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点儿事去找我同事,马上就回来。”石苇杭把简姝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给她倒了水,温柔深情地对她说了这句话,看着她无声地点了点头,才关上门走了出去。
刚踏出房门,刚刚那深沉忧郁的表情便瞬间不见。他的嘴角上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绽出了一个大大的笑。他用力地握了握拳头,孩子般向前几乎是边走边跳,嘴里不停地说着:“Yes!Yes!......”
楼道里的路人纷纷侧目,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这个蹦蹦跳跳、手舞足蹈,嘴里念念有词的……男人。脑子里都在思索这样一个问题:人民医院改革升级收容精神病人了?
柳子充刚给新来的一个病号做了体格检查,从病房出来远远地就看见疯疯癫癫的石苇杭往他的办公室走。为了维护医院的良好形象以及营造医院美好的公共环境。他一把把病历本塞给跟在旁边的实习生,快步地跑向石苇杭,二话不说,勾着他的肩膀快速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把那个疯子一样的人推坐在了椅子上。
临近下班,也没有什么病号,他干脆砰的一下把门关上。暧昧十足的眼睛上下打量石苇杭,话语里满是调笑的意味:“哥们,这么兴奋,事这么快就成了?”
石苇杭得意地丟给他一个灿烂的笑,表示默认。自己起身拿了肥皂去洗手池边,密密麻麻的小字写了一手,用的时候颇为方便,然而洗的时候就是个磨人的大工程了。
他沾湿了手,站在洗手池边,慢慢地搓上面的黑墨水印记,神思却不知已经神游到哪国,搓一会儿,愣一会儿,然后再闷着头傻笑一会儿。柳子充无语地望着他傻不拉几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石苇杭这个闷‘骚男!
他抱着手臂走到他面前,语气里全是不满:“我说石大医生,这就是你对你的大恩人的报答方式?我在辛苦工作之余,从牙缝里挤出时间,头悬梁,锥刺骨,用好几个不眠不休之夜,终于为你想出这么多温柔深情的话去勾搭到那个小会计,你连个谢谢都不带说的?作为你的好朋友,我实在是感到寒心啊!石苇杭,你这个人真心不厚道啊!”
石苇杭用清水冲掉了泡沫,手掌中黑黑的印记仍旧有很多还在顽固地作殊死抵抗。他干脆倒了一些84在手中,边慢慢地揉搓着,边回过头不紧不慢道:“作为一个二十几年的老朋友,你确实挺厚道的。随便想了几个你以前追女孩子时背得滚瓜烂熟的句子,抄给没有经验语言笨拙的我,就要我请你一个星期的肯德基全家桶,那么多的东西吃进肚子里,你也不怕消化不良撑死自己!”
柳子充呛咳了一下,“一个星期的全家桶和你追到女朋友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它能值多少钱?我替你完成了如此重要之人生大事,可以说是功德无量了,要我说,一个月的全家桶算是少的了。”
“那看来我对你的报答确实还不够。”石苇杭咬着牙挤出这句话。他把手冲干净,转过身子,把手上的水如数甩在柳子充脸上,甩着胳膊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柳子充猝不及防被洒了一脸水,边嫌恶地擦着脸上的水边冲着门外大声喊道:“石苇杭!你这个卸磨杀驴,忘恩负义的臭小子,别得意,小心我把你作弊的事全部告诉那个小会计!看你还得瑟不得瑟了!”
石苇杭潇洒地转过身,和善地望向他,温柔地说道:“好的,柳大驴子,她现在就在我办公室,你最好立马过去告诉她。”
“你才是驴子!你全家都是驴子!”柳子充追了出来,恶狠狠道:“石苇杭,小爷我今天还就喜欢吃激将法了!就凭你这个态度,那一个星期的全家桶我不要了,哥们今儿就跟你杠上了。你就抓紧时间尽情灿烂吧,因为我一会儿就让你哭得很惨淡!”他边说边往气呼呼地往石苇杭的办公室走。
石苇杭也不拦着他,只是慢悠悠地掏出了手机,优雅地放在耳边,走至墙边,不紧不慢地说道:“嗯,阿姨,对,我是苇杭。”
“没什么事,就是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你一定不知道吧,子充上个月就已经领证......”
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冲上来的柳子充一把捂住了嘴巴。
柳子充一把夺掉了他的手机,脸上是一副恨不能掐死他的表情,他咬着牙用嘴形说道:“你干什么!”
石苇杭耸耸肩,无谓道:“我只是好心地向阿姨告知了一个客观事实而已。”
柳子充赶忙堵住了手机,“哥们这玩笑开大了啊!我没成心破坏你良好姻缘,你倒狠心拆散我们苦命小夫妻了?”
石苇杭耐心十足等着他的怒气达到顶峰,估摸着他生的气足以令自己消气了,才捂着嘴巴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你自己看看屏幕。”
柳子充低头一看,顿时气得想喷血。******手机居然一直连锁都没解!他慢慢地走向石苇杭,凶狠地磨着牙,恨不能嘴巴里磨得是一把刀,然后把眼前这个**男一刀刀剁成肉酱:“好你石苇杭,你长进了是吧?这么耍我觉得很好玩是吧?”
他说着趁石苇杭一个得意没注意,一把把石苇杭的手机夺过来塞进了自己的裤袋里,刚才凶狠的表情瞬时不见,换上了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哥们生气了!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告诉那个姑娘,让你到手的鸭子立马长翅膀飞了!”
石苇杭淡定地抱臂站立,慢吞吞地掏出另一只手机,笑得温柔无害,边慢慢输入边装作不解地问道:“15*******,对了,子充,我记得这是你妈妈的电话号码吧?”
“靠!”柳子充愣怔了一下,抑制住如火山般喷薄的怒气,深吸了一口气,再转过身时已经完全换成一幅极尽谄媚巴结的表情,他点头哈腰地转过身来,几乎是怀着一步一叩首,三步一跪拜的朝拜的心走了过来:“哥,哥,我错了,我这次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跟您老人家斗了。我保证什么都不告诉嫂子!那些话完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全部是是您赤诚的心之下情不自禁的真情流露!求求你千万别把我已经;领证结婚的事告诉我妈,要是被她知道了,我和扶苏就完了。”
石苇杭不说话,笑意的眸子在他鼓囊囊的口袋扫了一下,柳子充立即虔诚地双手奉上那部刚被他收入囊中的手机。
石苇杭伸出一只手指,配合着手指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贱得无人匹敌:“这样就打发我了?”
柳子充憋屈着脸,“手机已经还给您了,您老人家还想怎么样啊?”
石苇杭把两个手机分别装在两边的口袋,慢条斯理地整了整发型,丟给他一句,一个星期的全家桶,然后转过身洋洋得意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柳子充一把抹掉了脸上残余的水,望着那个扬长而去的身影,只觉心中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出力的是他,出财的也是他,抱得美人和全家桶而归的却是石苇杭,这叫什么事儿啊!
……
当石苇杭得意洋洋地牵着简姝的手站在他布谷风面前时,正被喂着吃第二盒银耳莲子粥的他半天没合住嘴巴。
他惊诧的目光从石苇杭淡定的脸上转移到简姝略显不自然的脸上,再转移到他们紧牵在一起的手上,最后重新落在石苇杭淡定的脸上,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你,你们......”
“如你所见。”石苇杭不紧不慢地答了一句。探寻的目光在布谷风旁边望着他的的江百卉身上转了两下,“你是,百卉?”
布谷风的嘴巴这下张的更大了。
江百卉放下饭盒,优雅地站起身,款步朝石苇杭走过去,朝石苇杭伸出了手,巧笑嫣然地笑了笑道:“苇杭哥,好久不见,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
石苇杭左手拿着洗好的饭盒,只好放下简姝的手,和她握了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久不见,你不是一眼也认出我了吗?”
江百卉撇了一眼简姝,眼睛里有类似优越感的东西一闪而过。她更握紧了石苇杭的手,脸上有些沾沾自喜:“是啊!即使再过个十年,我相信我们一定也能像现在这样一眼就认出彼此。小时候的感情是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也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我当然不会忘记你,一如我不会忘记那段被从地狱拉至天堂重获新生,充满阳光和感动的日子。”
石苇杭默了默,手微微用力,不动声色地挣开了她的手,他拦过简姝的腰送到自己怀里,“这是你未来嫂子,我的女朋友简姝。虽然算起年龄来,她比你还小了两岁,不过,按我的算,以后还是要叫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