗的?”
“还能怎么搞?无非是去热闹点儿的地方,到处看看有没有什么油水可以捞咯,比如崭新的自行车啊什么的,拿过来再转一手卖了,还搞点小赌博,暗地里耍点儿手段,要是大部分人压小,我就开大,要是大部分人压大,我就开小,反正那筛子是做了手脚的,我想它是什么它就是什么,还有就是卖卖假药,把乡下哪种吃了不死人的药包装包装,当成名贵药材卖了,这个赚的钱真是多,只是有一回被人拆穿了,打了个半死,我就不玩儿了,只是付费教给想学的人,还有太多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要是能赚钱,来钱快又不费力气的,我都做。”男人的毛孔一阵一阵地竖起来,嘴唇越来越紫。
师父见他太冷,烧了一壶滚烫的开水,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的,他抓起水壶,仰起头,居然一口全喝完了,不过看起来也就只好了一些些而已,师父只好拿出一张火符,在他周围撒了一圈的烟灰,用火符点燃,一圈烟灰都冒出了逼人的热气,
热气之中,他说道:“谢谢啊,我终于舒服了些,那我就继续往下了说了,后来我才知道,在我这里赌博的几个赌徒因为输了钱跟自己家人吵了起来,把家人给劈死了,还有几个人按照我的方法去卖假药,被人揭穿以后直接吊起来打了一顿,当场没死,回家之后内伤太重,没及时救回来才死的,嗯还有一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看了我的黄碟,还真敢学着碟片里的套路半夜奸污妇女,被那妇女的爹给砍死了,后来妇女自己也上吊死了。”
“你的这些赚钱套路还真是有一种一路血光的感觉啊。”
“啊呀,我就说嘛,这些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就是他们自己作的,为什么偏偏要惩罚我呢?”男人委屈道。
“阎王爷恐怕是不接受你这套说法。”
男人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是啊,那个王八蛋阎王爷!”
忽然,外面传来什么响动,我往门外看了一眼,下意识地又想到了纸童,不过跟我想的不一样,我连纸童的一小片衣角都没有看见,一片寂静,估计又是什么听说了这家男人发疯,特地来围观的人吧?
男人依旧说着他跟阎王爷之间的争辩,听的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们的死跟我无关!街上那么多卖黄碟的,顺手牵羊的,你怎么不一个一个去抓来,偏生要抓我一个人,你这种神仙一点都不公正,肯定是收了他们的好处,不然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满嘴歪理,本官不与你争论!你阳寿已尽,本官判你入剪刀地狱五百劫,接受刑法去吧。”阎王爷说着就要离开。
“哼!真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当得上阎王,你判我去,我可以去,但是我入地狱多久,就会诅咒你多久的。”
“那你觉得本官应该如何判你?”阎王爷气的坐了下来,撸起袖子说道。
“第一,我虽然对父母不好,经常出言顶撞她们,但是作为子女,我该尽的孝道都尽了,他们下葬的钱还是我诈骗得来的!第二,我作为父亲虽然经常打骂孩子,可那都是从我父母那里学来的,要怪也该怪我的父母,不能怪到我头上,第三,我的理想根本就不是偷鸡摸狗,过这种委屈巴巴的日子,而是躺在床上不用干活,就能有吃有喝的日子,所以我本该出生在帝王家的,是安排命运的人帮我安排错了,才会导致我一辈子郁郁寡欢,只能拿身边人来发 泄。”
“还有呢?!”
“再说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损人利己的营生,这都是世道不对,越有钱的人家钱越多,越是穷人家就越看不到活路,明明都是一样的货物,有关系的就能卖得出去,没关系的就被排挤,嘴巴甜的才能青云直上,嘴巴不甜的就算爬上去了,也会被人一脚踹下来,你让我怎么赚钱?不赚钱,一家老小都得饿死,错的是这世道,不是我,如果你非要惩罚,得连这世上所有为富不仁、做官不公的人都惩处了,我才心服口服!”
阎王爷愣了半响,一口血喷出来倒在了桌子上,奄奄一息道:“快查清楚此人生前三世做的是什么”
旁边的小贵翻着书本说道:“回阎王爷,是状师,因作恶太多,此世运乖。”
“好了不说了扶我回去歇着”
小鬼又问:“阎王爷,那这个人该怎么办?”
“给我给我送去十八层地狱逐一浏览观光,观光完了叫他回去人间写上八千字检讨告诫世人,然后再送去酆都大帝那里亲自审问!”阎王爷怒道。
于是,小鬼便把他给带走,地府的律法虽然无情,但该人性的时候还是很人性化的,比如他可以自由挑选先去哪一层地狱。
“说吧,你想从哪一层先开始参观?”
“我怎么知道你们这里有什么地狱?”
“哼,那就先把你送去磔刑地狱吧。”小鬼没好气说道。
一转眼,他们就来到了磔刑地狱的大门前,看着那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他终于有点儿两腿发软了,可是在小鬼的强压下,他还是进去了。
门打开之后,他松了一口气,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古怪的东西,只是一些人在听说书而已,说书的人名叫吴向海,看起来像个老板,底下的人听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