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学武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猛地上前一步抓住王兀的手,急促的道:“那你...”话没说完,杨学武突然突然深吸了口气,放开王兀的手,他知道他接下来要问的是什么,也知道他问的东西有多重要,多年处事的经验告诉他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王兀颇为惊讶,这个人倒是个人物,很多人在面对诱惑的时候往往在最后一课沉不住气,继而功亏一篑。
“王先生,能不能私下和你谈谈?!”杨学武问道。近些年他们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如果再找不到解决的方法,那...杨学武不想再想下去,有的事情如果失败,那后果是谁也无法接受的,他不愿意去想,但不得不去想。
“快到饭点了,不如一起到吴家蹭个饭。”王兀淡淡的道。长久以来有很多事情他都没有打算告诉吴飞过,普通人如果对某些富有危险的信息太过于了解反而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王兀和吴飞的关系颇为微妙,所以他一开始是没有告诉吴飞一些事情的打算的,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划,几天前师父告诉他他应该走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再也不回来了。所以王兀决定让吴飞知道一些东西,至少能给他留下点什么东西。
杨学武点了点头,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很奇怪,暗中观察了几天也没有什么结果,所有的录像都会在播放第二次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消失,请技术人员摆弄了半天依然毫无结果!于是杨学武知道,这件事不能过于急切。
...
时间一点点过去,人们都在为了自家的日子忙碌个不停。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凄厉哀伤的响声,那声音尖锐的刺进了华夏的每一寸土地,刺进了每一个抬头仰望的人心中。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留下凄厉哀伤的声音四处呼啸,整个华夏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整个大地都变成了一片黑白。人们都抬起头仰望天空,无数泪水从一双双眼睛中留下。
有许多人走了。
从一片燃烧着复兴之火的大地上,踏着祥云,一点点升空。慢慢的,他们的声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消失在灿烂的云彩中。他们踏着一条闪烁着金光的大道,向着一片光明的天地前进,为后来的人们踏平伟大国度复兴道路上的荆棘、为无数勤劳善良的人们挡住道路前方吹来的凛冽狂风。
举国同悲。
人们应该铭记他们——共和国的守护者。
...
先行的人已经离去,后来的人应该继续追赶。
下午四点,吴家忙碌了起来。贵客上门,整个吴家,或者说每一个云滇省的人家,都会拿出自家最好的吃食,最好的酒水款待从他方远道而来的客人,这是整个民族的宝贵传统。男人们磨完菜刀,追赶着院子里四处乱窜的鸡鸭,女人们抱来晒得干干脆脆的柴火,洗刷干净颇有时日没动的大铁锅,点燃灶台,整个吴家热闹起来。吴老爷子和乡长张建军在堂屋谈论着近几年黑果乡发生的趣事和改变,不时传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吴奶奶则在灶台旁指点儿媳妇做菜。农村每逢过节或者有亲朋、贵客临门,都会拿出一道经典的菜肴——豆腐。
做豆腐的手法颇为讲究,不同于现代工业制作,农村人的豆腐往往都会采用代代相传的“土法”,而这“土法”又颇为讲究,力度、火候、时间等等因素都会影响最终的口感,一个合格的云滇农村妇女,必须将包括做豆腐在内的几道传统食物做的让人无可挑剔。但类似吴飞这类的新时代青年是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觉悟的,做饭已经成为他们面临的一个重大难题,谁让华夏人对自己的一日三餐这么认真?
傍晚时分,吴家大院里飘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历经几个小时精心准备的晚餐终于开始了。
宴席上,以乡长张建军为首的一桌摆在堂屋中,吴老爷子、陈老头和几个在村子中颇有信服力的老头儿坐了一桌,以吴奶奶为首的女人孩子们围了一桌。黑果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家族宴会或者酒席上总是男人们坐一桌,女人和孩子坐一桌,妇女同志们还会客串一下“服务员”,为宴席中的餐桌添汤加菜,这种习俗即使到了外地也依然如此。
吴飞、王兀、杨学武、陆九,以及后来跟在杨学武身旁的一男一女坐了一桌,由于堂屋面积有限,吴飞他们这一桌只好摆在了院子里,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王兀坐在了这桌的首座。吴飞坐在左首,以杨学武为首的众人坐在右侧。
片刻后,作为东道主的吴老爷子拿起青花碗客套一番,喝了一口清酒,示意大家可以用餐了。
见主人家示意,几桌人开始发动筷子,一时间筷子碰在瓷碗上的叮叮声络绎不绝。
吴飞几人这桌倒是没动,沉默了片刻,杨学武率先说话,他站起来对着王兀深深鞠了一躬,肃然道:“王先生,求你帮帮我们!”杨学武的上半身直直的躬下去,躬身的瞬间他的脊梁似乎发出“嘎嘣”的一声!其他几人看了看王兀,又看了看杨学武,神态渐渐落寞下来。
“请坐。”王兀轻声道。
杨学武站直身体,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但看到王兀看着他,终于还是坐了下去。
“说说你们的身份。”王兀将目光移开,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任何喜怒。
杨学武叹了口气:“我们来自一个特殊的部门。”他看了看同桌的几人:“这个部门里的人都是一些有特殊能力的人。这个部门由来已久,现有的记录大约是从先秦时期就存在了,由于我们身负比常人更强大的力量,在每一个政权需要时我们都会出动。”他看着王兀:“我们的使命是为整个华夏民族扫清障碍!我们不会干预华夏内部的纷争,但临近现代华夏的磨难太多了,我们从一支庞大的队伍变成只剩下现在的这几个人了。我们的人数一点点的在变少...”杨学武的眼睛逐渐变得通红:“从几十年前开始,我们更加困难了,人手不断的折损,不管我们怎么努力,都无法继续变强,还越来越弱!”杨学武看着在场的几人:“这几个已经是我们的全部人手了。”
杨学武的面容逐渐扭曲:“我们停滞不前...”他狂吐着气:“那些杂碎已经做出了一种新的武器!如果让他们批量制造这种东西…”
杨学武看着王兀,眼神闪烁。
王兀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杨学武为什么这么激动。人做的任何决定和事情必须要有价值,和意义。王兀想留下点什么,可他孑然一身,没有什么黄白之物,而这个人世间似乎金钱比很多东西都要有价值,所以王兀在等。
吴飞有些发懵,自从众人入席以后他们讲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看杨学武这么激动,似乎是在讲什么大事。“我说…”吴飞轻轻的出声:“你们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问到一般,突然发现所有人都转头注视着他:“…呃有什么不对吗?”。
杨学武摇了摇头,这个吴小子身边坐着这么一尊大神,他自己居然什么不懂?难道是王兀故意不让他知道的?他看着吴飞轻笑道:“今天你要是真把那东西卖出去也没事,我们已经在外面布置了人手,那几个人是走不出去的。”
那东西?
吴飞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黑色项链,杨学武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在集市上莫名其妙的就得了这么个东西,吴飞知道自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他连喝“红冰茶”都没中过再来一瓶!现在一想看来是杨学武故意给他的,可他一个穷小伙儿,虽然长的挺帅但没钱没人脉,杨学武图什么?
“那这是什么?”吴飞问道。
“这是华夏民族几代人的心血!”杨学武严肃的道。随后,杨学武叹了口气:“他们把技术握得死死的,尽管很多同志呕心沥血的把样本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可很多核心的技术我们自然无法得到。就比如汽车发动机技术,你们真以为国家做不出好的发动机吗?”
吴飞一愣,他还真是这么认为的,国产汽车是紧几十年开始的,很多部件都依赖进口,而国产的发动机往往相比较进口发动机老化得更快,继而导致动力不足、燃料利用率降低等问题,一度成为影响国人购车考虑的最大问题!做不出好的发动机,抱有这种观念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而且这些人的观念极为执拗。
“并不是我们做不出好的发动机!”杨学武叹了口气:“还是成本的问题。外国人把很多汽车产业的关键技术拿捏得死死的,我们在没有成熟的技术前提下根本无法降低成本,而这部分无法降低价格,就会加到消费者头上。”他拿起瓷碗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清冽的白酒吞进肚里,似乎让他感觉轻松了许多,他吐了口浓烈的酒气接着道:“一辆技术成熟的进口车,十万元能买下,并且买卖双方都能赚钱和省钱,而成本高昂的国产车,同样的配置却因为生产技术的问题卖到四十万,国人能买账么?”
吴飞看杨学武有给他讲解更深层次学问的势头急忙打断道:“所以我脖子上戴的这个到底是什么?”
杨学武也不在意,严肃的说道:“这是我们刚刚研究出来的,一种新的超级金属!”
超级金属!
这个吴飞倒是有所耳闻,全世界能做出超级金属的国家屈指可数!米利坚就是其中之一!
“经过几十年的不懈努力,我们做出来了。”杨学武轻声道,这轻轻的一句“我们做出来了”,不知道包含了多少革命者呕心沥血的努力!为了躲避列强的封锁,他们隐姓埋名,曾有许多伟大的科学工作者和战士们为了让新生的共和国摆脱列强的钳制,几十年隐姓埋名,连家属都误以为他们离开了人世!
“王先生,这就是我们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