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一幕,唐翰脸上凝聚的黑色气流,额间青筋暴露,而眼睛里则是大量充血,表情活像个恶鬼一般,连向来不怕他的易淳,都让吓的不轻。
只是眨眼的光景,他就到了床边,一掌击在那一脸惊慌失措的男人身上,那一掌极重,重的男人口里瞬间吐出了大口鲜血,不过他却不敢叫喊,而是赶紧跪趴在了唐翰身边,大声哀求:“皇上,您要杀就杀了奴才,不要迁怒于娘娘,这一切都不是娘娘的错。”
唐翰的冷眸,如同锐利的冰刀一样的扫在易淳身上,目光里的怀疑,莫名的让易淳心寒。
那人还在继续替易淳“求情”,从而来加深两人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情愫。
“娘娘,你快和皇上说,是奴才强迫的您,不是您自愿的,娘娘。”
易淳冷眉深锁,早就知道这贱男人会这样说,就算早知道了,还是来气。
身侧的拳头,不由的捏了又捏紧,然后,她目光平静的松开了拳头,披上被子下了床:“是,就是你企图对我用强。”
“皇上,您听,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的错,不干娘娘的事。”
演的好啊,他越是这样自揽罪名,就越是把易淳推到风口浪尖。
看来他幕后的主子教的不错吗?
不过和她玩,下次最好不要用催情剂,这种东西,能下得到她身上的,只有她自己。
眼看着红杏出墙的罪名越加坐实,易淳反倒笑了起来。
“这错,确实在你,你不该指使我院子里的二叔给我下催情药,皇上,要证明这人用心险恶,故意要陷我于不贞之地,九王爷也在,你让他一查井水便知,这些人早就设下了圈套,在我井水里下了药。”
从她收敛了媚态,警告他说出幕后主使的时候,小余子就知道她必定是知道了下药的事。
可如今听到易淳指证水井里被下药,他却全不惊惶,反倒做了震惊之色:“药,娘娘说什么药,娘娘,难道有人要害你,皇上,有人要害娘娘,皇上,你要救救娘娘。”
那伪装关怀的嘴脸,真让易淳想杀了他。
不过心下却很是奇怪,他怎么居然不害怕下药的事情穿帮。
她正奇怪,听到她们对话检查井水的九王爷忽然皱着眉进来,对唐翰摇摇头:“井水里并无催情药物。”
“什么?不可能。”
她亲自看到二叔撒下去,也亲自验证过的,怎么可能没有。
“许是小王检验不当,小王再去品尝一下井水。”看着易淳一脸的不敢置信,唐叶轻声道。
唐叶说着,又到了井边,弄了点水放到嘴边尝尝,尝了好几次,都摇了摇头,回来复命:“井水中,确实没有催情药成分。”
“绝对不可能。”
易淳狐疑的看了一眼唐叶,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衣衫凌乱,匆匆跑向外面,趴在水井边。
不对,方才洒落在水井边缘的粉末显然不见了,好像有人打扫过一样。
她赶紧身手沾食了一些井水,居然真的无半点催情剂成分。
回身不敢置信的看着小余子,却见他正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对着她阴笑。
她顿然明白了,这伙人,看来早就做好了手脚,这是完全要至她于死地。
相对于小余子的冷笑,唐翰的不信任的冰冷目光,尤为让易淳心寒,她一句不说,只是怔怔看着他:“你是不是不信我?”
唐翰一言不发,只是冰冷发话:“唐叶,朕限你半个时辰,把这人的来历给朕查清楚。”
“是,皇兄。”唐叶领命下去,易淳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用力的,用力的深呼吸一口,心里不住的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淡定。
她越是慌张,对方就越是得意,小余子身后那个人想要看到的,不就是她狼狈不堪,无法翻身的景象吗?
井水下药的证据不知道如何被她们毁灭的,但是至少她还有一筹胜算。
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小余子,她冷冽一个刀眼扫过去,扫的小余子一个哆嗦。
不过他的嘴角,却是带着得逞的奸笑。
很快,小余子的底细被查了出来,小余子叫余勇胜,是四王爷带上山的,从十二岁开始就在四王爷府邸当差。
而四王爷府邸的人在易妃这里做出这等事情,四王爷府一应人等,自然脱不了干系,除了四王爷狩猎未归,其余的一众人等,从四王妃到两个侧妃还有几个侍妾仆妇统统被叫到了易淳的房内,一个个跪在地上。
唐翰修长的身姿站在所有人之中,面容冷峻如霜,扫一眼所有人,问:“谁认识他?”
大多数人都点了点头,这便证实了余勇胜就是四王爷府邸的人。
其中一个仆妇开口:“他原先是府里倒夜香的,今年夏天染了重病,康复后身体不行了,就调了差事,专门替大家伙儿跑跑腿,做些小事,王爷宽厚,还愿意养着他,只是皇上,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他,怎么脱成那样?”
唐翰一个冷眼扫去,那仆妇就不敢开口。
易淳边上的七七,心里头最是清楚主子是被陷害的,听到这仆妇的话,不由的质问道:“照你们说,是个下等的奴才而已,怎么有这个福气随着王爷上山来,是哪个点的他上山?王爷吗?还是几位娘娘?”
她这一质问,易淳分明的看到人群中有个人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熟悉的面孔,清秀可爱,只是因为那丝颤抖也不明显,易淳边只当是自己想多了,那样可爱天真的人儿,应该不会的。
唐翰似也觉得七七的话有理,威严开口:“是你们王爷点的他跟随吗?”
“回皇上的话,这次的随性名单,是王爷钦定的,该是王爷钦点的。”四王爷的王妃,生的好一幅端庄模样,如今跪在下首,气质犹然出众。
唐翰闻言,只是微微紧了下眉头,没有再多追究这个问题,大抵觉得对于这人为何会上山这个问题,既然是四王爷亲自定的,应该没的什么可怀疑的。
他目光扫了黑压压跪着的人群一圈,最后定格在其中一个不住偷偷看易淳的小丫头身上。
“为何老盯着易妃娘娘看?”
“啊!”那奴婢惊惶一瞬,随即忙脑门叩了地板,惊惶的回话,“奴婢见着娘娘十分眼熟。”
“你以前见过易妃?”
“奴婢不曾,奴婢鲜少出府,易妃出嫁之前,又是大家闺秀难得出来,奴婢自然没有这个福分看得见,只是奴婢就是瞧着易妃娘娘眼熟,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