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淳微微侧身,问身后七七:“我见过她没?”
七七不好确定:“奴婢不知,奴婢并不是时刻跟随着小姐。”
“哦!”她淡淡应一声,大概知道了,这恐怕又是她们设下的一枚至她于死敌的棋子,她且不动声色的等着看下文。
果然,那丫头想了半晌,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拍了下脑袋瓜子,装作毫无心机的叫起来:“奴婢记起来了,奴婢在余勇胜房间里见过一张画,和娘娘生的时分的想象呢!”
“画,对呀,红音你这么一说,我好想也记起来,余勇胜有一副宝贝一样的话,藏着掖着从来不让人瞧,只有一次房间漏水,弄湿了画像,他打开来在太阳底下晒过,我们才见了一次,说起来,画像上的人,和娘娘还真有几分的相像。”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真有那么回事一样,七七又气又吓,上前就要理论,却被易淳轻轻拉住,冷笑着看了一眼那两个丫头,摇了摇头,轻声道:“沉着,好戏还在后头,你不想看?”
七七想想,也只能暂先压着气。
唐翰的目光,有些凌冽的扫向了易淳,易淳的心口又是一寒。
果然帝王是没有真爱的,真爱里,没有这种听风就是雨的怀疑,还好她当时就没有信,若是信了,心指不定该有多难受。
唐翰的目光,易淳大方回应,眼神疏离淡薄,瞬间将这两日两人之间拉近的距离,又推开了十万八千里。
地上两个婢女一通叙述后,余勇胜忽然发疯一样的嚷了起来:“你们胡说什么,那画怎么会是娘娘,那是我姐姐的画像,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余勇胜,你当时可很是得意。说是你心爱的女人,怎么的倒要抵赖了,难不成……”那婢女先头看着像是在和余勇胜赌气,说着,忽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惊悚的趴在了地上,“奴婢什么也没说,奴婢什么也没说,皇上恕命,皇上恕命。”
演的可真是惟妙惟肖啊,足够去争取个奥斯卡影后了,连易淳都有些自叹不如,每个表情,每个动作,甚至是眼神都是恰到好处。
该无辜的时候无辜,该慌张的时候慌张,呵,好丫头,继续,易妃娘娘可还继续等着。
丫头的猜测,引了一屋子人的唏嘘,而屋子里的气氛,则是因为唐翰周身散发的冷气而更加的压抑。
“说,有什么,说什么!”唐翰起身,走到那丫头面前,看着丫头瑟瑟发抖的肩膀,怒冷道。
“奴,奴婢!”丫头颤抖着声音,迫于唐翰的威势,“不敢”不说,“余勇胜那张画像上的女子,有十分像易妃娘娘,画上还有几个字,奴婢并不认识,所以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余勇胜把那当做宝物,时刻贴身带着,这次应该会带来,皇上可以命人却搜他房间,奴婢想,奴婢想,可能,可能……”
“来人,给朕彻查余勇胜房间。”
唐翰一声令下,候在门口的张德全,赶紧下去办差,而屋子里,余勇胜已经近乎发疯一样的咆哮起来:“你们都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娘娘,娘娘,奴才对不起你,奴才不该把你的画像日夜带在身百年,奴才明知道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奴才高攀不了你,是奴才对不起你,奴才已无颜活在世上,奴才现在就一死赎罪!”
说着,拿起易淳梳妆台上的一把剪刀就往脖子上扎,手指,有意稍稍抽开了易淳梳妆盒的第二层,露出一块圆形的青色玉佩。
“九王爷!”眼看着余勇胜要自尽,易淳忙高呼一声,唐叶眼疾手快,很快制住了余勇胜,把他的剪刀夺了下来,丢到梳妆台上,然后,一把点住了余勇胜的周身大穴,让他即便想求死,都没有机会。
对于易淳的这声“呼救”,唐翰皱紧了眉头,冷扫了易淳一眼,脸色一片阴霾,一言不发。
张德全的人办事利索,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把余勇胜的房间搜了个底朝天,除了他们说的那幅画之外,还有一枚刻着易淳和余勇胜名字的同心玉佩,和一包女人的亵衣肚兜。
“皇上,奴才搜到了这些。”张德全诚惶诚恐的把东西送上,唐翰看了一眼玉佩后,恨恨的一把砸在了地上,脸色更加阴霾,至于那些衣服,有两件,他甚至见过,他能不知道是谁的?
而那幅画,他亲自展开,画有些褶皱了,像是雨水打湿后晒干遗留的痕迹,而画作上的女子,聘婷袅袅,眉宇之间和易淳的相似度,几乎到了七层。
画作左下方有一落款,娟秀的小楷,写着易淳二字,虽然着了雨水有些晕开,却依然清晰可见,还附了小诗一首,一样娟秀漂亮的一手小楷,诗作写:一入宫门深四海,从此余郎是路人。相见时难别亦难,两情绵绵无绝期。
显然,是惜离别,道相思,述衷情的一阕小诗。
从诗歌的字里行间,深见愁怀离恨,无边悲凉。
在以后一句,又昭显了用情至深,就算别理也永不相忘的真情。
念完整首诗,唐翰冷峻的容颜,如同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一般,每一分表情,每一个眼神,甚至是每一寸皮肤散发出来的寒意,都让人蚀骨冰寒。
易淳的心,却更是寒。
他本就不信他,这下,越发的认定了她红杏出墙的罪名了吧!
她心下寒冷,七七却惶恐无极,再也不顾易淳的阻拦跳了出来:“胡说,你们胡说,皇上明鉴,九王爷明鉴,这些人都是联合起来在污蔑我们娘娘,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七七情绪明显失控,易淳这次却没有拦她,而是忽然在她耳边轻声道:“尽量把刚才那个婢女,拉扯到梳妆台这边来,尽量。”
七七虽然不明白易淳用意,但是想来她会这么吩咐,肯定有她的算盘,所以接着愤怒的疯劲头,一把拉起了刚才的婢女:“你胡说,你根本就是胡说,你以为皇上会信吗?你以为你们这样陷害我们娘娘不会遭到报应吗?”
边说着,边使劲把那宫女扯着头发拉向易淳这边,也就是靠近梳妆台这边:“给娘娘道歉,必须给娘娘道歉,你们这群胡说八道的。”
那宫女吃痛的叫喊起来,七七的力道却越发的大了,终于,唐翰一声令下,长的全是上来制住了她:“放肆,皇上面前,容的你这般泼妇模样,来人,拉下去重重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