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下傻眼了。门在此时忽然开了一条缝,简姝的小脑袋透过门缝露出来,嘟着嘴巴恶狠狠道:“哼,可恶的石苇杭,每次都趁回来开门时偷袭我,这次再也不让你得逞了!”她说完吐了吐石头做了个鬼脸,又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短暂的石化过后,徐姐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终于放心地转身离开。
......
简姝醉酒头晕得厉害,完全不知云里雾里摇摇晃晃地在房间里乱撞。
这房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怪了,走起来这么不得心应手?她扶着墙壁睁开眼睛,舔着干涩的嘴唇,总算看到了找了半天的冰箱。哗啦一声打开,映入眼帘的都是水果蔬菜,她随手拿起了一个苹果,皱着鼻子闻了闻,啪嗒一声扔掉地上,又把头伸进去往里翻……
最后找了半天,客厅里乱七八糟扔了一地的水果和蔬菜,她终于在冰箱最底层的角落里找到了一瓶属于液体的东西。
“药酒?酒?”她盯着瓶子上贴着的标签喃喃自语,忽然咧着嘴巴笑了起来:“酒,呵呵......你不给我,结果被我自己翻出来了.......唔.......”
她拿掉盖子,举起瓶子,仰起头,咕咚咕咚几口就解决掉大半瓶子,“咳咳......这东西喝了好暖和好舒服......”简姝抹了抹嘴巴,看了看酒瓶,满足地呵呵笑着,又仰起头,咕咚咕咚......
嗯......头好像更晕了......手中的瓶子啪一下掉在了地上,简姝一阵天旋地转,跟着瓶子一起掉在了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我这是怎么了......”简姝揉揉胀疼得像爆炸了一样的脑袋,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又在下一秒啪一下重新掉在地上。
“我这是生病了吗......头好晕......胃好难受......”她趴在地上缓了一会儿,这下不敢起得太急了,慢慢地撑着地弓着腰终于站了起来,然后风筝一样晃晃悠悠地在客厅飘了一大圈才算找准了卧室一头钻了进去。
摸索着找到了床,她一头栽了上去,扯了被子盖在身上,累得连手指头也不想再动一下。
但是咬着被子咬牙切齿犹犹豫豫了半天,她最后还是又挣扎着坐了起来。
和石苇杭交往这么多日子以来,她整个人可以说从里到外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决不是令她满意的变化,或者可以直接说是让她颇为苦恼的改变。
短短的三个月不到,不说什么好的习惯和东西都没有学会,一直存在的优点反而被她大把大把地丟掉了许多。从小就被大家公认的最勤奋的她慢慢变懒了;一贯以节俭为天职的她被他带的也会偶尔小资奢侈一下了;还拿得出手的脾气也被他惯得已经会不时耍个小脾气了......尤其是她一向最最引以为傲的厨艺,由于长时间缺乏有效的锻炼和持续的更新,更是以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速度下降了......
这也就算了,她觉得她自己就是那种典型的学好不学坏的类型。
石苇杭的优秀她是半分精髓也没学到,乱七八糟的毛病却是迅速和他学了一大堆。尤其是他最臭名昭著的洁癖,被她“耳濡目染”学了个一干二净,且大有青出于蓝而盛于蓝的节奏。
比如吃饭之前,一定会用开水烫一下筷子;和外人一起吃饭决不共用一双碗筷;凡是在医院穿过的衣服一定要用开水或者84消一下毒;进门之后第一件事先换衣服;不换了睡衣绝不往窗上躺......
可恶的石苇杭,都已经分手了,对她的影响还这么阴魂不散。简姝把他骂了一圈,又抵不过自己严重的强迫症作怪。闭着眼睛气呼呼地嘟着嘴巴把自己的衣服都脱掉,摸到床头去够每天都会放在那里的叠的工工整整的睡衣。
纤细的手指在那里摸索了好几圈,意外地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不在那里,难道在被窝里?她一把掀开了被子,开始在床上摸起来。石苇杭抱着被子睡得昏昏沉沉,怀中一空,他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不偏不倚地压在了她的手上。他的手顺着光滑的胳膊往上摸了摸,嗯,凉凉的软软的。
这是什么东西,抱枕吗?比那个热热的被子好多了,他一脚踢了被子,抱住了她的腰,头窝进她的大腿上睡了起来。
简姝迷迷糊糊地往下一看了一眼,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这可不就是自己的睡衣吗?怎么会穿在这个黑乎乎的热滚滚的怪物身上?
简姝一把抓起她的头发,只当是怪物的脸,恶狠狠道:“可恶,你居然敢偷穿我的睡衣,还给我,还给我!”她说着就凶恶地扑上了他,勇猛而无谓地抢夺自己的睡衣。
石苇杭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地睡着,浑身热得像是掉进了火炉,只感觉一双凉凉的小手帮自己褪衣服。很舒服......渐渐地又很不舒服......明明上身的衣服已经被她完全褪去了,身体怎么好像热得更厉害了......
这一场抢夺睡衣的大战进行得太顺利了!当最后那个”怪物”捉着她的手急切地帮着她一起脱掉了身上的睡衣,简姝迷迷糊糊地拿着抢夺回来的成果时还这样想着。
简姝顺利夺了自己所有的睡衣,喜滋滋地想穿上,然而偷睡衣那个“怪物”却不给她机会了。手中一松,刚刚抢得的睡衣被那个怪物夺取一把扔掉了地上。简姝气得想大叫,却先一步被堵住了唇。
这太过熟悉的味道令她乱动的身子就那样安静下来。这样的味道,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入侵过她口腔的味道;曾无数次带给她窒息的痛苦又掺杂着极致快感经历的味道;深种进她脏腑的味道;即使在这样意识不清的时候,她也能清晰得辨识出的味道;专属于石苇杭的味道......
简姝昏昏沉沉地承受着他的吻,脑子里放电影一般不停地回想着他的样子。他的笑、他的无奈、他的霸道、他的愤怒、他的绝望、还有他下午头也不回地走掉时的决绝……他那些模样在她的脑海里渐渐地清晰又渐渐地模糊,最后只剩下感官里他一贯****而霸道的吻。
鼻腔内满满充斥的是熟悉的薄荷味,不轻不重地刺激着她的神经,令她就那样莫名的心安。
日子久了,简姝发现,其实他身上的薄荷味是和布谷风身上的薄荷味是不同的。布谷风是那种热烈的张扬的。高中时打过篮球后,大汗淋漓蒸蒸地散发着,以至于她离着他很远都能清晰感受得到的,以及现在因为他习惯了喷香水而再也闻不到的。
而他的是那种淡淡的深沉的,只有和他近距离地拥着抱着才可感受到的,却持久而一如既往的,和她从今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感受到的……
人总是在伤害了别人之后才知道后悔,可偏偏那时却控制不住自己说出伤人的话。简姝想着自己下午时那样狠厉的姿态,想着他独自走掉时伤感落寞的背影。一股深深的自我厌恶感占据了她的心。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她后悔了,可为时已晚。碎掉的玻璃或许还可以用粘合剂重新黏上,可碎掉的心却要拿什么来重新拼凑?
眼泪不可抑制地落了下来,断断续续地哭泣声从唇间溢出,一吻结束,石苇杭放开她的唇,她的手深深地插进他的头发,急促地喘着气儿,胡乱地道着迟来了太久的谦:“苇杭,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故意气你......故意伤害你......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想的......你对我那么好……嗯……”
“小姝......”他在她颈间贪恋,撕咬轻磨,令她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我......我就是犯贱,我也不知道最近这段日子是怎么了,说出的话做出的事,不经过大脑......我不想伤害你的......可是我......可是我老不受控制……苇杭,我......唔......”
石苇杭心里一颤,猛地上去堵住她的唇,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堵住了他所有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