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的身影,穿梭在山林之中。
牛成!
阿朗放棄了的事,他總是諗諗不忘。
仇家痛苦地死去,是對別人的一種折磨;不能親自下手,是對自己的一種折磨。
親手殺死沈簡,是他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機會已放在眼前,大部份敵人都在山頭上搜索,留在門派中的,只有為數不多的個別。
不想立功的人,少之有少!
牛成正是看好中這點,吩咐馮濠和朱炎引開敵人,自己則偷偷潛入大潭山派行事。
為了更輕易地直搗黃龍,他把一個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大潭山派弟子打暈,再換上搶來的衣服。
不幸的是,那人的上衣充斥着男兒汗,臭得他有點兒不自在。
更不幸的是,屁股的部份太窄,即使勉強把褲穿好,也擠得子孫丸有點痛。
他覺得那人的上衣寸尺和他一樣,下身卻如此的瘦,根本不合乎正常人的比例。
牛成,總喜歡把不如意的事推在別人的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走着,怕的不是敵人,而是那條緊身褲。
「喂,小肥胖,你不是去追刺客嗎?」一個守在派裏的人,看着他說。
牛成偷偷地望了望,發現是個年邁的老伯,想也不想,便用手掩着屁股,裝着拉肚的樣子,迅速地走過。
那人見他如此狼狽,笑着大聲說:「懶人屎尿多,不到揚眉吐氣的時候,不拉肚子,你們說,這人是不是注定沒有出色?阿華,你快開門給他進去,不然臭死我們就不好,哈哈。」
「哈哈,是的是的,上次師兄弟請他去找姑娘,別人一脫褲子,他馬上拉起肚子來,真的是沒有出「色」啊!」守衙阿華笑着說。
笑的不單是阿華,而是在場的所有人。
牛成見他們笑得如此開心,便加快腳步,希望速度能使別人都認不出自己。
他衝到守衛的面前,又把腰彎着,冒求混水摸魚成功。
誰料「嗤」的一聲,那條可恨的褲子在此時爆開一條裂縫。
面對如此情況,連一向文靜的李振,也禁不住按着肚子大笑。
「小肥胖你快點去吧!要不然我也快要笑得拉肚了。」
牛成點了點頭,再也沒有理會他們的譏諷,直接奔向沈簡的房間。
這裏有如他家一樣,每條路,每間房是誰住的,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復仇的門,已經被踼開,敵人,果然是在寢室!
沒有人再能擋着他的刀,包括坐人房中的掌門人。
沈老驚惶地看了看牛成,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或許是說,他的嘴巴已沒有氣力再張開。
眼前這極度痛苦的呻吟,是他血脈的傳承,是他生命的依靠。
沒有了他,所有事情,都是多余。
連黃金,也只是一堆重量。
他緊握着兒子的手,深深地吻下去。
淚,已在他的皺紋裏迷航。
「爹,讓那個人殺了我,好不好?」沈簡痛苦地說。
「振作,未到絕路,爹爹不會放棄的。」沈老激動地說。
「算吧!我不想再多受半刻的苦。」
沈簡說話後,把頭轉向牛成,對着他的刀,說:「大俠,請動刀。」
牛成看着他全身發振,满面青白的樣子,本來結實的手也即時軟下來,動不了刀。
可是,一想到那位喜歡頂撞他,喜歡罵他的兄弟被殺害,死後還負上強姦的罪命,手上的武器,又冒出絲絲殺氣。
「反正也是他的要求,反正他也是死不足惜。」牛成不停地向自己的內心說。
刀,再被輕輕地舉起,快速刺向仇人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