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家的仇,由来已久,积怨已深,说令妃这次煽动大家对表小姐的敌对情绪是借机报复,其实也不为过。“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前仇往事,易淳听罢,只感慨官场如战场,即便是同胞骨肉,也免不了骨肉相残。
不过即便有什么前仇往事,易淳也不愿意自己平白无故的就成了人家报复泄愤的垃圾桶。
看着外头天色不错,易淳忽然起身:“走,收拾几件金贵的首饰。”
闻言,七七着实吓的不轻:“表小姐,你这是忌惮令妃报复,要离宫出走避难吗?”
“你想什么呢?离宫出走那不是避难,是找死,我这是要带些礼物去拜访一下这个令妃,我总也不能如此被动的待着吧?”
“可是表小姐……”七七有些害怕。
话却被易淳截断:“不要可是了,等到鹰爪锋利了,再去拔就会弄自己一身的伤。”
易淳的话,让七七顿了一瞬:“表小姐,你真的不太一样了。”
“呵,人嘛!总会长大的,你就当我长大了吧,快些去准备,记得,挑顶好顶名贵的。”
“是,娘娘。”不知为何,虽然觉得易淳变得有些陌生,但是站在这样的易淳身边,七七却觉得莫名的心安,好像她有一双巨大的翅膀,能将所有来袭的人统统拍死,将自己人牢牢的护在羽翼之下,不受半分伤害。
这样的表小姐,其实也挺好的,如果她肯给她“出卖主子去死丸”的解药,那就更好不过了。
意蕴殿,醉蝶花开的十分旺盛。
花梗长而壮实,整株花序形成一个丰茂的花球,花形优美别致,花瓣团圆如扇,花蕊突出如爪,形似蝴蝶飞舞,让人陶醉。
花色从清丽的粉白,到甜美的粉红,再到高贵的紫红,一花多色,明艳动人。
比起这些美丽梦幻的醉蝶花来,那站在花丛之中的女子,则是显得黯然失色多了。
有个词叫“人比花娇”,而如今,易淳见到的景象,分明是“花比人娇”的一副景象。
即便那花丛中的女子打扮如同个花枝招展的蝴蝶一样,但是那庸俗脂粉的容颜,第一眼看到就给人一种俗不可耐的感觉。
这样俗不可耐的脸孔,比起灵气天然的美丽花朵,自然是逊色许多。
可笑那女子却不自知,正当自己是花蝴蝶,在花丛间走来走去,一脸自我陶醉。
“菱悦,你说是本宫好看呢,还是这些话好看?”
游走间,还恬不知耻的问一旁伺候的宫女这样低级的问题。
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两者谁更美。
只可惜,有些时候,脑子这种东西,也不能太尽忠职守,作为丫鬟,能做的只有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自然是娘娘好看了。”
“几年未见,令妃依旧这么难看,真不知道那个叫做菱悦的丫头眼睛是这么长的。”捧着礼盒跟在易淳后头,远远的看到这一幕,七七不由嘟囔了一句。
易淳淡笑一声:“眼睛长的好看,嘴巴要是不灵光,那眼睛也白长了,不如不长。不过说真心话,这个令妃到底是怎么给她当上令妃的,她那张脸,真不是我说。”
但凡易淳见过的妃子嫔子们,十有七八都是美人。
即便不是貌若天仙的,也是三分姿色七分气质,或者三分姿色七分娇媚的。
像令妃这样无貌无姿无魅的三无女子,在这后宫之中,易淳当真是头一回见。
大饼脸,颧骨很高,脑门很窄,皮肤也有些偏暗,唯独要说好看点的,边只有那张樱桃小嘴和整齐白皙的牙齿了。
只可惜,分明是玲珑的小嘴,却非要涂抹殷红的唇脂,配搭一袭桃红色的百蝶穿花长裙,实在有些让人无从评价。
烈焰红唇,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驾驭得了的,若非肤色白皙婉若凝脂,或者说是唇部饱满性感的,画个烈焰红唇,不但不会让人觉得惊艳,反倒有种类似小丑的感觉。
远观这个令妃,便是给了易淳一种小丑的感觉。
“表小姐,我们现在上去吗?”七七见易淳只是看着令妃方向,并不动步子,问道。
易淳整了整衣衫,脸上抹了一抹笑意,点头:“嗯!”
“令妃娘娘好兴致!”易淳上前,对着花丛中的令妃微微一福身,令妃见着是她,先有一瞬的错愕,很快脸上扬起了一分毫不掩饰讥诮揶揄之色。
“呦,我道这是谁呢,这不是最经最得盛宠恩眷的易昭仪吗?稀客啊稀客,菱悦,还不快把咱这里最好的茶水糕点都拿出来,招待我们尊贵的易昭仪。”
令妃的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揶揄和讥诮,易淳却装作听不出来,笑呵呵的上前,从七七手里接过精致的首饰盒子。
“回宫之后,早就该来拜访娘娘,到今日才来,望娘娘不要见怪,备了份薄礼送给娘娘,娘娘看看,可喜欢。”
她态度和顺,语气前辈,的令妃却根本不买账,正眼都不看她和她的礼物一眼,继续顾自己赏花。
“放着吧,本宫一会得空,自然会看的。”
“那……我给娘娘放在这边上了。”
“嗯!”
令妃傲慢又淡漠的应了一句,态度随意怠慢。
菱悦很快泡了茶水,断了糕点出来,令妃也从花丛中走了出来,懒散的对易淳道:“走吧,前头亭子里坐坐。”
易淳做受宠若惊状:“是,娘娘小心。”
说完还狗腿子的上来搀扶令妃。
令妃讥诮一笑,斜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再得宠,终究不过是个昭仪罢了。
一路伺候令妃到了亭子,令妃先坐下,易淳才落座,菱悦把茶看了上来,糕果放到了石桌正中,然后退居到了令妃身后,恭顺的低着脑袋。
令妃执了一盏茶,杯盖微微掠了几下,品了一口,忽然,满面怒容的把茶杯摔倒了地上,回身不由分说的就给了菱悦一个巴掌:“不是让你上最好的茶吗?你是聋了还是不听使唤了?”
菱悦赶忙跪下,战战兢兢,不住求饶:“主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哼,狗东西,现在做事都不用尽心了似乎吗?不就是皇上前天过来的时候,夸了一句你泡茶的手艺不错,你就以为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本宫的话可以怠慢了?下贱的人,终归只是下贱,不说皇上只是夸了你几句,就算夜夜宠溺,你也不过就是个低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