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了瞅童小离,再瞅瞅白栩,心想这账还是得算在白栩头上。这童小离看起来应是囊兜空空,无论如何也指望不上了的。
再者,自己在外奔波了这么些天,白栩这厮却无情至此,那自己也用不着手软,需得狠狠宰他一笔。
只是还得先来个声东击西,他有预感从童小离身上入手的话,没准能成。
有了主意后,花琉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咳了两声,才开了口。
“我这袍子,乃是取了上好的锦霄缎,再以精工巧技费了不少时力才得以制成,被你三两剑就给毁了,你待如何赔我?”
白栩闻言,凉凉瞥了他一眼。
童小离心里一咯噔,适才打得兴起,只恨不能在他身上多划几剑,哪里还能想到赔偿问题,更没想到这孔雀算计起银两来,倒有几分精明。
这孔雀一身衣裳看着确实金贵,自己囊中羞涩,自然是拿不出钱的,那只能死不认账了。
“你我方才可是生死相搏,性命都可罔顾,计较一件袍子未免也太小气。”
花琉大大方方认了:“爷就是小气,就要你赔我袍子,你耐我何?”
他既然厚脸皮,童小离干脆也不要脸了:“呵!要银两没有,打死我也没有!”
却没想到,花琉听了不仅不恼,反而笑笑,转向白栩:“既如此,不如你来赔了吧,剑是你递的,如此也不算冤枉了你。”
童小离见他将主意打到了白栩身上,霎时脑子一热,又拎着剑站起来,大声道:“我看不如我们再打一架,待你成了我的剑下亡魂,我再买十件袍子烧给你。”
花琉老神在在的,却不应她,眼神往她身后瞟去。
果然白栩出声了:“这袍子值多少银两?我赔你就是。”
白栩这任人宰割的架势,他虽不以为意,却看得童小离莫名地感到一阵肉痛。
“三千两!”
童小离一阵眼黑:这赤裸裸的趁火打劫!
白栩似毫不意外,轻摇两下折扇,轻飘飘扔过去一张银票:“你这三千两,我白栩给了,那我的损失,你是不是也得赔给我?”
花琉伸去接银票的手霎时顿住了,眼皮一跳。
“什么损失?”
墨林接了话,难得笑吟吟的,好心解答:“适才你同小离姑娘打斗的时候,打碎了我家公子的琉璃青笼盏、四方白瓷瓶、烟波青云瓷、紫渊香炉这四样东西,总计七千四百二十两。”
“……”连价钱都算得这么清楚。
一阵风过,花琉就不见了人影,只从屋外远远飘来了声音——
“就此别过,打扰了。”
那张三千两的银票他甚至没来得及拿走。
变故来得太快,童小离还没反应过来,就只看到墨林十分淡定地又将银票收了回去。
待她偏头看向白栩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食盒,打开一瞧,里面还有一碟云团糕。
“带回去吃吧。”他又加了两句解释,“我有贵客快到了,暂时不方便留你用膳。”
童小离愣愣地接过食盒,然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也要记得用膳。”
那人轻轻地笑了:“我会的,去吧。”
待屋子里只剩下两道身影时——
“公子。”
“去屋顶上候着吧,人也该来了。”
“是。”
“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但凡放走一个,明日起就接着到后院劈柴吧。”
墨林委委屈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