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亲……”
“爹爹,爹爹……”
一时之间整个空间似乎有数不尽的孩童在哭着喊着要找自己的父母。
“够了,我都说了,你们的爹娘都不要你们了!给我闭嘴。”此时已经变回了最初他们遇到的孩童模样,只是脸色却不是最初的天真无邪,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却没有眼白,竟都是黑色的。他应该是这些孩子的首领。
“你们的爹娘也一直在找你们,他们日日以泪洗面,就盼着你们回家!”白泽喊道,若他们的对手是这些孩童,他们该如何出手?
“我要娘亲……我要爹爹……”
“闭嘴!大人的话,怎么可以相信!你们忘了,你们是怎么死的么!”
一时之间呜咽声此起彼伏,让人听得心碎。
白泽蹲下身,望着那名童子,“你也想你的娘亲吧。”不然你怎么会以她的面目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想!”似乎有点恼羞成怒,黑眼童子怒吼着一掌拍向白泽,玄舞用木棍一下挑开他的手臂。
“棍棒底下出孝子,小孩子不听话还是要打的。”玄舞将木棍支在肩上,一手插着腰,对着白泽道,“傻愣着做什么,被一个小鬼欺负到这个份上,老娘还要不要混了?”
“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听话呢,我带你们回去见你们爹娘最后一面,不听话呢,看到没有,这个和尚现在就把你们超度了。我数到三,把我们放出去,不然我……打你屁股。”
玄舞霸气地模样竟一时令所有的声音停了下来,白泽和了空都一脸懵地望着玄舞,连那黑眼童子都歪着头,不再多说话,只是望着玄舞的模样似乎有点怀念。
“她凶巴巴地样子和我娘好像。”
“对对对,我娘也这样。”
“好可怕,我想找我娘。”
嘻嘻索索地小声音传来,玄舞挑挑眉,她有这么凶么?只是狠话都放出去了,硬着头皮数到,“三……”
说着玄舞竟真的冲上去,也不管那黑眼童子的意愿,拿着那木条就对着他的屁股狠狠打着。“听不听话。”
“你耍赖,你没数一,二。”黑眼童子不服,但是趴在玄舞的腿上,又被玄舞的手臂箍着完全没有还手的架势。
“老娘什么时候说要数一二的?让你乱嚷嚷,让你把我们困在这。”这黑眼童子竟然没有半点的武力,也是,灭了一个宗门,但是没有一个人是被打死的,都是被困在梦境中,没想到黑眼童子竟是一个战力渣。
下一秒他们三人竟然都回到了最初的大殿之上,白泽三人从地上爬了起来,而那黑眼童子已经恢复成了最初可爱地模样,只是此刻正一脸幽怨地瞪着玄舞。
“你叫什么名字?”
黑眼童子的头一歪,并不打算理睬白泽。
“说不说?”玄舞不耐烦道,手中变出了一根碧绿的翠竹。
“陈牧。”陈牧弱弱地回道。
“你可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么?”白泽问道。
陈牧打量着白泽,依旧傲娇地抬着头。只是望向玄舞瞪着他的眼睛,弱弱的将一切道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应该是一个被杀死的孩子,那已经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他原本也是这附近渔村的孩子,只是他和别人不一样,从小跟着娘亲相依为命,他娘亲为了养活他,便和其他的渔夫一样出海捕鱼,但是一个女子还带着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过得了好日子,便和这渔村许多的男人有了瓜葛。
他看在眼里,恨在心上。每每他瞪着那些人,她的娘亲反而会将他打上一顿。他更加的恨,恨这些人,恨他的娘亲。那日,他们出海捕鱼,竟然遇到了风暴,他娘竟将他抛下,自己跳入了海里,而他趴在木板上一路飘到了那个荒岛上。
“你娘不是把你抛下吧?是那木板只能承载一个人的重量,你娘是将活着的希望留给了你。”白泽听后缓缓道出。
陈牧没有说话,他知道的,他的娘亲全是为了他,为了他才会被那些男人欺负,为了他才会打他,不然那些男人会将他打的更惨,那日的情景他也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的娘亲在沉入海底之前都是望着他的,让他活下去,但是若是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宁愿那时候便和娘亲一起死去。
他随着风浪飘到了那个荒岛,在那里他遇到了红袍。那个荒岛是魔宗的一处密坛,他们似乎在研究什么,总之他被抬到红袍面前的时候,他呆住了,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男人,他喂他喝了什么东西,从那天之后,他的身体便一天天老去,是的老去,肉眼可见速度的老去,稚嫩的皮肤出现褶皱,长出老人斑,甚至乌黑的发都变得花白,他走上两步路就会喘,和一个真正的老人一样,最后老死了。
但是他不甘心,他还想活着,他还要去找他的娘亲,他竟成了鬼,一直盘横在那个岛上,看着一个个和他一样的孩子,衰老死去。他那时候大概花了半年才死去,到现在好像只需数个时辰的功夫,这些孩子便会老死去,特别是后面襁褓中的婴孩,死了都不会变成鬼,因为他们没有执念,不像他们这些十岁左右的孩童,竟有大多数成了鬼依附在他身上,他竟渐渐的凝了实体出来。
只是那红袍,他却有着深刻的记忆,那半年,那红袍几乎天天来观察他的样子,那妖媚的丹凤眼中透出的是兴奋和狂热,再后来他变成鬼之后,他的记忆就一直断断续续,但是他极为害怕那个红袍,似乎他的身上充满了威胁他的气息。
每当有新的魂魄出现,他便自动去接收这些孩子,到最后他便发现了这能让人进入梦境的能力,而只要这人进入梦境,沉沦其中,他便能吸食他们的修为,强化自身的能力。这海底的宗门是一个小宗门,听从红袍的指令四处搜刮孩子,然后试药。
“不可能,红袍怎么可能让你这个小鬼一直跟着。”玄舞提议道。
“好像和一个小女孩有关。”陈牧说着,想起脑海中的片段,其实红袍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但是却一直放任他成长,好像是因为那个小女孩的一句话,具体的他不记得了,只是那个小女孩他一直记得,那个小女孩的眼睛很漂亮,望着他扑闪扑闪的时候,仿佛天上的星星一般。他还以为那个小女孩和他一样是被抓来,但她就出现过那么一次,便再也没见到了。
这些人都是害死他们的帮凶,昨日红袍的气息彻底消失在这里,他便知道机会来了,便将这里屠尽,再之后,便是白泽等人来了。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玄舞听后气急,竟然拿孩子来试药。
“贫僧可能知道。”了空念了一声佛偈,“贫僧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他们是在炼药。”
“炼药?什么药,这么凶残。”白泽皱眉,他从未曾听过有这种药。
“肯定是什么邪药,竟然能让人在数个时辰内老死去。”玄舞恨道。
“不,这药不是什么邪药,反而是续命药,借以剥夺他人生机,来救一人之命的灵药。”了空说道,又念了一声佛偈。
“那红袍法力通天,是当世老不死,还需要这种药来救命?难道他是用这个药才成了老不死?”玄舞猜测道。
了空叹了一口气,“贫僧曾在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那个药的味道,那人两位施主也认识,就是在云来客栈遇到的离歌姑娘。”
“什么?”白泽惊讶地望着了空,怎么会是她?
“你是因为这个,才一直跟着那女的?”玄舞问道,说话间还瞟了一眼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