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老李家门前,四个人竟是看到了凤傲天与君小宝执着水壶走了过来。
凤傲天简略解释了火鸾的事后,便道他们也是问到这里有刚生产不久的新妇,能寻到母乳,又看到海中起了一道奇怪的浪潮,才加快赶了过来。
几人敲门入李家,三言五询之后,确认天凉是出海去了。
包子十分懊恼:“我该想到娘亲听说了君家山庄就一定会设法去的,我竟疏忽下,让娘亲一个人去面对了险势……”
“别那么担忧,兴许她没事,我们马上出船去寻。”简少堂出声安慰,那位婆婆摇头接语:“从这里至那海域,最快也要一个多时辰,若是几位午时前不离这片涨潮的海域,那就只能停船,等浪歇了再走,现在赶过去,午时就正赶在浪上了。”
“婆婆不用担心,我们自有打算。”
手拿灌满母乳水壶的天暖从帘后走出,温语接话,出声道谢,“谢谢婆婆,我们这番告辞了。”
说罢,一行人便出了李家,直朝战船上奔去。
掀开隔挡的帘走出的李家媳妇看到婆婆发怔,问道:“婆婆,你怎么了?”
“孩子……”
李婆婆不解,“算算时辰,陆姑娘至这里时是七月中旬,就算后来有孩子,十月怀胎生产,也不可能是五岁半啊,而且……”
“婆婆,兴许是七月来前生的娃娃呢!”
“不可能……”李婆婆摇头,还是不解,“当时姑娘昏迷三日,可就是因为滑胎所致啊!”
“滑胎?”
“大夫来说陆姑娘因滑胎致身弱,元气大伤,要想再有身孕,至少也要调理半年才成,难不成是姑娘遇到了什么名医,可若是遇了名医,这时间也对不上啊,还有这陆姑娘,怎么又姓厉去了……”
不懂,不通,怎么想都想不明啊!
“啊,该给小铃铛换尿布了。”
小媳妇突然想起,走回屋,中止了这个话题。
李婆婆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觉得人老不中用,还是不要去思考了,于是便转脚回屋,帮衬着给孙女换尿布去了。
船上,顾子语已至,不过仍然带着那一张易容的脸面,他朝众人颔首后,便静静立在了角落里。
“撑船!”
厉天啸顾不上多言,抬手解了花音的哑穴,脸也不转的下令,“你去将顾先生的事说明一下。”
不用封之,用了命之!
这个小人!
花音狠狠瞪了他一眼,虽怒,但更明事态紧急,就没有发飙,开口上前说明了与顾子语相遇、大致解释顾子语要和他们一同行船去北瑜寻人之事。
众人点头,没有人反驳。
天暖连忙走到顾子语身边,倒出母乳在碗中,小心的喂食几近昏倒的小火鸾,阿白紧张的盯看着,不是用舌头舔着它的身体,想让它冰冷的身子,回复体温。
花蛟坐在一旁栏杆之上,死盯着阿白,眼神冷冷的。
阿白不知有没有注意到它的目光,只是悉心照料着火鸾,没有抬头。
“当家,船帆已升,可以出海了!”
简少堂高声一喝提醒,再次请示。
“马上出海”,凤傲天言,眉宇拧成了一条线,“航速越快越好。”
厉天啸赞同点头。
这两个常年经历刀枪剑雨的男人,平日里没有过多言语交谈,相互冷淡,却在这时因为重要的人,行动言语,都异常的统一。
“花蛟!”
包子跑上甲板,歇都未歇一刻,便高声厉喝,“化形,跟我下海!”
花蛟听主唤令,身形一抖,化作一条翠蓝通透的巨龙腾升天去,包子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众人未及反应,便见蓝光一闪,小家伙与那一条腾空的巨龙,已消失在了海里。
“蛟龙为水物,海中如鱼得水,众位不必担忧。”
顾子语低声提醒后,简少堂便抬手一挥,加快速度,扬帆出海了!
是他,当初出现在西凤的面具男人。
天凉浮起身,望着那冰冷的面具,向前缓缓靠近,伸手去抓他。
可却见那男人竟不躲也不藏,直立在原地,一双寒光四溢的眸子漠冷的盯着她,哼笑:“省了心思吧陆蓝,这里不同陆上,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她张开口,发不出声音。
男人环臂,海中行动自由的来到她面前,手中一动,一道蓝锁住了她的身子,令她固在一处,动不能动了。
“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男人漂浮起身子,绕着她转了一圈,冷笑,“我猜你一定在想,那时在西凤,我是不是在设局,设一个你会主动,自投罗网的局?”
天凉抿唇,看来,她猜对了。
“你确实猜对了”,男人居高临下俯视她,一手透入光圈之内,抓住了她的肩头,“依你陆蓝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我给你留了这么多的悬念与线索,我想,你一定会设法过来,结果,我对了。”
天凉望他轻而易举用一只手把自己提了起来,她却在光圈内无力反抗,不由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没有挣扎。
这情势,完全就像是对当日崖边的逆转。
“你对这些很好奇是么?那么我跟你一一来解释清楚”,男人提着她的肩,带着那蓝色光圈,朝前方走去,“你看这里,有两座石狮镇门,这石在东邪山上离古幽最近的地方已有百年,谁都无法移动,后来,君无寻在东邪山上建了琅邪宫,便奇迹般移动了这所谓的仙石,寻人打磨,雕了近两年,才完成了这宝贵的石狮,放在门前看守,不想,却十分讽刺的,竟被他的女人毁了彻底。”
他拾起一块残渣,递到天凉面前,“对你陆蓝来说,君无寻的错,是否该由君家承担,你将戾气如此放任的波及无辜,又可否心安?对,我忘了你好似失忆了……呵呵,这么多条命,都死在你手上,你倒是逃脱的干净。”
“那里,是君家正厅。”
他没有停,带着她继续朝前游走,“你那日来的时候,几个大伯还聚在厅里议事,三伯看到你,和煦的问了一句要喝什么茶,然后……你就挥了一把剑,斩了他的右臂。三伯的左手早年便是废的,一直靠右手习武生活,你砍下之后,竟半分也没愣住,不顾鲜血喷了一面,顺着刀尖儿,就割了三伯的喉。”
他握着她的肩猛的一紧,深深呼吸几下后,向前继续,指着一块空地道:“那里,曾住着山庄的管家,管家有个孙女儿,才五岁半,和你儿子现在是同龄,倒是没你儿子聪明,也没你儿子灵巧,可见了人,就喜欢笑,跟每个君家人都能逗耍,不怕生,极招人喜欢,你来了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