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他眸光深切,话有深意,“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太子妃是怎么回……“天凉正不解想问,只听外方大殿传来西凤皇爽朗笑声。
“厉爱卿,怪只怪你早朝来的太晚,皇儿向朕请了婚,这你与皇儿结为连理的旨,今早,朕可宣过了。”
天凉闻言脸色大变,随即转身向凤傲天低喝,“凤傲天!你可学会半点尊重人的心思!”
凤傲天微顿,望她硬冷道:“本王要你。”
“是不是你说要”,天凉对这样突来的强权蛮横不满,面上铺了一层薄怒,“我就要给?”
西凤皇对这样的局面稍有不满,面有怒色,“怎么,厉爱卿还嫌我皇族高攀了你,朕旨意已下,皇家一言九鼎,你想抗旨不成?”
众位臣子也纷纷面有不解与震撼望向天凉……
一个女子做将军,怎可能长久?
如今受封太子妃位置,无变数的话以后便有可能是一国之后,这厉家三姐怎的这么不识抬举?
天凉望着立在门前一排如同看怪物一样望着自己的大臣,看着威严以逼的西凤皇,看了眼站在自己对面,方才心中还十分感激,现在却令她极端恼怒的男人,凤傲天。
“皇上说得对,皇家一言九鼎,既然当日太子殿下曾休了我,那么就应继续一言九鼎,不该出尔反尔改变初衷不是么?”
天凉缓缓抬头,不卑不亢望向西凤皇,“太子殿下,我不会嫁,我厉天凉,不吃回头草!”
说罢,根本不顾西凤皇脸色为何,不顾满朝文武瞠目结舌看着她的神情,迈着带怒的步伐,抿着唇跨大步走了出去!
途经凤傲天身边时,她连头都没有抬,冷着脸,漠视已过。
凤傲天望着她的背影,眉心一旋,也不顾他人压抑,踩着快步追了上去——天凉走得快,还没出那殿数步,只觉臂膀被人一拉,强行向前一推,背后便被那强制的力量推撞到了树上。
树枝震颤,不少花瓣洋洒落下,飘了她满肩绯粉。
“厉天凉”,凤傲天眸中,鲜少多了几分不知道所措的痛楚,“你到底想要本王拿你如何,你想要本王如何!”
他想给这样一个女子全部,可却不知为何,她不要,什么都不要!
他用了太多不同的方法,这次,他想看看如何。
他以为定然会成功,可她仍是拒绝的彻底干脆。
凤傲天眸中没了平日的自信,有些黯然,有些萧索,“你想要什么,告诉本王,我又该给你什么,才能换的你一个好字?”
天凉微顿,抬头,看了他半晌,才轻轻问道:“得不到的,便用权势去强迫,你是这样的么?”
凤傲天双手握在她肩头,握的紧了,攥的天凉有些生疼。
他眸中复杂,握了许久,才松开她肩头的手,抿起薄唇道:“理由。至少,给本王一个理由。”
天凉没有说话。
她抓住他的手,将自己拳起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接着握住他带着粗茧的指,一颗颗缓缓阖住,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低首,转身离去……
留他独自而立,一身薄凉。
凤傲天打开那被她阖紧的掌,只看到自己宽大的掌心,纹痕交错中,横放着一片恣意盛放,娇艳灼目的东西……
桃花。
即使在皇帝面前说了那样的话,可西凤皇一天没革下她的职位,她就不能这么随意任性的就脱了官府回府,要随官员们至少朝食后完成公文,签了文书盖下了章带上总括才可出宫。她今日进宫里任务说来简单,做起来很是繁杂,关于军营人数的统计和户数概括,以及各营将领的会面与交接,都要在今日内完成。
天凉路走到一半,只好硬着头皮,到吏署里去领公文去了。
天凉踏入吏署时,不觉就感受到了无数奇怪的目光盯着她瞧,她做着沉静无惊的面色走了进去,寻人咬了备用的靴换上,走进屋内,未出声,已见该属自己营内的校尉和将领成一排直立全在了。
“将军!”
军营里的铁血男儿对八卦显然不是特别感兴趣,行跪拜军礼之后,纷纷尽自己该尽的职务,递上一些整理好的文书与户籍册要她审阅。
天凉接了那些册子,本以为那必是凌乱待整的乱册,却不料认真一瞧,看到早已整理了妥妥当当,有条有序,甚是做了类总,以便于她翻阅。
天凉侧首,望向其中一人,“齐校尉,这是你们帮我规整好的?”
齐校尉点头,“回将军,这是我与张令,孙泽,翟京,赵标五人昨夜里……”
“你们五人,能写出一个人的字迹么?”
天凉轻声出口,洞隐烛微,目色略凉,“还是谁给了你们下了令,要你们堂堂军营男人,见将第一日便谎言情报?”
五人一怔,不料天凉竟如此观察细微,纷纷迅速跪下,自难道:“末将知罪。”
天凉看着这案宗与文书上刚劲有力的字体,微微一叹,阖上了册子,问道:“他何时过来,又何时离去的?”
这个人的能力与权势,她不需怀疑就知他会做的很好,所以便也不再多加参看。
齐校尉此时回道:“末将等从军营归来时,是太子殿下亲自派人迎的,第一时间命我等将卷宗与文书全部呈上,未曾有他人假手,掌灯一夜在此办公,直至了今晨听闻朝食殿打起来了才匆匆离去。”
天凉神色微震,不觉看着那厚厚几叠公文发呆,脑中有些恍惚。
整整一夜,不假他手……
这对凤傲天来说,是不必要的吧。他呼喝之下便不知有多少人听从他谴令,怎用得着他堂堂一个太子殿下,来亲手为她整办公文?
他又……何必如此的费心费力?
“将军毕竟初入官场,想是一时半会儿弄不清头绪,这公文册统筹起来难免会有失误或延迟。先皇就曾有一位二品武将在做这最初也是最重要的统筹时出了岔子,后被人掀出证据,落了个失职之罪,削去将位,令其告老还乡,末将想,太子殿下定是考虑至此,才亲手做个万全。”赵标接下话道,“太子殿下从十岁开始,便以平民身份入军营历练,与将士们同吃同和同住,对军营之事了解入微,末将等方才已大致查看过这公文,确认无发现任何一处差错。”
天凉额头青筋,突然很快的突跳起来,带着太阳穴,连带着胸口,也微微跳的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