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勇闯旧校舍
像雪花般的纸片从旧校舍顶楼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少飞和丽娜匆匆赶到旧校舍楼下时,神色惶恐的学生们已经密密麻麻聚集在旧校舍前面,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少飞和丽娜分别俯身捡起一张纸片,内容和粘贴在教学楼公告栏那封“幽灵警告信”一样。少飞抬头望去,残旧的建筑楼顶楼不见人影,也不见幽灵,收回目光时正好对上丽娜闪动着异样光彩的目光。顺着丽娜手指方向望去,旧校舍的大铁门紧紧上着锁,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进入!
“会不会是拥有旧校舍大门钥匙的人干的?”少飞思索了下,询问丽娜。丽娜没有回答,神色有些凝重地走近旧校舍的铁门,仔细检查了生锈的锁,向少飞招了招手。
少飞会意地凑到丽娜身边,看了看丽娜手里的锁。在岁月风雨的侵蚀中,生锈的锁根本已经无法插入钥匙。即使是拥有旧校舍大门钥匙的人,也无法开启这把锁。
“这么说,真的是幽灵?”少飞惊恐地望着丽娜寻求答案,丽娜却突然笑起来,灵机一动,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打量已经开始害怕的少飞:“不如我们来做笔买卖?我和你一起调查清楚这次的‘旧校舍幽灵事件’,要是证明真的是幽灵干的,你就帮我说服教务处老头批准我成立怪谈研究社。”
围观的学生们见学生会长少飞和立志研究怪谈的丽娜对着旧校舍铁门的锁研究半天,窃窃私语,忍不住大声询问:“到底是不是幽灵干的?果然旧校舍里有幽灵吧?要是拆了旧校舍,幽灵是不是会向我们复仇啊?”
在学生会会长就职仪式上,自己可是在主席台上信誓旦旦承诺过要为全校学生排忧解难,要是在这里被旧校舍的幽灵打败了,搞不好学生会会长之位也保不住。这么考虑着,少飞下定决心地握紧拳头,坚定地接受了丽娜的提议:“那一言为定!要是对方真的是幽灵,就全靠你了!”
“没听见上课铃声响了很久吗?都聚在这里做什么?”今年刚到学校任职的新教师刘子墨正慌慌张张朝旧校舍跑来,大声催促被“幽灵警告信”吸引过来的学生们回教室上课去。虽然是新教师,有才华又年轻英俊的刘子墨在学生当中却拥有极高人气,大家都乖乖听话往教学楼走去,只有少飞和丽娜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刘子墨皱了皱眉头,又无可奈何地舒展口气做出投降的姿势:“算我拜托你们了,学生会长和怪谈天才少女,先回教室上课,有什么事需要解决,我们放学后讨论。”刘子墨刚进学校不久就开始被丽娜死缠烂打要他担任怪谈社团的辅导老师,理由是“帅哥容易引发灵异事件”。刘子墨拿这个问题少女完全没辙,也对胆小懦弱的学生会长少飞无奈,这两人站一块的组合,足以称为“让刘子墨头疼的最高组合”。
“趁着现在大家都去上课,就让我们两个暗中去查明这次旧校舍幽灵事件的真相,难道不是最好的办法?还是刘老师希望等放学了,我们组团浩浩荡荡进行地毯式搜查?”丽娜调皮地眨眨眼睛,给子墨提了两个方案。
“不要胡说八道了,什么幽灵,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肯定是谁的恶作剧,无聊透顶。”刘子墨捡起一张幽灵警告信,使劲揉成一团扔掉。如果消失的事物都能作为灵异现象来解释,那是不是就不存在被背叛和舍弃的残酷真相了?
刘子墨抬起眼睛望着外墙已经残破变黑的旧校舍,心里的悲伤弥漫开来,自己选择回到星灿学园,到底是期盼着什么呢?明明不应该再回到这片满是伤心记忆的地方,却莫名被一股力量吸引而来。如果旧校舍里真的存在幽灵,子墨比任何人都希望找到它,也许一直藏匿在那里面的幽灵会告诉他那时的真相。
见子墨坚持要把她和少飞拉回教室去,不肯帮他们进入旧校舍,丽娜故意装出一副诡异的表情,用猜疑的目光盯着子墨:“说起来,刘老师应该很容易就能拿到旧校舍的钥匙吧?虽然锁看起来很难用钥匙打开了,不过不试试的话,谁知道真相如何呢?”
“你怀疑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制造这种荒谬的事情啊?拆不拆旧校舍关我什么事!”刘子墨激动的反驳完全出乎丽娜和少飞意料,两人不禁目瞪口呆地望着脸颊都涨红的刘子墨。
丽娜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忙挤出笑容提议:“看来刘老师也很想弄清楚真相吧?我们就一起悄悄潜进旧校舍看看嘛,真正的犯人,很可能还在旧校舍里。”大家看到屋顶撒下这些警告信就往这边赶,犯人很可能暂时躲在旧校舍里还没出来。少飞也同意丽娜的说法,点点头:“那我们现在更不能走,该马上进去里面分头搜查。”说着又指了指生锈的锁犯愁,“姑且不说那犯人是怎么进去的,现在问题是,我们该怎么进去?”
丽娜见刘子墨没有异议了,趁他反悔又要抓她和少飞回教室之前,随手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开始砸那个已经被铁锈侵蚀得残破的锁。
3、消失的时空
石头敲落在锁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天空不知何时变得灰暗起来,像是快下暴雨的样子,渐渐灰暗的天色下,丽娜手中的石头和锁强烈碰撞着,摩擦出点点星火。少飞和子墨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些星火越来越大,渐渐把他们三人都笼罩起来。
丽娜还没反应过来,顺着惯性,准备给已经松松垮垮的锁来个最后一击。“砰”一声,石头落在锁上,巨大的星火迸射而出,少飞他们以为自己要被活活烧死了,害怕地齐齐闭上了眼镜。
不知道是谁撞倒了锁头已经掉落的旧校舍铁门上,还是谁为他们拉开了那两扇沉沉的铁门,少飞、刘子墨和丽娜闭着眼睛却清楚感受到他们倒下去的是柔软的草地。旧校舍附近的草地早已干枯,而这些被他们压在身下的草软绵绵的,甚至他们呼吸的时候,还能嗅到清新的青草味。
周围有女孩清脆的笑声传来,有轻快的脚步声从地面传递过来,少飞、丽娜和子墨睁开被强光刺激得发酸的眼睛。丽娜迅速确认自己的手指,确实还沾染着铁锈和拿过石头的尘土,可是,打开旧校舍之门的手明明沾染了它岁月的灰尘,为什么眼前却是一派崭新?
少飞、丽娜和子墨张大着嘴巴,惊讶得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慢慢从草地上站起来,轻轻拍落附在衣服的草叶,青嫩翠绿。而放眼望去,崭新的教学楼里,穿着星灿学园以前旧款式的校服的男生女生们谈笑着从地板光滑的走廊经过。明亮的教室里,女孩们围聚在窗边低声说着悄悄话,脸上是让人瞬间猜透的甜美幸福笑容。
灿烂的阳光落在少男少女们身上,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青春气息和丽娜、少飞无异。只是,他们身上穿着的旧版校服,还有他们出现在这栋本该已经残旧不堪的旧校舍,都是让丽娜和少飞一时脑子卡机,无法正常思考的离奇状况。
刘子墨突然抬脚朝窗边说话的女孩们走去,口中还轻声呢喃着:“琴音,你是琴音吧?你到底跑到哪去了?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吗?为什么一言不发就突然从我面前消失不见了?琴音!”
眼看刘子墨整个人就要扑向最靠近窗口的女孩,少飞和丽娜才回过神来,心里大喊“完蛋”。如果现在他们所看到的这些,是停留在旧校舍里的“幽灵”,万一惊动了“幽灵们”,会不会把他们当恶意入侵者惩治啊?
“琴音,快看快看!他走过来了!”刘子墨完全扑了个空,对那个被他唤为“琴音”的女孩来说,他反而像幽灵一样整个穿过了墙壁穿过了女孩身体,没有存在感。兴奋地拉着琴音往教室门口那边张望的女孩们,谁也看不到呼喊着奔过去的刘子墨。
少飞和丽娜确定他们现在进入这个奇怪的空间,这里面的人或幽灵不能看见他们,便放心地穿过来来往往的学生们,朝呆愣在窗边的刘子墨走去。当他们顺着女孩们手指方向望去,看清楚此刻正在教室外那头走廊里和别人谈笑的男孩时,不约而同地把惊讶和询问的目光转向他们中间的刘子墨:“这是,那是怎么回事?那个人,那个男孩就是刘老师你吧?”
刘子墨眼里慢慢泛开水雾,嘴唇颤抖着告诉少飞和丽娜:“我记得,这是我和琴音第一次说话的日子,这是我十七岁那年最开心的日子。”琴音在女孩们的怂恿下,走向了教室外十七岁的刘子墨。两人刚开始都有些羞涩,渐渐谈得开心,似乎还约定着什么,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校园里到处是朗朗的读书声,熟悉又陌生。丽娜和少飞坐在大树下望着还面向琴音所在的教室出神的刘子墨确认:“也就是说,我们穿越到了刘老师你曾经就读星灿学园时的时空?这里依旧是旧校舍,只是时间倒流,回到过去的旧校舍了?”
“为什么把我们送到这里来呢?再不回到我们那个时空的旧校舍,会被写幽灵警告信的犯人逃掉吧?”就算穿越时空,少飞还是担心自己身为学生会长的职责不能好好履行,遭到丽娜一个白眼。
沉默了许久的刘子墨终于缓缓开口向丽娜和少飞诉说他和琴音的故事。
“琴音突然从我面前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我找了她很久,一点线索也没有。我想她是故意逃避我,不想再见到我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问清楚她不告而别的原因。”循着刘子墨温柔又悲伤的目光望去,一脸甜美笑容的琴音正站起来大声朗读课文,丽娜和少飞互望一眼,都摇了摇头,觉得琴音不是那么无情的女孩。
“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不得不和你分别的原因,只是来不及说出来而已。”丽娜凭着怪谈少女的灵力,不,是凭着同为女生的直觉,总觉得琴音的突然消失另有蹊跷,不是刘老师所认定的不告而别和逃避。
被旧校舍中的幽灵警告信吸引到旧校舍,企图打开旧校舍之门的他们,会被神奇的力量转移到早该消失的过去的时空。丽娜觉得,这说不定是帮助刘老师解开心中那个结的契机。
4、秘密基地
漫长的课堂,大家都在教室里规规矩矩地上课,加上十七岁的刘子墨和琴音又不是一个班级的,觉得百无聊赖的丽娜和少飞提议刘老师带他们到处转转。
刘子墨想了想,站起来对他们笑笑:“难得你们来到属于我的过去时空旅行,我就一尽地主之谊带你们看看我的秘密基地吧。”秘密基地让丽娜和少飞提起了兴趣,暂时把如何重新回到原来的时空的烦恼放置脑后,满心期待地跟着刘子墨朝旧校舍的实验楼走去。
“化学实验室?难怪刘老师是教化学的,原来从高中时代就把化学实验室当成秘密基地了。”丽娜好奇地左摸摸化学烧杯,右碰碰化学药剂,实验室里还有各种各样试验中的东西。刘老师小心捧起一张贴满浸过酸性碱性物质后变化出不同颜色的试纸的白纸,露出怀念的温柔笑容告诉丽娜和少飞:“我在这里做的不是实验,而是梦想。我和琴音的梦想。”
丽娜和少飞不解地歪着脑袋齐齐望向说着深奥难懂的话的刘子墨:“梦想?”刘子墨没有再回答他们的疑问,只是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呆在化学实验室里等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