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别的不说,单是山上处处金黄一片的柑橘,就惹人垂涎欲滴,附近村子里的乡民会将这些柑橘摘下来拿到城里换钱,所以这个秋天也是天云山脚下村民手头最宽裕的一个季节。
织霞本来约好小翠一起上山摘柑橘的,可张嫂一家又去了走亲戚,贺宜中整天出去为人诊病,她只好一个人挽着篮子拾山道而上,山腰处到也不寂寞,到处都是采摘的乡民,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满一大篮子,她也不是拿去卖,就是摘给贺宜中吃的,织霞看得出贺大夫多养了一个人,每天早出晚归的很辛苦,想摘些桔子犒劳他。
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女子在家里做饭、洗衣,男子在外赚钱,回来就有热腾腾的饭菜享用,是她曾经梦想过的日子,只不过梦想中的男主角不是贺大夫而已,而真正的男主角永远不可能和她过这样的日子。
织霞提着篮子又在山间的小溪边玩了一会儿才尽兴而归,眼前日已西斜,她盘算着贺宜中要回来了,赶忙下山回家给他做饭。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间小道只通山下的小树林,过了那片树林就是桑园村,织霞生怕贺宜中回还吃不到现成的饭菜,又加快了脚步,人也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太阳完全落于的青山之下,路上也没了行人,急步而行的织霞终于受不了浑身上下的热,把衣袖卷到了胳膊肘上,才觉得有些凉快,忽然看到从小树林的那头来了两个皂隶,身穿衙门公服,两个搭着肩膀,像喝醉了酒似的歪歪扭扭的朝她这边走来。
织霞那还有什么心思看两人公人要干什么,那篮柑橘已经成了负担,她实在是提不动了,好不容易给自己鼓好了力量,刚要提起篮子继续往村子走,那两个公人已站到了她的面前,酒气冲天,色迷迷的四只红眼睛盯着织霞那白藕般的半截手臂。
“小娘子,你是哪家的媳妇啊!哥哥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两个喝得烂醉的公差像粘皮糖一样绕在织霞身边,挡住了她的去路。
织霞也顾不得提篮子了,连忙将衣袖放下来,瞅准了机会,正要绕过那两个酒气熏天的公差,却被身后一只有力的胳膊抱在了腰际,随后是两名公差的淫笑之声,她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呼救,却怎么也挣不工他们的控制。
两名公差将织霞抬起扔到一人多高的草丛里,一个扑上身,一个扑腿的乱撕着她的衣衫,口中叨叨着淫猥的语言,动作熟练老道,好像经常做这种事儿似的。织霞被他们压着动弹不得,衣衫被撕得不成了样子,粗糙的手掌摸在肌肤上就像刀割一样的疼,她除了大声呼救,没有一点儿的办法。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到处寻不到织霞的贺宜中听到了小树林中女子的呼救声,连忙跑了过来,一看眼前的场景,顿时怒上心头,对两个欺负织霞的公差推打了一阵不管用后,拾起一根粗大的枯树枝拼命的打着他们。两公差吃痛,纷纷停下了手,贺宜中这才扔掉树枝,用力将两公差推到一边,将起泪水涟涟,衣衫破损的织霞抱在怀里。
怀里的女子长发散乱,瑟瑟发抖,莹白的脸庞沾了些泥土,胸前的衣襟被撕下了一大片,脖子上、肩上还有向处牙齿咬的痕迹。“郡主!”他心疼的喃喃着郡主两字,突然感到背上吃痛。
一向横行乡里的两公差眼见好事被打断,酒也醒了大半,抡起水火棍朝贺宜中没命的打,骂道:“臭小子,敢管爷爷的好事儿!打死你!”
贺宜中怕他们伤及织霞,像一只大鹏一样将织霞牢牢的拢在怀里,任水火棍如雨点般无情的打在背上,吭也没吭一声。
织霞见他如此的维护,心中大为感动,眼见一缕血丝从他的嘴角溢出来,奋力挣开他的保护,却怎么也挣不开,哭喊:“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两公差也怕出了人命不好交待,又瞥见远远像是有人来,丢下两人,骂骂咧咧朝反方向去了。
“贺大夫,你怎么样?”织霞顾不上自己的衣衫不整,忙探视贺宜中的伤势,只觉得他有些摇摇欲坠,像是要倒下。
“郡主,我没事……!”贺宜中没把话说完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贺大夫!”织霞吓坏了,紧紧的抱着他,生怕他就此倒下去,一边向远远而来的人大喊。
小树林内的行人也都是桑园村或者邻村的乡民,叫到织霞的呼叫声纷纷赶了过来,贺宜中又是十里八乡唯一的大夫,大多都认得他,乡民见他受了伤,七手八脚的将背回了茅屋。
桑园村的村民也听到贺大夫受了伤,纷纷到家里探视,织霞将事情的经过大略说了一遍,从乡民都劝她想开些,照顾好贺大夫,官府的差役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送了些鸡蛋、米粮之类的东西就离开了。
织霞送走了众乡亲,连忙到里间探望贺宜中,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汗,衣襟前点点都是血渍,她忙把手帕湿透为贺宜中擦去了嘴角的血迹,一行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要不是自己没事儿乱跑,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贺宜中缓过了一口气,在织霞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指着外间说:“你帮我把药箱的绿色瓶子拿来!”
“好!”织霞急急忙忙的来到外间的竹床,打开药箱后一眼看到了角落内的绿色瓶子,拔去塞子倒在手心里几颗,又去倒了一碗水后,端到了贺宜中面前。
“四颗就够了!”贺宜中颤抖着拿起四颗药丸放入口中,就着水咽了下去。
织霞见他吃过了药,却仍是不放心,又不知他伤成了什么样子,问道:“不用外敷的药吗?你的背部疼不疼!我去拿紫玉芙灵膏给你!”那两名公差少说也打了他二十多下,怎么会一点事儿也没有呢!织霞又从他的药箱里拿来了紫玉芙灵膏,因为她清楚的知道,紫玉芙灵膏是极好的消肿、败毒、化於的良药。
“你给我就行了!”贺宜中接过紫玉芙灵膏的瓶子,伤全在背后,又不好让织霞为他涂药,只好把她赶到外间。
织霞从他手中夺过瓶子,低头道:“你怎么涂药啊!我帮你吧!”想到为他去衣涂药的情形,脸上一阵阵的烧。
贺宜中立即推却:“这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