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人,真的是她不怎么愿再去相对的人。
她的火武在赛事中恢复了,凤惜云那一击,她望见了。
再加自己梦境中出现的回忆里的事……她想,有些事,只要去找他亲口问后,才能刨根挖底弄个清楚。
“娘亲”,小包子似乎猜到她要说什么,平声说道,“今夜,四王爷与沈蓉蓉大婚。”
天凉一顿,“今夜?”
包子点头,“还给外公下了喜帖呢。”
这沈蓉蓉还敢向她将军府下喜帖,那便是还没收到教训。
天凉眸光一动,没说话,点了点头,让小包子陪她用完膳后,便声称倦了,想要继续歇。
秋铃收拾了屋中残羹后,吹熄了灯,带着小包子回房去了。
天凉见他们离开,迅速由窗悄悄跨出,神色冷清的独自一人朝将军府外方向奔去——有些事一直不弄清,她会一直膈应在胸口不顺畅。
那苟活之人,也甭想当她小包子的后妈!
天凉到达四王府时,发现平日萧索的四王府,今日焕然一新,张灯结彩,院中更是门庭若市,臣子官宦们纷纷踏破门槛而来恭贺。
四王府何时有如此光彩的时候,此时这番景象竟是沾了沈丞相的光,如此想来,却觉几分悲哀可笑。
不想招惹不必要麻烦,天凉从后门潜入,猫着腰朝前院里凤惜云一向喜欢待的书房走——行至一处草丛时,身后猛有一道黑影闪过。
那人伸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拽到了墙角昏暗处藏了起来。
她没怎么挣扎,因为她知晓身后的男人是谁。
“你这时又跑来做什么”,凤傲天说话间带着愤怒,也带着几分酒气,他将她转过来,扣住她的手腕道,“醒了也不知会本王一声,可有把本王放在眼里?”
天凉瞅他一眼,无语道:“你怎么像跟屁虫似的,到哪儿都甩不掉你,处处都出现?”
“废话!本王刚才去了将军府听下人说你不在,心知你会来这里,特意来寻你的!”他冷哼,“你这女人,如此不长记性,他怎么待你的,这会儿就忘干净了?”
天凉没心思跟他解释,只是叹一声道:“你一直帮我,多谢!但我现在有急事寻凤惜云,你可以去继续喝喜酒,不必拦我了。”
“告诉本王,你要去做什么?”
“也没什么,不过想闹了他场子,毁了他婚礼。”
天凉如实答,凤傲天勃然大怒,抬手把她圈在墙上,令道:“本王不准!”
“你又凭什么不准了?”天凉白他,“你谁?”
“本王查到了一些事”,凤傲天言语,下定了决心似的,脸上微有沉色,“你需要听一听。”
“什么事?”她挑起眉,微微顿了下,“关于什么?”
“关于你,关于凤惜云……关于六年前,你消失于悬崖前那夜,献身之事。”
天凉发愣。
她六年前那夜去找凤惜云献身之事,必定是极其隐秘的私事,只是不知,为何凤傲天竟然能查的到?
“跟本王来!”
凤傲天不由她思考,一手横抱住她的腰,靠着墙头由暗处行去……
“抱紧本王。”他吩咐,“要下井了。”
天凉哪会听他的话,俯身朝井里一望,大约目测没有危险机关后,两脚一抬,自己便跳了下去。
凤傲天望着她的背影暗自生气,这女人,身上还有着那么重的伤,依赖他一点儿能死么!
他没有多言,跳了下去,打开携带着的火折子,以火石点燃后,便走到了立在前方的天凉面前,低道:“看到了么?”
天凉趁着火光环视四周,望着这枯井下别有洞天的景象,抿了抿唇道:“密道。”
“本王彻力查探六年前之事时,发现那时追杀你的黑衣人几乎全部丧命,而留下的,也全是些不知内幕的外人。恰时本王昨日吩咐翻晒从母后宫里寻来的一些诗词遗物时,寻到了一本案宗。”
两人向前走时,凤傲天开始解释娓娓叙述,“母后打理后宫,一向井井有条,从不假手于人,也不愿将后宫权位相让于其他妃子。但后来她身体抱恙,许多事疲于牢记,却为不使人看出破绽兴风作浪,便暗自亲笔写了一本后宫卷宗来记录后宫打理下来大小琐事,一样不遗。”
天凉听闻,也不禁开始佩服这皇后顾前思后周到的心思,点头接道:“皇后娘娘行事慎密,为王爷你留了一把可以无形中置人于死地的利刃。”
凤傲天扬眉望她,“说的没错,那卷宗里,有着不少后宫不为人知之事,只是母后恪守良行,为免后宫混乱,将许多事当做视而不见,暗自压了下去。但这卷宗却是为她们的丑行留下了最丑恶的证据,若有威胁本王之人,完全可以靠这卷宗提醒查找证据,一举铲除异己。”
“可惜了皇后为王爷你铺开的路,计算好的心思”,天凉叹,“王爷你却用这卷宗不务正业。”
虽说她此时也很感激凤傲天消息的查探,可人皇后娘娘留下这样宝贵而寓含深意的东西,凤惜云竟是拿来追女人,真是枉费了皇后一番苦心。
倒不过……她想凤傲天也是不需用这卷宗的。
凤傲天不似凤惜云一般优柔寡断,也不似他一样过的步步帷筹,凤傲天活的嚣傲,自信,张扬,有仇便嚣而报之,有怨便傲而还之,又加自身武阶高,实力强,宫中宁妃料理,手中又握凤京最精良的三千上等铁骑精兵侍卫之权,上的战场,阅得朝纲,从任何一点来看,无非都是不二的最佳太子人选。
若是这卷宗对凤惜云,那是良物;对凤傲天,可能只会做闲暇读本罢了。
天凉这时惊叹自己竟不觉数了凤傲天这么多优点,又想到他实在是一路上也帮了自己不少,便朝他温柔一笑,说道:“三王爷你接着说,我好生听着。”
凤傲天眉峰一动,几分不满哼道:“这回,你倒是不狼心狗肺,知道真心实意对本王笑了?”
就不能给他好脸,天凉倪他,“我可没强迫你帮我。”
罢!他怎能辩的过这厉三小姐,她怎样的嘴舌功夫,他清楚的很。
凤傲天继续说道:“六年前良妃因病薨逝,未着妃仪将她下葬皇陵,而是命其葬回故乡,而在良妃病疫之后,其儿四皇子凤惜云也不再受皇恩宠,你可知这是为何?”
“这么说的话,我猜这因病薨逝,就是只是对外宣称罢了,其中必然另有隐情”,天凉说着,环视四周,判断道,“这府邸初是在凤惜云十五岁生辰封侯时,皇上赏赐给的府院,良妃娘娘爱子如命,三五不时便会回这府邸来住上些时日,那么就是说,这井底密道,是良妃娘娘一手操办所修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