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梦居然这么真实,我从石板上慢慢坐起来,回忆着梦里的那个女孩,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梦见纸童来找我跟她两个人?她为什么会有我的千纸鹤?
直到现在,我的心脏还是一阵阵的疼痛着。
“张铁柱,你怎么了?”
“师父,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看不清楚样子的女人,我想过去跟她打招呼的,可是纸童突然出现,把我们两个人都给杀了,临死之前,她她”
我又很不争气地哭了,梦里的一切都像是真实发生过那样。
“我也曾经梦见过看不清楚样子的女人,她最后确实是死了。”师父说。
“谁?”我停下哭泣问道。
“你说还能有谁?当然是在我第一次经历劫数之后只出现过一面的加蓝,我梦到她之后,就很希望她是我的女人,可是她真要嫁给我的时候,我又觉得她的吸引力太大,也许会耽误我的修行,我想,当时我要是不梦到她,该多好啊,这样后面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师父说。
“你后来又经历过什么劫数吗?”
“没有,凭我的资质,我本来早就可以扬名立万,然后成仙的,因为加蓝,被扣除仙籍,劫数也被无限期推后,这还是从轻处罚。”
“如果不从轻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处罚?”
“天庭的规定,跟街上的美女搭讪一次,就要减寿六个月,跟未办过手续的女人行夫妻事,三世绝子,这还只是凡间的女人,如果上天真要依法规行处罚的话还是不要想了,想一想都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估计永处地狱是逃不了的,所以啊,你小子也别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有空多干干活,什么时候累到极点再睡觉。”师父说道。
“做个梦怎么了,我又没干嘛,再说了,天庭的规矩没这么死板吧?要真有这么死板,牛郎织女怎么没有受到处罚?肯定是你吓唬我的。”我不服气的说。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人影从地平线那里跑过来,走进了之后,我们才看见是女主人。
“出什么事情了?”师父起身说道。
“我们隔壁家一个男人疯了!满嘴说胡话,还乱打人,医生都吓得不敢进门,我昨天听见你说各种草药,想你可能是个郎中,你能不能过去看看?”她说。
“走!”师父说。
我们三个人的脚步都很快,一下子就从山上走回了村里。
快要走到他家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听见了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走近了他家,只见周围围着一圈的人,有的人手里还拿着镰刀,背着竹篓,他们都在好奇地往窗里看,窃窃私语着,虽然帘子被拉的严严实实的,里面也没多少声音,不过还是阻止不了大家的好奇心,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能从这窗帘里看出什么玄妙。
“郎中来了!郎中来了!没什么好看的,大家散了吧,田里活做完了没啊。”女主人喊道。
她的话提醒了大家,大家慢慢地散去,回田里干活去了,在人群之中,有一对夫妻看起来蛮奇怪的,他们头发花白,眼神之中既有忧郁也有怜悯,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姿势,手插在口袋里,紧紧的靠在一起,等到大家都散去之后,他们也没有离开,直到看到我正在看着他们,他们才逐渐走远了,不过他们没有像别人那样往田间走去,而是往后山走去,走到最后,身影变得有些影影绰绰的,消失了。
从他们身上的气息就可以察觉到,他们不是活人,我心想道,鬼魂大白天出没?好像有些反常。
我们进了屋子,屋子里暗无光线,凌乱不堪,血腥味很重。
床上,一个男人的四肢被结结实实的绑着,活像是一只被人类抓到的野兽,两只眼睛里写满了惊恐,床的旁边,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浑身发抖,哀嚎着,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脸。
“怎么回事?”师父问。
还没等他们回答,师父又快步走向那个女人,把她遮掩着自己脸的手拿了下来,她的脸几乎已经算是被毁了,一刀深深的伤口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了下巴,把脸一分为二,里面的脂肪都翻了出来,我都有点怀疑她的头骨是不是也受到损伤了。
“铁柱,打盆清水过来,我先帮她擦擦脸。”
“是,师父。”我也不大熟悉这里的物品摆放在哪里,只见桌子上有个稍微干净些的铁盆子,上面搭着一条毛巾,就拿去用了。
走到水井旁边的时候,我忽然感到一阵心悸,这里也有供奉着三星教派的人家,那么这口井会不会也…
我大着胆子望了一下水井里面,还好不是梦里翻滚着的血水,也没有纸童的气息,只倒映着我那张帅气的脸庞。
我打了一盆清水上来,师父帮她擦了脸之后,施动了法术,麻痹了她的痛觉神经,她的哀嚎声渐渐的低了下去。
师父帮她擦完了脸,又捣碎了草药,敷在她的伤口上,嘱咐道:“不要乱动,也不要讲话,免得牵扯到伤口,现在你已经安全了,没事了。”
也许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让这个女人身心疲惫,她在女主人的搀扶下去了另外一间房间休息。
“她已经睡下去了,还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吗?”女主人走过来问。
“她现在上下嘴唇都被砍裂了,吃起饭来肯定会很艰难,你先去煮起稀饭,醒过来后给她喂一些稀饭吃,她伤的很重,要恢复过来,没那么快,往后的七八天可能都只能吃稀饭了,还需要你多多照料。”
“好,谢谢,那我先去煮稀饭了。”女主人说,“还有…床铺上躺着的就是他们当家的,原来就是个脾气很不好的人,前段时间得了重病,变得更暴躁的,但是…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啊,你看看他是不是有点神经错乱了?”
“行,我帮你看看。”师父说。
“啊!!”女主人刚刚走出了门,躺在床上的那只“野兽”就突然张大嘴巴嘶吼了一声,然后又像全身力气被瞬间抽空那样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