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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善良的司机伯伯

黄昏过后,妈妈匆匆回来煮了晚餐,跟朵朵说爸爸在医院里的情况已经比较稳定了,可是这二天还是需要人们照顾,所以她已经跟工厂请了二天假,等会儿就要再到医院去,顺便带晚餐给爸爸。妈妈在餐桌前解下围裙,手搭着椅背坐下,对着朵朵忧虑地说:

「现在妈妈最担心的就是一个人住在山上的奶奶了,不知道为什么,奶奶都不接电话,也好像常常不在家。我请阿雄的妈妈帮我去看奶奶,阿雄的妈妈说她下午去了一趟,但是没看到奶奶…。」妈妈的话里头虽然没有要上山去看奶奶的意思,可是一脸焦虑的模样,看得出来也的确很担心奶奶的情况。

朵朵看妈妈这么担心奶奶在山上的情况,赶紧轻轻握着妈妈的手,安慰着妈妈说:「奶奶也许只是没有听到电话,也许只是下午出门去晒太阳而已,妈妈别担心,过两天爸爸出院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山上看奶奶了。」

妈妈装作没有听到朵朵的话,沉默不答。但朵朵却已经下定决心,明天一早就要上山去看奶奶了,只是怕让妈妈多担心,所以暂时不想告诉妈妈。朵朵想,只要记得留张字条给妈妈,然后一到山上立刻打电话回来跟妈妈报平安,这样就可以不用让妈妈担心了。

妈妈陪朵朵一起吃过晚餐后,拿了一些钱给朵朵第二天买早、午餐,又吩咐朵朵一个人在家要小心门户,便带着餐盒出门去医院看爸爸了。朵朵早早就上床睡觉,准备第二天一早就起床,搭最早的公交车去山上看奶奶。夜里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朵朵被巨大的雨声惊醒,她很担心红花、绿叶他们在防风林里淋雨,打开窗户对着海边呼唤他们,想要叫他们进屋里来躲雨。没想到雨声轰隆加上海风呼啸,朵朵的声音被完全掩盖住,根本就传不出去。朵朵又穿了雨衣想出去找他们,可是风雨太大、夜色太黑,朵朵才走出大门几步就又被逼了回来。只好这么忐忑不安地在床上躺了一夜,直到累极了,才不小心睡去。

天还没亮,朵朵就惊醒过来。她打开窗户,发现雨已经停了。赶紧收拾好简单的衣服和书本,背着包包走出红漆的公寓大门,下过雨后的夜空显得特别干净,闪闪烁烁地缀满了灿烂的星星。海风迎面吹来也透人沁凉。朵朵望了望黑绒般的夜色与晶亮的星光,深深吸了口气,再回头看了看二楼自己家的窗口,随即快步地跑到防风林去寻找红花、绿叶、球球、嘎嘎、阿福他们会合。幸好他们一伙儿都没事,虽然身上还有些水滴,不过都安好地躲在密实的木麻黄树林里。

朵朵一手牵着红花、一手牵着绿叶悄悄走出防风林,来到海边的小路上,他们的后面跟着球球,头上盘旋着阿福。嘎嘎则略略向前,准备探路。忽然从巷口转出一位老公公,走到小路上,大概是正准备走到附近的小区公园做运动吧!冷不防地和朵朵、红花、绿叶打了个照面,只见那位老公公下了脚步,揉了揉眼皮子,发现走在他面前的除了是一个小女孩外,确实还有一红、一绿两个邮筒,心底发毛,立刻挥舞着手上的拐杖,边喊边退,随即大叫着「见鬼啦!」拔腿从走来的巷子冲回去。

朵朵、红花、绿叶也被老公公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愣在路上好一会儿。回过神后,朵朵立刻明白自己不能这样大刺刺地带着红花、绿叶在街上走,不但会吓到路人,说不定还可能会被当疯子跟怪物而被抓起来呢!

怎么办呢?朵朵蹲在地上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一个遮掩的好方法。她带着大伙先回到家门口,为了怕又被路人发现,赶紧跑上楼去,迅速地找出三个滑板后,立刻跑下楼下。她拿着滑板,对红花、绿叶说:

「这是我爸爸、妈妈跟我的滑板,刚好有三个。红花妳用一个,绿叶用一个,我自己也用一个,我们牵着手用滑板滑行,万一路上遇到行人,红花、绿叶就先不要动,假装你们是放在滑板上,由我牵着走的,这样就不会吓到别人了,好吗?」

红花、绿叶点点头,立即站上朵朵给他们的滑板,还试了几步,没想到他们身手还很敏捷,适应得很快。特别是绿叶,简直是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新鲜的东西,自个儿一溜烟地就滑了好远去。红花虽然差点儿跌了几次,但在朵朵的牵扶、指引下,也很快就抓到了诀窍,很快地赶上了绿叶。海风吹拂着他们,像是为他们张开双翼似地,送他们轻盈地在海边小路上滑行,飞快地掠穿过一个又一个巷口,向着小区外唯一的公车站亭奔去。天色也在迅速从两旁划过的防风林和巷口中渐渐地、蒙蒙地散亮了。

朵朵好喜欢这样的快感,她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清晨溜过滑板,每次溜滑板,爸爸、妈妈都要限制她只能在小公园里的滑板场玩。那个滑板场虽然很平坦,范围却很小,溜没几步就得停下、转圈,完全不像现在在无人的路上滑行那样轻快、迅速。每当凉爽的海风一阵阵吹来,快速灌进朵朵的袖口、胸膛,将她的衣服鼓满、涨起时,朵朵就觉得自己像要飞起来了似的,牵着红花、绿叶的手也变得好轻、好轻。

很快地,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公车站亭已经出现在远方。朵朵好惊讶自己竟然这么快就飞溜到了公交车亭,因为平常她要走大约二十分钟才能到达呢。她和红花、绿叶滑行的速度,甚至连球球都追不上,落后了半分钟才到达公车站亭。朵朵和红花、绿叶正在亭子里休息,嘎嘎也落在木椅背上,只有阿福舍不得最后的一丝黑暗,还在贪恋地飞舞着。这时候球球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突然一辆汽车飞快地冲过去,差点跟球球相撞,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朵朵瞪了那辆扬长而去的汽车,突然想到让球球这样明目张胆地跑在马路上是很危险的事,而且公交车的司机伯伯可能也不会让球球上车,她必须另外想办法。

朵朵坐在木椅上寻思着要如何把球球藏起来时,阿福终于挡不住越来越亮的天色,咻地一声钻进了绿叶的肚子里。这个举动提醒了朵朵,朵朵看了看球球,又看了看红花,她发现球球的个儿很娇小,应该可以躲进红花的肚子里,于是她起身对着红花鞠了个躬说:

「红花,对不住噢,天亮了,球球也不方便被路人看了,可不可以让她躲在妳的肚子里呢?」

红花看了球球,球球看了看红花。

朵朵转头对球球说:「也很对不住妳噢,要委曲妳躲在红花的肚子里,而且小心不能出声噢!」

球球点了点头,红花也点了点头。

朵朵抬起头来,对着红花、绿叶、球球、阿福说:「大家要小心,等一下坐公交车时,既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唷!如果被人家发现你们会动又会说话,一定会被当成是怪物,那就糟糕了!」

「只有嘎嘎最方便了。」朵朵转身对嘎嘎说:「请嘎嘎跟着我们飞,或者停在公交车上面都可以。幸好都市里还常常可以见到乌鸦,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呢!」

嘎嘎点点头。

接着,红花、绿叶、球球、嘎嘎他们就在公交车亭里互相交头接耳地说起话来,发出了高高低低各种叫声,连躲在绿叶肚子里的阿福也钻出头来说话。只有朵朵听不懂他们的声音,无法参与他们的说话。看着他们一会儿高声、一会儿低语,一下子高兴地飞着跳着,一下子低头沈思的模样,朵朵突然感到有些落寞,她好希望自己也能够听懂大家的所说的话,就像大家能够听懂她所说的话一样。

一会儿,公交车终于缓缓驶来。清晨五点五十分左右,这是早上的第一班公交车,从不远的公交车终站停车场发出来,向着都市中心开去,也是朵朵平常每天上学时所搭的公交车。第一班公交车的司机先生是一位五十几岁的伯伯,人很和霭,对朵朵也很好,因为平常这么早起搭第一班公交车的小朋友并不多,所以司机伯伯对朵朵印象深刻,也特别照顾朵朵,偶而朵朵睡迟了,快要赶不上车时,司机伯伯都会刻意等她一下呢。

今天刚好是假日,没有人急着搭着到市中心去上班,所以在公交车亭里等车的,竟然就只有朵朵他们。缓缓驶来的公交车上,也空无一人,可见都市里的人们多么不喜欢早起呢!如果不是为了上班上学,每个人都希望在床上赖到自然醒吧!

球球看到公交车靠近了,立刻躲进红花的肚子里;阿福也赶紧在绿叶肚子里,伸手把门关好。等他们都躲好后,红花、绿叶对朵朵贬了贬眼睛,紧靠着朵朵站好,然后就再也不动了。嘎嘎为了怕多惹麻烦,也先飞高到公车站亭上。等到公交车终于停在亭子前面时,原先大家吱吱喳喳说话的热闹吵杂的景象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朵朵一人站在两个邮筒旁边的平常模样。

车门慢慢地打开来,司机伯伯惊讶地看着朵朵说:「小朵朵啊,不是放暑假了吗?妳这么早要乘车去哪里?难道还要去学校上学吗?」

朵朵开朗地说:「司机伯伯,我不是要去学校,而是要去山上找我奶奶呢!」

「找妳奶奶?妳奶奶住在山上吗?」司机伯伯拉着手煞车,关心地询问。

朵朵点点头:「嗯,我奶奶住在东边遥远的山上,她一个人很孤单,所以我要去陪伴她。」

司机伯伯赞许地说:「真是孝顺的乖小孩。可是小朵朵啊,妳要自己一个人去山上找奶奶吗?妳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带去一起去?」

「我爸爸住院了,妈妈要去医院陪爸爸…」朵朵说到这儿,表情黯然地低下头来,声音都显得有些沙沙的:「总之,爸爸、妈妈都在医院里,不能带我去山上,可是山上的奶奶又需要有人去看她,所以只好由我自己一个人去看奶奶了。」

「司机伯伯!」朵朵抬起头来,哀求地说:「你可以载我去山上找我奶奶吗?」

司机伯伯「啊!」了一声说:「小朵朵啊,伯伯很想载妳去山上找奶奶,可是伯伯这辆车走的路线不会到山上去呢!这样吧,妳先上车,路伯伯一起到市中心的总站去,再带妳去搭可以上山的车,好吗?」

朵朵高兴地跳起来:「太棒了!谢谢司机伯伯!」

接着,朵朵开始将红花、绿叶往公交车上搬。她先抬起红花,发现红花因为藏了球球,重得让她有点抬不起来,于是改抬绿叶。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把绿叶抬上第一阶,司机伯伯已经好心地起身过来帮忙了。

司机伯伯一边从上面抓着绿叶的肩膀,帮着朵朵把绿叶抬上车,一边笑着问朵朵说:「这个邮筒好可爱啊,妳要带着他去找妳奶奶吗?」

「对啊,这是我爷爷很久以前亲手做的邮筒,我要把他们带去山上给我奶奶。」朵朵边说边使劲地把绿叶往上推。

总算把绿叶放上车后,朵朵随即又去抬红花。但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把红花抬上车去,最后还是司机伯伯下车来,直接抱起红花,一步步走上车去。司机伯伯边走还边纳闷怎么红色邮筒会比绿色邮筒重了那么多呢!

朵朵坐在司机伯伯身后,第一排的座位上,她的前面和旁边放着红花与绿叶。沿途经过的城市景观渐渐明亮、苏醒过来,原本安静空荡的街道巷弄也慢慢出现了人们与车子。许多在途中上车的人们,看到朵朵和她旁边的邮筒,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有些赞美红花、绿叶设计得很别致、可爱,也有些好奇地一直追问朵朵从哪里弄来这二个邮筒,又打算送到哪里去。甚至还有遇到一个人说他很喜欢收藏东西,想要出钱跟朵朵买这二个邮筒回去收藏呢!就这样扰扰攘攘约莫一个多钟头后,公交车终于开进了市中心的总站停车场。

好心的司机伯伯果然帮朵朵找到了开往山上的公交车,这班公司的司机看起来比较年轻,朵朵于是唤他司机叔叔。司机伯伯不但帮朵朵找车班,还帮朵朵买车票,至于新认识的司机叔叔也热心地帮着朵朵把红花、绿叶都搬上车去,让朵朵心里头好温暖、好感动,她相信有这么多善良的人帮助,她一定可以顺利到达山上、找到奶奶了。

临行前,司机伯伯还细心交代司机叔叔要特别照顾朵朵,记得帮朵朵把二个邮筒帮下车去,然后才跟朵朵挥挥手、说再见。朵朵还是坐在司机后面,第一排的座位上。至于红花、绿叶,也依然乖乖地待在她前面和旁边。车开动了,朵朵打开车窗,再一次向司机伯伯用力挥手道别,等到车子转到大马路上,再也看不到司机伯伯的身影了,朵朵才悄悄关上车窗,下把轻枕在红花头上,偷偷地打起盹来。昨天夜里被大雨吵醒后,担心大家在防风林里的安危,让朵朵失眠了好久。天还没亮就惊醒,然后匆匆忙忙赶路乘车,让朵朵着实感到有些累了,随着车子上上下下略略的颠跛,青不知不觉间趴在红花头上就睡着了。

恍惚之间,朵朵被一阵人群吱喳的说话声吵醒,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发现车上的人们似乎被一则电视新闻所吸引,正吱吱喳喳地讨论着。朵朵抬头看着悬吊在司机旁边上方的电视,正播报着一则奇怪的新闻。新闻里头,记者拿着麦克风正用一种既惊讶又赞叹的口气说:

…正是太令人震惊了!正如我们刚刚所说的,这辆银灰色的跑车突然跑进赛车场来,并且立刻冲入跑道中,很快就超越了所有的车子,好像这就是它的目的,他像是为了参加这场比赛而来。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事先报名,而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更奇怪的是在他后面还尾随着大批的警车,好像它是一路上被警察追踪而来的。对了,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才发现,这辆银灰色跑车里面似乎根本就没有人,从破掉的挡风玻璃后,可以直接看进车内,清楚看到驾驶座上空无一人,这似乎是一辆可以自动驾驶的车子,可是据我们查证,目前世界上还没有这种可以在路上自动驾驶的车子…

记者的背后是一片混乱的赛车场地,他口中所说的那辆银灰色跑车正停在跑道的尽头,被十几辆警车与数十名警察围住。他的挡风玻璃由于被打出了太多弹孔而大半碎裂了。驾驶座整个呈现在画面上,的确是空无一人。架怪的是,警察并不在乎,反而拿着扩音器,对着空无一人的驾驶座喊话,要求这辆银灰色跑车自行熄火。可是银灰色跑车似乎没有要熄火的意思,反而还倒车回转想要找空隙钻出去。包围他的警察们立即继续开鎗,数百发子弹瞬间穿透了银灰跑车的身体,打烂了他的车门、轮胎甚至引擎,同时也打爆了他的油箱,熊熊的火焰瞬间就吞噬了整辆银灰色跑车,将他烧焦黑一片,他终于停了下来,再也不会动了。

记者「啊!」地惊叫了一声,公交车里的人们也跟着惊叫起来。这种现场实况转播的场景实在太震撼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辆理论上还不存在的无人跑车冲进了赛车场,然后被警车的火力打烂,又被大火烧毁,电视里跟公交车上的人们都被这样连续冲击的画面所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连声啊、啊、唉、唉地叫叹着。

朵朵突然发现身旁的绿叶发出微微的颤抖,甚至发出微微的哭声。身前的红花还突然从下方伸出手摀住绿叶的嘴巴,免得他哭出声来。可是朵朵却可以感受到红花自己全身也微微颤抖着,她顺着红花、绿叶的眼光看去,发现他们都正在注意电视上的新闻画面。

朵朵不知道红花、绿叶为什么哭泣,也不知道电视新闻报导的那辆银灰色跑车跟红花、绿叶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引起他们的悲伤。不知情的朵朵只能轻拍着红花、绿叶的肩膀试着安抚他们,心里很担心万一绿叶控制不出,哭得太大声会引起公交车上的人们的注意。

幸好公交车上大部分的人们都被新闻画面吸引了,几乎都没注意到朵朵和她的邮筒们的动静。只有一对坐在朵朵右后方的小兄妹,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绿叶,好像发现了什么似地。妹妹好像看到了绿叶在颤抖,非常好奇,还伸出手来试图要摸一摸绿叶,幸好被他哥哥阻止了。朵朵记得,这一对兄妹才刚上车没多久,而且好像从一上车开始,妹妹就盯着红花、绿叶瞧个不停。

朵朵回头看那对兄妹,哥哥的年纪似乎比自己大了几岁,妹妹大概还在上幼儿园吧!兄妹俩的穿著都很朴素,甚至有点脏脏旧旧的感觉,皮肤也很黝黑,像是经常晒太阳的模样。哥哥的轮廓很深,年纪虽小,眼神却像藏着话似地深邃。妹妹则有一双亮丽的大眼睛,镶在圆圆红红的脸蛋上,漂亮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生长在山上的原住民孩子。

「哥,他们长得好像我们山上的邮筒哦!」被哥哥拉住手臂的妹妹,抬头好奇地问哥哥。

「嘘!」哥哥示意妹妹小声一点,没多说话。

朵朵听妹妹这么一说,心里抖地震了一下,赶紧把头转回去,伸手把绿叶拥得更紧些。

妹妹看哥哥不理她,立即不安份起来:「哥,他们真的跟老奶奶家门的邮筒好像啊!你还记不记得?啊,我想起来了,他们叫红花跟绿叶!」

这下子连红花、绿叶的身子也都抖了一下,如果不是怕被别人发现的话,恐怕红花、绿叶一定会立刻回头看看这个叫出他们名字的小妹妹吧!

「妹妹,不要再说了。」哥哥一方面疑惑地看着朵朵,一方面警觉地阻止了妹妹:「他们本来就是红花、绿叶,妳没猜错。等下车后再说吧!」

原来连哥哥也认识红花、绿叶,朵朵心想,这对兄妹也许也认识她的奶奶呢,会不会是住在奶奶家附近的人呢?可是奶奶家附近没有住家呢!朵朵想,对了,一定是奶奶家不远处的那条街道里的人家吧!

朵朵很想回头去跟那对兄妹打声招呼,可惜公交车上的人太多,她怕又会有人来看红花、绿叶,万一发现了他们肚子里的球球跟阿福就不好了。于是她忍住了好奇心,双手温柔地抚摸着红花跟绿叶的头,不知所措地转头看着窗外,发现车子正缓缓上坡,已经走在上山的途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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