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宫殿,金碧辉煌。天鸿皇宫耸立在半山上,庄严肃穆。皇宫外有飞龙腾跃的雕刻,栩栩如生。内有黄金珠宝,雕梁画栋。
可惜这其中,却有岁月沧桑之感。建筑再磅礴大气,不抵岁月无情。神舟界163年,泱泱大国之天鸿突发兵变。
“哈哈哈哈…苏景德,你也有今天!”苏景照狂傲地踱步在皇宫正殿门前,手持冷刃,背后是千军万马。
“贤弟…我待你不薄…”苏景德坐在皇位之上,闭目养神。
“事到如今还叫我贤弟,呵,苏景德,儿时你哪次把我当贤弟?”苏景照执着杀器慢慢走向那正中央的皇位。眼中仇恨无法掩盖,像是暴风雨那般狂野。
“我们苏家对不起你,但我不一样,这几年你有权势,有金钱美人,我让给了你。”苏景德知道他马上就会死在苏景照的刀刃下,倒也稳坐如山。
“哈哈哈…这是最大的笑话了吧?你还记得父皇走之前怎么对我的吗?固然你对我情恩义重,但父皇的偏爱,总是不能让我与你平等!从你立为储君那刻起,我就没把你当皇兄!他对我的无视,难道只是因为我的母妃?”
苏景照一步一步走到了苏景德面前,用白绢抹了一下刀刃,冷笑道,“可惜…可惜让我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只是因为你是国君,我不是!”苏景照两眼含泪,泪珠随着脸庞滴在了刀刃上,顷刻间,刀刃就逼在了苏景德的脖颈上。
“我有请求。”苏景德张开眼,眉头微动,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他的双眼深邃,波澜不惊。
“说。”苏景照这声很无情。
“放过我的夫人孩子。”苏景德一生都不愿意把对亲人的称呼与皇室挂钩。
“不可能。”话音刚落,苏景照的刀刃已经穿过了苏景德的脖颈,“嚓”地一声,苏景德的头滚落到了一边的柱子上。而身体,却依然稳稳当当地坐在皇位上。
俄顷之间,血溅了苏景照一身。
“来世,就别生在皇家了。”苏景照冷声,把苏景德还留在皇位上的尸体踢到了一边,动作十分利落,自己独坐在了皇位上。
“进来!”苏景照冷喝一声下了命令,殿外的两百多号大臣蜂拥而至。其中,特别还有几个大臣笑脸盈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几百人全都跪下,场面甚是浩大,两百号人的声音响彻云霄。只是其中有一白袍大臣突兀出来直立不跪。
他神情坚定,袖中双臂蜷缩在背后,气质超然,白衣飘飘,仿佛是一尊大佛屹立不倒。
“顾爱卿怎么不臣服于朕?”苏景照马上改了口,他这一声“朕”是独自一人叫了多年的。他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王府的殿堂正席上,模仿着苏景德坐在皇位上,一人独自演一场戏。
顾回川从宽袖里掏出一个卷起来的锦帛摊在空中,所有大臣们的目光都聚集在锦帛上,连苏景照也盯着它神色一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若三皇子苏景照夺位登基,见此密召,苏景照需即日退位,且传位给大皇子苏景德之嫡长子或嫡女,若再不济禅位正三品中书令顾回川,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顾回川一字一句硬气地大声念出来,特别是念到“即日退位”时,语气加重几分。
顾回川也有私心,他就是看不惯苏景照对生死满不在乎,嗜血暴虐,昏庸奢靡的一贯作风。更准确来说,是厌恶至极。曾经苏景德把最好的东西让给他,除了皇位。但他倒不领情,处处污蔑苏景德去恶心百姓。有几次严重的,百姓直接上街游行。
念完后,便直接“砰”地一声把密召摔在了地下。他不是不尊重亲自下旨的苏祖爷,而是他念着念着越发愤怒,咬牙切齿地念。
这一声发出,公堂之上所有人都闻风丧胆,苏景照神色紧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周爱卿,密召呈上来…”他望着跪在最前头的周九霄,眼底黯然失色,阴晴不定,有些心猿意马。
周九霄慌忙磕头,“是。”他踉跄地站起身来,捡起了顾回川扔在地上的密召,中途摔了个四脚朝天,“哎哟”了声,拍了拍屁股裳的灰尘,又跪在了苏景照前的一米处,双手奉上。
遥想天鸿国君苏祖爷当年,可谓叱诧风云。天鸿跟着他沾了不少的光,苏祖爷是神州界所有人对他的尊称,天鸿是神舟界西南地区的小国,本倒是如此,苏祖爷在位5年间,西南另外两国南唐和北唐都臣服于他。如若不是苏祖爷无意扩张领土,整个神舟界都是他的。
现在的天鸿领土是整块西南大陆,已成为泱泱大国。后来的10年间,苏祖爷把天鸿的国力提升到了神舟第一,直指云霄。
虽然当下英雄已经穷尽,但不论千百年后,万亿年后,苏祖爷这三个字仍然让人闻风丧胆,心生恐惧。而顾回川,是苏祖爷在位时后期的最受他尊重的臣子,人人都知道。现在,苏景照是想杀他也不敢杀他,怕冒犯了在黄泉之下的英雄父皇。
苏景照也鉴定,这字迹绝对是苏祖爷的字迹,玉玺印章也在上面。
他害怕了,嘴不断哆嗦着,全身颤抖,也把密召扔在了金砖地上,指着地上的密召对周九霄命令,“快!烧了它!一个字都不能留!”
周九霄当然不敢冒犯苏祖爷,但在位的苏景照强行命令,也不是办法,捡起密召直接往殿堂边上的火炉里扔。众人望着这熊熊烈火,目光呆滞。
顾回川冷笑,“不要自欺欺人。”他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皇位上那人。
苏景照安了心,神情正常下来。他环视殿里的大臣们,道:“众爱卿,这顾回川怎么处置?”
其中一个臣子跪着走到正中间面对皇位上的苏景照,“回国君大人,顾回川身为正三品中书令,目无公法,公然反对国君,当杀,且诛九族。”
苏景照笑道:“爱卿有误。其一,朕是明君,明君惜才,顾大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当杀,更不当诛九族。朕觉得,让顾大人贬官为正八品下县令,随便一个地儿当都好。其二,朕是天子,朕要称帝,别叫朕国君,叫朕…宣明大帝,懂?”
“谢宣明大帝的教诲,微臣明白。”
朝堂上所有人都知道,苏景照不能让顾回川这么悲壮地死去,要让他家道中落,并毫无翻身可能。而第二条,则是苏景照要把自己设为至上的权威。
“那么,当下还有一个问题,朕知道苏景德的唯一四岁嫡女苏婉柔尚存,要赶尽杀绝,懂?”苏景照望着这群人挑了挑眉。
“微臣明白。”跪着的大臣们齐声回答,只剩顾回川站在那屹立不倒,苏景照倒也识趣,当顾回川不存在。
退朝。
天鸿国皇城的一个静寂无人的巷子里,隐隐约约传来女孩的哭声。
“姑母…呜呜呜…父亲母亲呢?”四岁的苏婉柔在一个黑暗的小木屋里苦恼,她眼前这个穿着华贵的女子正是当下天鸿长公主苏景玥。
“婉柔别哭哦~父亲母亲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了,他们玩得可自在了。”苏景玥尽量安慰。
“姑母说谎!呜呜…我明明看见几个官兵把母亲抓走了…父亲也两天未归…”
“婉柔,那我告诉你哦。母亲在街上被当众斩杀,父亲在朝堂上也身首异处…婉柔呢,以后要坚强,不要哭,父亲母亲在天上看着你呢,要记住父亲母亲对你说的话,好吗?”苏景玥也忍不住开始抽泣起来。两个人,在黑暗中无依无靠。
婉柔没有过多的情绪反应,她也尽早地接受了现实,虽然小小年纪,但她其实也知道,叔父想要谋权篡位,今天一定是他成功了,他也要开始绝后患,绞杀自己。
“那…那姑母,我们要去哪?我该怎么办?”婉柔忍着哭腔问,水灵灵的眼睛偶尔有一两滴眼泪落下来。
“一刻钟之后有一辆马车把你接走,接走之后莫约四个时辰你会到一个仙境,非常漂亮的仙境!”苏景玥开始描述起来,眼中熠熠生辉,“仙境外面有很茂密的竹林,竹林里面是桃林,桃林里面有两座山,山间有一条小河……”苏景玥安慰的方法很巧妙。
“那姑母,你呢?”婉柔小声道。
“姑母呀…姑母要留在这里保卫我们的家呀,如果我走了,敌人来打我们怎么办?”苏景玥答道,语气尽展沧桑之感。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行驶的声音打破周围静寂。一个男人下了马车,打开了小木屋的门。
黄昏还有一丝丝的光,婉柔照着这个身影认出了个人来,“潮生哥哥!”
顾潮生乃顾回川唯一的儿子,今年十九。
“婉柔,你颈上这是天鸿血玉,可不能给别人看,更不能给别人!懂没?”苏景玥教训到。
“好。”婉柔乖巧地点点头。
苏景玥望向顾潮生,说:“潮生贤弟,拜托把这封信完好无损地交给他。”苏景玥把信递给顾潮生。
“还有,婉柔,路上要听潮生哥哥的话。”
“嗯。”
说罢,苏景玥示意他们可以上路。“告辞。”顾潮生严肃地望向苏景玥。“路上多保重。”苏景玥也黯然失色地说。
顾潮生抱起婉柔,挑逗几下,出了小木屋的门走几步上了马车。
“驾!”顾潮生辫子抽了两下两头马,那两头马啼叫几声,马车便消失在黄昏里。
苏景玥也开始赶路回皇宫,在夕阳下才看清楚了她的脸。一双杏眼里有春天的温暖,皮肤白净,烈焰红唇。她身形高挑,却消瘦地不行,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
苏景玥恍惚了,这一别,不知道是多少年,可能此生不见。而自己那冷酷无情的皇弟,又能待她几分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