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褪去外衣,紧紧的拥住瑟瑟发抖的怡纯,用被子将自己和怡纯紧紧的裹住,用身体感受伊人冰冷的肌肤和不断抖动的娇躯。弘铭极尽所能的用自己包裹怡纯的身体,从而把自己的体温传递给怡纯,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再难分出是彼是此。
暗夜里,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寂静无声,没有吵杂,没有哭泣,屋里只能听到屋外雨滴敲打石板的声音和弘铭规律而有力的心跳声。“孩子,不要离开额娘,你等等我!等等我……”怡纯不知梦到了什么,一直呓语。“不,纯儿,你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不可以……”弘铭紧紧的拥着纯儿,好像稍一松手就会失去怀中的人儿。
“爷,你醒了吗?”清晨外面便响起小厮的询问声,弘铭尝试着动弹被怡纯压着的手臂,却发现手臂在早已麻木,动弹不得。他尝试着坐起身却意外的惊醒了怀中熟睡的怡纯。
“你醒了么纯儿?”弘铭小心翼翼的问着,怡纯点了点头。“感觉怎么样了?”怡纯不答反问:“外面是谁?”
“是小喜子。”弘铭对外面喊道:“什么事一大早的过来?”见到怡纯脸色转好,弘铭提着的心刚刚放下,小喜子一句话再如晴天惊雷一般,叫弘铭整个人击的粉碎。“爷,奴才听宫里人传来话说兆佳福晋回京了,说是,说是兰格格没了。”
弘铭坐在床上,半晌没有一句话,这一切皆在预料之中却依然叫他无法接受。“爷……”弘铭以为怡纯并不知兰儿的存在,但是其实怡纯素质弘铭和芷兰饿过往,也深深感叹,怡纯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弘铭,便用手伏在弘铭的手上,想借此把安慰之情专递给他,怎知不小心触碰到弘铭的伤口。
“哦!”弘铭小声微叹。这是怡纯才发现弘铭的手臂受了伤。“爷,你受伤了?”怡纯完全不记得昨天的事情。
“来人啊!”怡纯朝外面喊道,“快找大夫来。”看着弘铭的伤口透过纱布微微的渗出血迹,怡纯赶紧叫人去请大夫郭过来检查伤口。
“由于王爷使力大了些,伤口裂开了,不妨事的。”大夫看过后向怡纯回到。“大夫,您也给福晋看看,福晋是不是已经好了。”“恩,脉相上看福晋已无大碍。她只是急火攻心,细细调养几日即可痊愈。”
“爷下人们说这伤是我咬的?”怡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伤害弘铭,更叫她不敢相信的是弘铭竟然就任由自己伤害他,还抱着自己不放。“臣妾,臣妾……王爷为何不遏制住臣妾,为什么任由臣妾损害你的身体?”清醒过来的怡纯极端自责。
弘铭上前抱住怡纯道:“我宁可伤害我自己,也好过你伤害你自己!”怡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睁大杏目,错愕的盯着弘铭深不见底的双眸。“自己受伤只是身上痛,可是见到心爱的人受伤却是心痛。我宁可身上痛也好过心痛。”
“爷!”怡纯感动的不能自己,想到自己失去孩子已经像是整个人被掏空了,而眼前的男人却承受着失去两个至爱之人的双重打击,心里不免更添忧伤,不禁簌簌的滴下泪来。
“我要怎么做才能减轻你的悲伤?我要怎么做?”“什么都不要做,就这样紧紧的抱着我,让我知道我的身边还有你就好。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就抱着我就好。”弘铭收紧抱着怡纯的手臂,把怡纯死死的压向自己,她的体温一寸寸渗入他冰冷的心,叫他不再惧怕这冰冷的寒冬。
“李卫,小格格的后世办的怎么样?”晴川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李卫微微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按着宝亲王的吩咐办的。一切都还顺利。”
“难为了这两个苦命的孩子了。前日凝香入宫来,我并没见到,只是听宫人们说一夜之间好似老了几岁一般。”晴川无奈的摇了摇头。
“今天我差人出宫,去的人回来说怡纯陪着弘铭出宫去了。”晴川淡淡的道。李卫不解的问:“他们去哪里了呢?”,“说是马车向南边驶去,估计是出城去祭拜芷兰去了,聊表一下相思之意吧。”李卫摇了摇头,无奈的看了看阴暗的天空,却只见天穹的一角,有一颗新星闪着明亮的光。
“我也想出宫走走,就一个人出去走走。”晴川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暂时忘却眼前这一切纷扰。李卫虽然也有自己的顾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不然这样吧,你自己出去我也不放心,不如我叫家人套了马车载着你和紫烟一道出去散散心吧?”
“也好”晴川怎会不知李卫的忧虑,如今皇上身子差,这宫里宫外可谓是步步藏杀机,李卫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马车驰骋在小路上,尘土被远远的甩在后面,冬末春初的季节,积雪覆盖下已经由新芽萌动,雪白的缝隙中闪出点点绿色。晴川在紫烟的陪伴下远离纷扰的闹市,来到京城宁静的一隅。
“停下!”晴川忽然出声,车夫立刻拽紧缰绳,马车停了下来。晴川道:“紫烟,你们就留在这,我一个人下车走走。”紫烟心细的亦如当年,扯开了早已准备好的猩红毡斗篷,“这个披上吧,虽打春了,但还是有点冷。”说着细心的帮晴川系好带子。“谢谢你紫烟姐姐。”紫烟在晴川最困难的时候总是站在晴川身边,晴川一直把紫烟当成自己的至亲之人。
“略去走走就回来,不要停留太久。”紫烟总是担心这春寒料峭的天气,不适合做长久的逗留。晴川微笑点了点头。
紫烟和马车渐渐的离自己远去,晴川一个人向无人的空旷地走去,脚下的路大多仍被积雪覆盖,忽的有几处雪融之处露出土地的颜色,踩上去湿湿的软软的,雪水汇到一处,融开一条小溪,仅仅是很小的一道缝隙,阳光照射下却分明的看到,这被融开的一点点的土壤上,懵懂这早发的嫩芽,不畏严寒的抽出新叶,为这银妆一色的天地填了勃勃生机。
这样细微的精致却意外的叫晴川嘴角上扬笑了出来,有时候人是那么难以取悦,可有时候却又如此感性多思。行了许久,晴川终于再次来到了那棵叫她魂牵的红豆树下。
“铃……铃铃……”熟悉的声音多少次回荡在晴川的耳边,虽然此时满树的叶子都已经落尽,就连旧年的红豆都离开了,只留下干枯的树枝孤零零的迎着初春的寒风,但是铜铃清脆的声响却一次次的提醒树下站着的人儿,这满树的铜铃是那人对她无尽的思念,只有它们一直都在,静静的无论春满枝头还是秋叶落尽,它们就在那里,默然,寂静,只在有风吹过的的时候,发出阵阵声响,铃……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