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起身爬上床,舒舒坦坦睡去了——石化中的花小虫,龟裂了……
它说什么了……它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好不好……
厉天凉走出门,看到院子里石桌前已经没人了,而满院站的那些挑着灯笼将院子耀明的家仆丫鬟们,也都全部退了下去。
莫不是那圻暄已离开了?
她边走边思绉,在想他所说等我,是在厉家安排的房间等,还是在其他地方时,不料走到客房门前,右手一推,就有一只大掌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扯进了屋里。
天凉第一反应就是打。
抬起自己右膝,准备以风一般的速度袭击那人,却是在抬膝之,腰间突落一掌,执着她的腰身,借力一旋,带着她的身子,直欺了下去……
天凉不由自主,砰的一声栽到了床榻上。
当然那人,也随着她栽了下去,一整个修长的身躯紧压着他,淡香入鼻,将她笼的牢牢的。
黑暗中,她终是看清了他的脸面,睁着眼,望着他问:“圻先生可否解释一下你现在的行为?”
“我酒量不好”,他瞅着她,离的很近,“稍稍有些醉了,步履不稳,厉姑娘不要怪罪。”
天凉额前三条线,“你想做登徒子,那么说辞就该再高明点儿。圻先生你身上一滴酒气都没有,何来醉意?”
“厉姑娘”,他叫她的名字,有些执意,“我醉了。”
天凉愤怒,这人听不懂她说话!这人是个傻的!
“起来,把丹青给我。”
“我醉了。”他又重复。
天凉的脸全黑了,“你丫的是在找抽……唔……”
瞳孔瞬间放大,她不可思议瞪大双眸,眼睛带着惊慌望向那突然欺近的男人。
唇瓣被温热覆,柔软的触觉令她心头一慌,惊愣的只能呆在那里怔愣的看着他……
他是在……做什么……
圻暄唇舌柔韧,不愠不急,一丝丝一寸寸吻着她的唇瓣,舌尖描绘,勾住她的舌,缱绻缠绵,明明是极其温柔的动作,却能感觉到他有些执迷的压紧了,暖息也越扑越近,最后甚至感觉,他那纤长的睫,就要与她相触似的。
淡淡的酒香滑入唇齿之间,天凉怀疑,自己是不是也醉了。
所以她现在才显得这么傻,这么呆,这么乱!
甚至,连推开都想不起,更别提反抗与闭眼……
“你……”
唇舌终于得了放松,天凉开口欲言。
他却又突然覆了上来,欺吻着她,带着些倔强的,又带着些力道……
“唔你放……”天凉扭头要躲,他便扣住她的后脑勺,压的更深了些。
这个江湖骗子死妖孽!
她胸口怒骂着,心跳却也十分的快,比执行任何一个极致危险时,跳的都要疯狂。两人胸膛紧密相贴,隔着衣衫,她能感觉到他身子有着炙热的温度。
他的呼吸变的浊重了……他顿了下,终是离开她的唇,由上望她,默默盯着她瞧。
天凉刹那间寻回理智,抬手一把推开他,坐起身怒责,“你这个……”
各种恶毒的言语在脑中汇聚。
但却在他抬着清亮水眸,认真望她那一眼时,全部怪异的消失了。
“我什么?”他微笑。
天凉越觉自己被姓圻的整疯了,并且越来越没定力,没出息!
她竟然会被一个男人亲到手足无措,连个冷言回话都说不出口。
靠!
“姓圻的”,坐起身瞪着对面的他,天凉冷静发问,“老子不是白亲的,不给我个能接受的理由,今晚我灭了你。”
圻暄静静看着她,低低的声音仿似柔软的沙,一字一句都宛要人沉陷而落,“我醉,你不信,于行动证明,只此而已。”
他这么说,天凉便忆起了他唇齿间的淡淡酒香,随即脑子里又是唇瓣交接时的炙热……
然后,她的脸面又是不受控制自发的红了。
圻暄莞尔,“睡罢。”
“睡?”天凉没听清,反问,“谁睡?”
“戍时到卯时”,圻大先生平淡着脸色,“今晚五千两足矣。”
天凉当即醒悟了这话中含义——一刻一百两,一个时辰八百两,戍时到卯时五个时辰,四千两保底,还余一千两,够他圻大先生抱着她再赖一个时辰床的。
至于为何用这个抱字……
是因为,她现在还没说答应不答应,圻先生已以气将两人脚上的靴子轻巧除去,抱着她,上榻准备睡了……
圻先生已以气将两人脚上的靴子轻巧除去,抱着她,上榻准备睡了……
天凉郁闷,他不是古人么,不是应保守迂腐,遵守廉耻礼节么,他这人怎能如此淡定的就孤男寡女抱她上床睡觉了?
她倒也不是不抗拒,只是比起圻大先生这么冷静淡然的态度,这更令她震惊而已!
“男女授受不亲,厉姑娘,你我还是和衣而眠的好。”他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正人君子的立场。
“男女授受不亲,那先生的手可以离开我的腰么?”
“姑娘,有腰么?”
“先生,有脸么?”
“自然是有的”,他笑,“否则,厉姑娘刚才是怎样行亲吻非礼我的呢?”
“我非礼一头猪,也不会非礼先生你。”
“厉姑娘,上天有好生之德,彘亦有求生本能,莫要断此禽绝路。”
污蔑人就算了,这话中含义还表示猪听说她要非礼,都会吓的去自杀是吧?
天凉狠狠瞪他一眼,然后,闭上了眼……
他虽惹人厌,倒不邪气,相信也不会做什么强身之事,天凉此刻觉得自己更担心的是,再这么跟他斗嘴下去,自己会被七窍生烟的活活气死。
和他武斗?
算了,浪费体力。
做无谓的争斗,对她没什么好处。
睡吧,厉天凉。
不过和一头猪同眠一夜而已,与以前丛林野战驯服野猪靠着取暖而眠,没什么两样。
区别,不过是这头猪更时尚,更干净一些,还穿着白衣裳。
仅此而已。
一夜好眠,无梦。
天凉醒的时候天已大亮,床头那一旁也没了人,她从屋中走出来,看到有丫鬟在打扫门前落叶,出口问道:“圻先生什么时候走的?”
“卯时整。”丫鬟恭敬回着。
天凉颇意外,不道这人竟是如此守礼准时。
虽然守礼这两个字用在他身上,并不是那么的恰当……
“娘亲”,小包子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满面的朝气可爱,“娘亲今日难得起这么早,脸色也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