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子语很努力,说出那两个字,“恨你!”
“很好”,他眉眼一弯,笑有风情,“我喜欢你恨我。”
说罢,他抬掌拍昏顾子语,将他扛在肩头,一片昏暗中,随着风声,遁入了雨雾之中……
我天生狠毒,注定无情,素来自私。
最后的时光,偏要你陪着,只要你陪着,顾子语。
离大婚,还有半个时辰。
仆人来请宾之时,天凉看到了身着奴仆服饰的女人,挑眉一笑,“我知道,你会来的。”
“他在哪里?”
“你想见,今晚定能相见,你不想见,便让他独自离开草原就是。”
“我人都来了,你说我是想见还是不相见?”帕丽一叹,终归难敌厉天啸今日捎过去的一个醒,一个瞎字,她神色急切,“他的眼睛……怎么样了?”
天凉侧首:“你可是决定了?”
“我……”
帕丽迟疑片刻,抬头,看向轮椅上神情坦然的女子,点头道,“我可以信你么?”
“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天凉微笑,“我是你的朋友。”
帕丽微顿,颔首郑重,“多谢。”
天凉招了招手,帕丽附耳过去,三言两语之后,她用惊奇目光看了天凉一眼后,便勾着头,退了出去。
一炷香后,喀图王子领人马牛羊到达古诺领地,迎入可汗院中相见后,暂入翰儿朵避雨,候婚宴正式开始,喀图王子与奴仆三人入帐后,喝着暖身的羊奶酒,与仆人大声炫耀着自己身为勇士的战绩,兴致高昂间饮完了整整一壶的羊奶酒。
大婚即将开始,喀图王子由仆人伺候换衣整装,在穿上那火红色的单襟衣时,走出翰儿朵时,他听到站在翰儿朵附近几个未察觉的仆人在谈论婚事。特意驻足细细一听,原来说的是公主总算想开答应嫁人,这对北瑜与喀图来说都为喜事一桩,其言语之间多为赞扬,听的喀图王子大为愉悦。
“只是公主那病……”
“嘘……别乱说……公主哪里有病,公主只是……”
喀图眉头一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仆人听见动静后连忙行族礼后,匆匆退了下去。
路上喀图王子的仆人见他一直闷闷不乐,怕他变心思,急忙小声道:“王子,天下美丽女子百千个,但都不是帕丽公主,不能助此次古诺喀图片合兵,无论公主是病是痛,是美是丑如何,一定要安妥娶回喀图才成啊!”
“本王子难道不清楚吗?”喀图王子甩袖,“传闻中草原上最刚烈勇猛的女子,本王子求婚十八次,当然要风风光光娶回家做我的女人!”
盛礼开始。
雨势不减,越下越大,却分毫不影响草原人民的热情,合着雨落声,歌舞飞扬,乐声齐奏,在古诺部落可汗引马下,将乘坐着婚辇一身红衣的帕丽公主迎了出来,亲手送交到了喀图王子手上。
帕丽公主抛下火红色哈达,落在了新郎肩头上,喀图王子扬扯起哈达,骑马在绕着人群骑奔之后,将红色哈达扬升起天空,象征起下了永远的誓言。
宾客欢舞,草原上的勇士们骑马,赛跑,在雨中畅饮,摔跤,气愤热烈。
姑娘们,纷纷为将要远去他方部落的公主,唱起了送嫁歌。
清源河水,长又长。
岸边的骏马,拖著繮,美丽的姑娘,出嫁到遥远他乡。
当年在父母的身旁,绫罗绸缎做新装,来到这边远的地方,缝制皮毛做衣裳。
草原随风起波浪,思念父母情谊长,一匹马儿作彩礼,女儿远嫁到他乡……
高亢的歌声早已掩去雨水的磅礴与寒冷,盛大的婚礼下众人情绪高昂,纷纷合歌起声,一波接一波,一浪接一浪……
喀图王子跳上了婚辇,勾头向帕丽公主说了句婚约誓言。
红纱遮掩下的帕丽公主也勾头一笑,将盟约誓言道出口。
喀图透着厚重的红纱,看着将要娶回部落的美丽姑娘,不禁伸手去握她的手。
却不料帕丽两手一缩,将手缩进去了袖囊,他只当再过刚烈的女子总有女儿的娇羞,便扬鞭挥马,命言加快马速,将新娘带回喀图去见可汗。
一路上,帕丽公主掩不住低咳,身子挨到冷风时浑身抖的像失了毛的绵羊。
终于在两个即将出古诺边界时,帕丽公主向喀图请求,说天冷身寒,身体不适,想要停一停雨再继续前行。
喀图一路被她咳的心烦意燥,此时见雨势已小,便寻了一个避风的低处躲下,下命停歇,令人拿布圈出帐子,抱着帕丽公主下了婚撵,意欲提前洞房,一扫路上心中阴霾。
圈帐后,喀图撕开她的面纱,勇猛扑上……
不料撕开面纱,登时惊的神色大骇,大退几步仍是心神未定。
“我八年前患上这怪症,从前并不严重,只是身上生疮,我和你见那几面也都掩下了。可不知为什么,近两日却突然开始脸上生斑,我一直不婚,曾拒你多次也是这个原因,可汗可敦怕我名声受损替我隐下病情,可我……可我没想到……你竟被我拒了十八次……还会想娶我,一心待我的人,只有你,喀图。”
帕丽公主抬起满脸斑驳,露出满脖脓疮向喀图王子真情告白,“很多男人看到我这个模样就吓的不敢再靠近,喀图,我知道你是不一样的……我知道……”
喀图看着自己见了几面后朝思暮想的美人脸蛋,黄斑密布,脖上脓疮几乎几蔓延滴出浓汁水来,顿时恶心的险些反胃,他摆着手,强作镇定问:“当……当然……只是你这病,还能治么……”
“这病就像魔鬼一样,沾染上了就要随上终身,可是喀图你别怕,这病症只会传染给女人,对男人是没有害的,等嫁了你,我会远离你其他的妻子,不让她们染上和我一样的病”,帕丽姑娘面色凄怆的摇头,随而咬着唇,面色真诚朝喀图爬去,“喀图,我的勇士,我的太阳,我的天,我要将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你……”
说着开始扒解婚衣。
这不扒还好,一扒解之下,竟见那里衣都沾染着不知什么的浓稠状物品,浓黄色全积在一起,再加那爬行姿势,显然就是丑女罗刹,不说喀图王子,所有男人看到这一情景都会兴趣尽失……
喀图惊叫一声,急忙跳起来道:“公主,你歇,歇,歇好了唤本王子,随后启程!”
喊罢见鬼一样的冲了出去,还吩咐将那低岗处的帐布围严实了,仿佛多看一眼就能失了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