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着的根源,便是怕你孤独”,陆蓝道,“你若是不满,我再设法让她离开你就是了。”
公凤凰顿时怒了,“它寿命未有我长远,你怎忍心让它在这短暂生命中还遭此打击?”
说时,黑色的瞳眸中还有一分凄凄,也许是为苍鹰,也许是为它注定还要孤老的后半生。
“我看它不会遭打击,倒是会有一生幸福的回忆,如此甚好”,陆蓝笑,“你果真是个好凤凰,怪不得它那时总是提你,虽然心装各式美男,但谁也捍动不了你的位置,她看男人,倒还是挺准的。”
说不定那常挂在它嘴边的传奇人物君无寻,也是个不错的好男人……
“哎……”
凤凰突然一叹,“我只怕生出的孩子与她同样,太聒噪,凤凰神族,孤言寡语惯了……”
陆小姐默。
这点她不敢保证。
临行时,凤凰问她,“你若是苍巫族灵女继承人,为何至今日才来见我?”
陆蓝不解,它继续道:“我们凤凰世代伺奉于苍巫灵女,若是苍巫族灵女继承人,三岁前必将带到我面前相认,契结为宠,而这一代,却迟迟不见人来凰山,我才一直等候于此。”
“三岁?”陆蓝想了想,道,“三岁时,我失踪了。”
凤凰摇头,“灵女对苍巫来说重要之极,必定极其珍贵守护,怎会任你轻易失踪。”
陆蓝蹙眉,也是不解,却答应凤凰十五岁得族中认可时,定来契结宠约。
陆蓝回了苍巫镇,抱着满腹的狐疑,夜间开始了从前放弃的调查。
从前她为了不引人注意,绝不会擅闯每一间闭门挂锁的房屋,这次,她偷偷潜入了几间族民的屋子,竟发现屋中的大人孩子全都消失了,屋中空无一人。
接着,她去搜寻每一家,发现全部都为如此。
陆蓝心中一慌,以为镇中生了难事,便连忙跑回镇,去大屋中拍婆婆的门高唤。
唤了数遍,无人应声。
陆蓝抬脚准备冲门而入,房门忽然打开了,婆婆虽一脸倦色,却表情极其严厉,喝道:“浮生,你跑到哪里去了!没有我的允许,为何出镇!”
陆蓝这才知今日是苍巫的大日子,大家都在石像旁的祠堂前成夜祭祖,而自己擅自跑出苍巫的镇,也终于暴漏了……
婆婆以族规惩罚,罚了陆蓝禁闭,关在密室中整整三日才放出来。
密室如铁牢,房子困不住她,但巫术可以,陆蓝为自己什么没查到却被关起来的惨遇悲哀不已,趴在栏杆前唏嘘时,她看到对面的石像那早已模糊了的脸面好似清晰了一些,与她的容颜,十分相像……
眨眨眼,再定睛看,又觉一片模糊。
陆蓝看了许久,只感对这神秘的苍巫,脑中问号成团。
关了禁闭出来,婆婆召集了全部族民,也唤了陆蓝,一改从前,态度大变。
她说,只要浮生答应不向任何人泄露自己苍巫族的身份,在十五岁生辰之前必定回来参与灵女认可仪式,便可以放她出镇。
保密这种事,对陆蓝来说很简单,灵女认可仪式,她也没有意义,毕竟在这个世界她唯一擅长的只有兽宠,它们可防身可攻击可作交通工具,她和兽宠们关系良好,也早成习惯。
陆蓝答应了。
婆婆的神色很复杂,不知是舍不得,还是松一口气,紧抓着她的手说,“浮生,全族的希望只在你身上,一年后,千万记得回来。”
陆蓝再次答应,并做了保证。
背着行囊离镇,走出迷踪林时,她发现自己身上沾了许多动物的毛发,引的她身子有些瘙痒。
她犹豫之间,想再赶回一向只有族民的镇子通知发问不是婆婆家进了什么奇怪兽宠,还是防备些好时,发现那迷踪林阵型,一瞬大改,结界也不同从前,换了巫术。
她愣了一下。
这些年,早已把婆婆当亲人,苍巫当做家。
现在开始,她却不能擅自回去了。
苍浮生的十四岁生辰,是和凤凰与苍鹰过的。
苍鹰老是赶她出凰山,不要她打扰它们的二鸟世界。
可陆蓝发觉,出来了才知,这世上游山玩水的好奇是持续不了太久的,加上她知情知势的速度极快,又要每日修习巫术,所以很快就平淡了心思,专心待在凰山中修习,有时甚是十分怀念族人的热情,和婆婆时刻对自己的慈祥关切。
仲夏时,又逢四玄一届武招。
这次,在离凰山距离不远的东璟举办。
陆蓝还在犹豫着,就被苍鹰给轰出去了,说,作为四玄人,竟然没有见过一次武招,简直丢尽苍巫人的脸!
于是,陆小姐终于怀着对最强的君家三公子一分好奇之心,背上行囊到东璟去了。
东璟繁华,热闹,除了人多车多饭馆多外,甜品糕点样式也多,其中桃酥做的甚好,十分得她所好。
陆蓝在观赏武招时,常常靠在三楼客栈的窗头,啃着桃酥,看人打架,生活惬意的不亦乐乎。
观了三日,未见那传说中的君家三公子,陆蓝终于有了视觉疲劳,对那些类似海选鱼龙混杂的打架失了兴致,关上窗,只等似复赛和决赛看高手了。
这夜里客栈一楼用膳的人情绪高涨,不知道都吃错什么药似的,快至亥时了都还在一楼用膳的地方待着,高谈阔论,没有一点散去的意思。
陆蓝被吵的睡不着,怒的上一楼寻掌柜问怎么回事,夜神了还不打烊逐客。
掌柜只能不好意思说,贵人要入璟都了,家家客栈都期盼着他能入住打名声,个个儿都不敢关门,只候着这位大人物入住,所以这客栈里也聚了不少慕名而来之人,只为看一眼慕仰的高手身姿一眼再离。
陆小姐想也不想,走到中间便喊,“君无寻酉时便入璟都了,为掩人耳目,易容住在城都南头万客来客栈天字号房,想围观的,速速前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位姑娘,传来的消息是今晚,君家三公子向来不早不迟,你这么说……”其中一个理智的客官问。
“我亲眼看到的。”陆姑娘瞎诌。
“可就算亲眼看到的,姑娘方才是君公子是易了容的啊,那么又怎么会知晓是君公子……”
“我识得他,易了容我也识得他。”陆小姐叹了一声,停下了言语。
“敢问姑娘与君公子的关系是……”
陆姑娘脸面一暗,抬首遮面,目色哀怜,“曾经……花前月下……两相知……红颜知己……心意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