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奇怪的梦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就像以前那样照常生活,就在她都快要把这个梦给忘记了的时候,她又梦到了那片长着野草的地方,那个男人还在那里干活,跟上次一样,唯一的差别只在于,野草好像少了不少。
梦醒之后,她还跟自己的男友打趣道,这个梦里的男人说不定就是他,打算把野草除了之后盖一栋房子做婚房呢。
可是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又梦到了那个梦,这一次,野草已经除的差不多了,那个男人换了一把铁锹,正在挖地。
后来她发现了自己做梦的规律,每个月的农历二十,和三十就会做梦,其余的时间,她想梦到那个梦都梦不到,而到了那两天,她想躲都躲不开,就算她喝下去三四壶的浓茶,也会莫名奇妙地睡着,直到做完梦才会醒。
她买了一本日历,每做完一场梦,就在那天的格子上画一个圈圈,半年下来,那场梦比闹钟都要守时,永远遵守着二十号和三十号的规律,而那场梦本身也起了些变化。
那个男人好像注意到她了,每次干完了活,他都会转身冲她笑一笑,虽然她还是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那张脸上充满着恶意。
受到梦的影响,她变得比以前没精神得多了,她男友也觉得心疼,就叫她从职工宿舍里搬出来跟他一起睡,这样半夜如果被梦给吓醒了的话,至少也有一个人在身边安慰着。
她很顺从地从职工宿舍里搬到了男友家里,但是梦境并没有改善,只是每一次梦醒之后,身边有一个人可以提供给她温暖的怀抱,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年,梦里的那个男人有时候在除草,有时候在挖地,还有的时候在锯树,忙得不可开交,她总是站在旁边观看的,但是那个男人跟她好像越来越亲密了,她渐渐发现,原来那个男人也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可怕,还挺可爱的。
干活之余,他就说一些有趣的事情给她听,她偶尔也能说上几句话,终于有一天,她居然梦见自己在那片野地里跟那个男人睡了。
梦醒之后,男友还在打呼噜,她却觉得非常羞愧,这场梦她瞒着男友,没有说给男友听,但她发誓她绝对不会再跟梦里的那个男人有什么纠缠了。
过了十天,农历三十,她又一次企图逃避梦境,这次,她选择跟男友通宵打牌,让男友一定要看好她,绝对不能让她睡着,可是打着打着,她男友居然也睡着了,她也没能抵挡得住困意,睡了过去。
这次,她又稀里糊涂地跟那个陌生的男人睡了,而且在梦里,两个人还很亲密,就像是新婚的夫妇一样。
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很吓人,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鬼魂缠上了,于是想做点儿迷信,男友却说是她自己精神压力太大,叫她别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又过了一年,梦境依然存在,只是频率下降了,从每个月两次变成了每一月一次,可是她却开始留恋起那个梦境,因为梦境里的男人带给了她不同的感觉。
从今年开始,梦里的那个男人又不理会她了,闷头挖地,挖的非常勤快,几只鸟在他头顶盘旋着飞过。
她忽然才意识到,她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因为那种鸟只有在那个地方才有,那就是她们村子的后山,原本有片荒坟的,后来村长觉得不大好看,有没有什么人去拜祭,干脆全都被清理了。
她特地请了一天的假,回了家,一个人去了后山,那里果然有很多树都被锯了,还有一大块地方的野草莫名的消失了,比起山上其他地方要干净一些,空地的中心,有一个很深的坑,跟她在梦里看见的形状一摸一样。
这里是后山,因为荒坟在这里,衍生了很多诡异传说,不会有哪一个村民无聊到来这里种菜的,就算要种菜,也不可能在中心挖个坑,除非他在挖坟墓。
这时,她陡然想起,在梦里,他们恩爱的时候,她曾经说过她想跟他一直在一起,他问她,留下来好不好,他会为她盖一栋房子的,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要留下来。
这个坑难道就是他为她准备的房子吗?
她的头皮一下子炸了,连滚带爬往山下跑,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爬起来的时候,她看见自己面前有一个破裂的坟碑,上面的照片和姓名全都花了,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立的坟,旁边还摆着一把生锈的铁锹,跟梦里的那一把没有任何差别。
她失魂落魄地走回家,开始请“高人”作法,在房间里到处贴上符纸,搞得她男友很恼火,还以为她是发癫了,也另找了个地方,不再跟她同住。
同时,她的所有方法都没用,那个梦反而变得愈发猖狂起来,不再遵守什么特定的时间,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有时候大白天的,她都会睡过去,梦里的男人也变得猖狂了,他强行把她拉进了那个坑里,对她非打即骂,还逼她必须跟自己成亲。
前段时间,她做了最后一个梦,梦里他带了好多东西来自己家提亲,婚期,就定在后天。
“大概的经过就是这样,我想我可能没有办法再逃避他了,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小时候,我奶奶说我是**命,说要帮我挑个好点儿的人家‘嫁’了,还特地给我选了个富人家的短命鬼。
后来我妈死活不愿意,说我奶奶太迷信,结果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啊,我认了,我只希望在世的时候,能跟我的男友也办场婚礼,又怕梦里的那个会来捣乱,想请您算算。”她说的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