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相信男人说的是真的,但凡这种秘密流传的教派,供养的都是一些嗔恨心极强的魔道中人,如果他不帮忙,他们家有很大的可能会死无全尸。
于是师父用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施了法术,把这户人家暂时隐形了,让他们无从寻找。
“县令大人,你所说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我刚才明明在这里做了记号的,房子怎么不见了?”县令说。
“会不会是县令大人您记错地方了?”
“不可能的啊,你们去前面几家问一问,实在不行就把整个村子都翻过来找一遍!”
“是!属下遵命!”
马蹄声渐渐远了,县令还在外面转悠着,自言自语道:“真是活见鬼了,好端端的房子居然不见了,一青!一青!你要是听见我的声音,就回个话给我啊!对了…我真是糊涂了,他现在受了重伤,生死未卜,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还是去前面找一找吧…”
师父心里挺感动的,想他一个做官的人还挺重情重义的,不过他马上又听见县令接着说道:“要是一青不见了,该如何是好啊,他不在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我的这顶乌纱帽啊,我的仕途啊…说不定也就泡汤了,唉!”
师父一阵无奈,不过现在也不是抱怨的时候了,他还不知道这家的男人到底要对他怎样,只见敲门声骤然响起,他想往门外看一眼是谁,但是身体已经动弹不得了。
奇怪,他不是已经封闭了房子了吗?怎么还有人会找得到?他心想。
“一青!”是个女人在喊他,但是他完全记不起来是谁。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停止了,他觉得头越发沉重,身上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压住了,有点像是遇到了鬼压床,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现在的他就像是案板上的一块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虽然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好,但是他还是慢慢地睡着了。
等到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眼前是一片黑暗,他知道这不是房间变黑了,应该是濒死之时,视力神经受到了损伤,也有可能是人为的,不过还好感觉和听觉还在。
他听见女人的哭泣声,男人的磨刀声,和孩子咿咿呀呀说话的声音,他的身体被搬动到了一块类似于木板上的地方,锋利的刀刃切开了他的手臂,他觉得这个动作让他全身疼痛。
男人的动作很凌乱,时断时续,时轻时重,这让师父觉得更疼了,每割一刀,全身的细胞都在发出抗议,师父很希望他像一个在菜市场卖过二十年猪肉的猪肉贩子一下,提起十斤重的刀一刀切段,而不是凌迟一样的宰割着,过了不知多久,师父的手臂终于被割断了一边。
“扑通”他听见一个东西滚落在地上的声音,有点沉闷,也许是他的手被扔进了水里,女人开始念起咒语来。
从小到大,他的手臂都没有跟身体分离开来,这会子一下子分开了,他的肩膀一下空空荡荡的,身体是轻便了很多,但是心里还怪舍不得的。
他的心脏疼的几乎快要死过去了,连他自己都很希望自己痛晕过去,痛晕过去之后就不用再承受痛苦了,但是上天故意作弄他一般,就是不让他晕过去。
一条手臂被砍断之后,是另外一条手臂,这一回男子的动作娴熟了许多,时间也节约了将近一半。
“扑通。”又是一声。
两只胳膊都没有了,师父更加不适应了,这种感觉好比失去了自己最好的两个朋友,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的身体究竟变成了什么鬼样子,但是睁开眼睛也没用,周围还是漆黑的。
他的利刃又划开了师父的脚踝,师父的头皮一阵一阵地麻了起来,脚踝的痛感神经比手臂还要更加敏感,利刃割开薄薄的肉之后就开始跟骨头作对了,脚踝的骨头特别坚硬,男人干脆用剁的,令人失望的是,他每剁一刀,都是剁在不同的位置上,最后居然还把他自己的手给砍伤了。
师父的呼吸都快要停了,心脏也已经揪成一团,早知道这个男人的刀功差到这种程度,他根本就不会那么干脆地答应。
“呀!——”男人突然大吼一声,重重地一刀落下,终于把师父的脚踝砍断了。
“老婆,咱家刀刃卷了”
靠!师父在心里暗骂一声,总算是痛晕过去了。
不过晕的时间不是很久,因为他又开始很用力地对付起他另外一边的大腿,一股股的热流流过他的腿。
师父的四肢已经快要全部被砍断了,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四肢的痛楚,他还是很想睡过去,但是这种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昏睡,而且经过了短暂的休息,他好像更加精神了一点,只是依旧看不见任何东西而已,也许是这个男人一开始就弄瞎了他的眼睛,这样也好,看不见,至少没有那么害怕。
“一青”刚才那个敲门的女人好像又在喊他了。
到底是谁,这么烦?师父心想,不过她也就喊了这么一声,又安静了。
在反反复复的清醒和昏迷中,他的身体被逐一肢解,连脑子都被撬开,最终,他的利刃划开了他的腹部,一只手伸进了里面,把里面所有的内脏都掏了出来,最后才是心脏。
刺向心脏的一刀是最痛快的,因为师父的魂魄终于脱离了身体,他漂浮在了空中,视力重新回归了,他看见全身是血的男人,自己被切割得乱七八糟的尸体在稻草上放着,围成了一圈,那个圆圈中间就摆放了一个很大的木盒子,与其说是木盒,还不如说是木箱子。
“终于我都快要累死了,终于成功了。”男人看着眼前这堆被他搞的乱七八糟的尸体,拿着刀跪坐在地上大笑。
女人全身颤抖着在稻草上点起了一堆火,他的尸体瞬间被燃烧了起来,师父已经脱离了身体,但是看见这一幕,还是有灼烧感。
那个木盒子很不安份地动了起来,里面透出了异样的光芒。
“要出生了!终于要出生了!”
女人在旁怯懦道:“你把他的身体烧着了给火鸟添加温度,他的灵魂也会跟着永远被困在火鸟身边的,以后每年的今天,他都会重新组成身体,被你肢解一次,直到火鸟寿命尽,他不会恨你吧?”
“我根本没跟他说过这件事,不然他肯定不会同意的,放心吧,一个无辜的人能让我们一家都过上好日子,有何不可?”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