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年七月十五日,记录时间:晚七点二十五分,小雨,星期日。
今天是母亲和姐姐的十周年纪念日,很多亲戚和朋友都来了,但我一直躲在房子里不愿意见他们。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可我一想起心里还是忍不住钻心的痛。阿娟一直在旁边劝我,安慰我,哪怕我现在是这么不堪的样子。我感激我的妻子,如果没有她,我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妈妈,姐姐,我想念你们。”
“一二年七月十六日,记录时间:晚七点二十五分,小雨,星期一。
今天,他拜访了我们家。
说真的,他跟传闻中的很不一样,如果不是他渊博的学识和相似的相貌,很难把眼前这位温和的老者和传闻中的那个形象结合在一起,他自称是我母亲的朋友,说是有许多事希望和我交流一下。
他要跟我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我下意识觉得他不会害我。”
“一二年七月十七日。(潦草)
疯子!(划去)疯子!这简直是疯了!
不行,我不能受他的蛊惑,我要把这些东西从我的脑子里除去才行。”
……
“一二年七月十九日。(潦草)
可能吗?”
……
“一二年七月二十二日。
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划掉)
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潦草)”
……
“一二年八月九日,阴天,星期四。
可能吗?起死回生这件事情是可能的吗?
这件事情冲击着我,可我内心却隐隐希望这是真的。
我是不是应该再见他一次?”
……
“一二年八月十二日,晚七点,晴天,星期日。
我又一次见到了他。
他简直!(划掉)他说服了我,他是一个睿智的人,一个真正的贤者!我无法掩饰现在自己激动的心情。
我明白我踏人(人字划掉)入了一个禁区,我现在及紧张又兴奋,我现在正大口喘息着,里面既有着恐极(恐极字划掉)恐惧的成分在里面,也有着面对全新领域的兴奋。
也许,我应该记住老师的教诲。(倾斜)
我可以选择不要去触碰那些边界。
或者,我只是稍稍涉猎?”
……
“一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晚七点二十五分,雪,星期四。
那灵魂呢?(倾斜)
那是真正存在的一种事物?”
……
“一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晚七点二十五分,暴雪,星期六。
这个比喻简直太过于精妙了!
我们的人体也许就是一个机器,只是我们比它们更加的精密罢了,说到底,我们和它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别。那些机器人体内有代码,我们的体内也有相似的东西,我们都是按照既定的程序而运行的。(倾斜)
(中间的一大段全部划去,涂成了一行墨杠)
这个想法现在让我觉得有些后怕。
可是为了找到突破口,我仍然要再这个方面继续向下探索。
想起来有些好笑,我要做的,是复制人类的设计图纸。
希望……
唉。”
……
“一四年六月二日,记录时间:晚七点二十五分,阴天,星期一。
如果一个人的身体拥有替代品的话,那最大限度的可以替换多少块呢?
究竟是哪个地方才是不可替换的呢?
到底哪个地方寄居着所谓的灵魂呢?
这是一个好问题,值得研究。”
“一四年六月三日,晚七点二十五分,晴,星期二。
我思考着上一个问题的答案:
我觉得是所有,所有人的零件都不是不可替代的。
为了验证这一猜想,我需要足够的实验素材。
另外,阿娟今天问我最近如此疲倦,被我搪塞过去了。
有些事情,还是不让她知道的好。”
……
“一五年五月五日,晚七点二十五分,晴,星期二。
我的心脏跳动的厉害,哪怕经过这么些年的准备,我仍旧没有任何把握。
其实在我心里,复活自己的姐姐和母亲这种事似乎已经不怎么重要了。
而我,对于心境的改变,对于自己的这份干劲,竟然觉得理所当然?
不要想这么多了,但愿不要失败才好。”
……
“五月六日。
第一次实验记录:
失败。
尽管有些失落,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六月十四日。
第二次实验记录:
失败。”
“七月九日。
第三次实验记录:
失败,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
“第九次实验记录:
失败。”
……
“第十三次实验记录:
@~¥#”“'、@~(过于不堪入目,请自行理解)。
……
“怎么回事!我不明白,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复活自己家人这种事情似乎太小了,它是不是正在局限我?”
“我最近要提高警惕,阿娟最近总是在旁敲侧击的问我在做些什么,她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事情已经到了这样一个地步,我不可能再向后退了!”
……
“一六年九月一日,七点二十五分,晴,星期四。
我可能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
“一六年九月七日,下午五点,暴雨,星期三。
我迈出了第一步。”
……
“一八年八月二日,七点二十五分,雷暴,星期四。
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这是神赐给人的福祉!!!!(潦草)
我探寻的是真理!!!!(潦草,倾斜)
永远,永远,永远不要试图阻拦我。(划掉)
永远。”
……
狡兔看着日记本上最后一页写着的“永远“二字,沉重的合上了它。
电话响起,狡兔接通了电话。
警察局内。
“队长,”秦文两只手拿着文件,用脖子和肩膀夹住电话,而那只叫做恭喜的八哥则站在他的头顶,抓着秦文的头发不让它自己掉下来。
“按您的指示我去了一趟生命教派,确认了白正淳是生命教派的祭司,而且还是生命教派的重点栽培对象。”
“白正淳在进行人体实验的事,生命教派那边并不知情。”
“还有,我在警察局这边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关于白正淳妻子的。”
“是什么?”狡兔看了一眼已经变作泥浆状的躯体,问道。
“白正淳曾经向警方报案,报告称自己的妻子失踪了,”秦文说道:“但很奇怪的是,监控录像拍到了白正淳妻子失踪当天晚上回到社区的画面。”
“警方最后搜查没有结果,而局里当时并没有太过的在意,是当作普通的失踪案件处理了。”
“现在想想,真的是失职。”秦文摇了摇头。
“白正淳妻子失踪的时间是什么时候,”狡兔看着那厚重的日记本,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我刚刚看到了……找到了,在这里。”秦文翻开文件,指着一处标记说道:
“报案时间是一八年的八月三日。”
“失踪后二十四个小时后才可以报案,所以白正淳妻子真正的真正失踪的时间是……”
“一八年的八月二日。”狡兔脱口而出。
“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