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见这姑娘都要垂泪了,立即不再相问,全体二话不说的冲了过去,朝南头万客来客栈天字号房蜂涌而去!
客栈瞬间清空。
只留了陆姑娘和一个方才入门戴着宽大斗笠的白衣公子。
掌柜见这姑娘刚才一副要落泪的模样,不由走出柜台出声安慰,“姑娘,君公子早些年一直不近女色,坊间甚有怀疑似他可有龙阳之癖,后才知是性子清寡,独身过活惯了,姑娘你也莫要太伤心……”
“花前月下,两相知,红颜知己,心意通。”
那一旁立着的公子,倏尔缓慢出了声,迈开步伐,施然优雅的踱了过来,他摘下斗篷,墨色如海的眸带着深邃,投向了柜前不停打呵欠的素衣女子身上,“姑娘,是在说我么?”
掌柜在看清那人容颜时,下巴险些掉到地上,“君……君君君君……君公子……”
什么叫点儿背。
什么叫正撞到枪口上。
什么叫抓个正着……
陆姑娘半个哈欠就被掌柜一句话噎住,愕然倒吸于胸腔,当下便被自己的哈欠呛住,激烈的咳了起来。
君公子见此,有些失笑,左手抬抚住她的下巴,右手落放于她胸口之间,修长洁净的手微微一转,泛起淡光之光。
陆蓝此时觉一股暖流侵入肺脾间,止了咳,察觉自己竟与传闻中的君公子,陌生人如此亲昵姿势后,随即向后大退一步,去躲他的手。
也许是被当做了普通女子对待,她倒退时,君公子便身后横臂一揽,扶了她的腰道:“姑娘,小心跌了身。”
陆蓝听见这人声音低沉动听,不由转头去觑望了一眼。
她瞧见他眉眼极好看,唇薄鼻挺,眸色呈墨,沉韵幽光,温润间又带隔离,言语中优雅生色,浑身恍若覆了一层淡淡光泽,濯而有辉。
好一个能令万物失色,又尊贵绝色的男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君无寻。
陆姑娘扬眉,很喜欢这人的气质,脸面,却不喜欢他现在对自己的动作。
因为他的手,还在自己腰上。
传闻中的人,原来是会占陌生女子便宜的色胚。
她打开他的手,冷道:“君公子,男女有别,注意你的举止。”
“姑娘方才的话,不作数了?”他眉间微挑,眼中有笑。
陆蓝也扬眉,挑衅道:“怎么,公子还承认与我花前月下过?”
君公子沉静的想了一想,道:“姑娘,贵人多忘事。”
陆蓝嘴角抽……
果然她没看错,这人与传闻不符,简直就是无耻啊无耻!
无耻之徒,她向来无视。
“掌柜”,陆蓝转头向掌柜,“看来是那家客栈不舒适,君公子转此客栈来了,您招待,我上楼歇去。”
她方才目的也不过图个安静好睡觉,现在竟见了自己抱一分好奇的人是这般模样,不由心情不好的快步走上楼,懒得再说话,准备明早就收包袱走人。
君无寻望到那背影,唇角微微一动,勾出了弧度。
陆姑娘从前因苍鹰的叙述,对君无寻印象各种上乘,现在见了,大打折扣不说,不想才言语了一会儿,就大为恼怒,恨不能上前揍一顿那张好整以暇的俊脸。
她上楼回房,他也跟了过来,她质问为什么随自己,他言房间正在姑娘隔壁。
陆姑娘冷哼了一声,推门准备回房睡觉。
掌柜却火急火燎的冲过来,告知陆姑娘说,下面来了四个武招参赛者,要客栈提供房间,十分对不住的要陆姑娘必须腾出房间来了。
这客栈是东璟皇族令下的武招定点客栈,必须为参赛者提供最好最优势的条件,只要出示参与武招的帖子,便可以他们为先免费入住,相对的,招待的塞者越多,朝廷对这些定点客栈所拨的银款也越可观。
陆姑娘虽知道这一点,却还是心气不顺的加瞪了眼身边的男人,认为一切倒霉的源头都是他,回头不满道:“这么深的夜,我一个姑娘家到哪里去寻房间,掌柜,生意不能这么做,大不了我再给你添置一些银两好了。”
掌柜为难道:“姑娘,不是我刁难,这几个参赛之人都是南诏来的赛者,我怕他们身上带有什么奇怪的蛊毒,令客栈其他赛者也遭了殃,这若是耽误了明天大赛,怪罪起来,小的担待不起啊……”
朝廷命为大,生意亦不好做,陆蓝收下心中不顺之气,不再为难,准备回房收拾东西走人了。
“姑娘,此房宽敞”,君公子忽言,眸色清明,“你到我房中便是。”
陆蓝白他一眼,“君公子,你这种无理的要求跟胡说八道没有两样,认为我会答应么?”
“无理的胡说八道,是为何意?”君公子眼有笑意,语气纯良,“姑娘你,不是曾和君某花前月下么?”
陆姑娘语塞。
掌柜一听,马上点头,向陆姑娘猛使颜色表示好机会啊姑娘!把我时机抓住公子啊姑娘!
“多谢君公子!多谢君公子体谅!”
边感谢,边把陆姑娘和君公子往屋里推,跟推新人去洞房一个模样。
君公子也不反抗,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陆姑娘一脸黑面的被掌柜推。
陆姑娘大怒,反手想把掌柜推开,再好生训斥一番时,只听哐当一声,木门阖上,那公子靠在门前,欣长的身子挡住她的去路,慵懒淡然。
“是来见我的么?”他忽然出声发问,黝黑的眸在这未掌灯的房间中,愈发显的深邃。
陆姑娘还在为这堂而皇之占人便宜的登徒子方式发着怒,听他这么一言,根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带着一股怒气扬起拳道:“见个铲铲,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败的好彻底。
陆蓝趴在床上哀声一叹,忽觉武气是个真奇妙的东西,竟然会有那么强悍的力量,一招就把她给定了。
她听到屏风后水声哗然,便知道这人沐浴完,起身了。
接着,他只穿着宽松的里衣便走了出来,拿了另一件黛色的衣披上了身,系住了衣带,走到床榻旁,坐了下去。
皂荚香气清爽入鼻,陆蓝看他发丝以缎带垂落结散,宽衣束身的那副妖孽诱人模样,不由喉间干涩了一下,哼一声,转过头去。
“此间客栈上房中,皆带隔间一处,有摇椅一张可供歇着”,他抬手解了她身上之穴,语气清淡,“姑娘不必担忧。”
陆蓝被解穴,抬起头,瞄见确有隔房一间,并且还可上锁,才算放下三分忐忑的心思,对这人的厌恶也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