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是去见见他啊!”边重行看到公孙起嚣张的模样,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反击。
“你这是屁话,我英明神武的形象已经竖立在他的心中了,这个时候去见他,形象不是轰然倒塌了吗?你当我傻啊。”公孙起自然不会上当。
“当真不去,他或许真的想和你道个别。”边重行收起了刚才的玩笑,认真的说道。
公孙起也沉默了,良久才抬起头,看着萧凉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他的未来不只于此,我不能把他的心留在这里。他是一条真龙,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无比自信的确认他是真正的雄主,比陛下还要不可一世的张狂。”
此刻的公孙起完全没有一点战场上沉着冷静的样子,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让他去闯一闯,我留在北武郡,替他看着最后的本钱。等他潜龙升渊的时候,我愿意放弃师徒名分,奉他为王,执我秦剑,挥我秦戈。”
公孙起三指朝天,庄严肃穆的说道,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许下自己此生的承诺。
边重行彻底被震惊了,他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比表面上要亲密许多,但是没有想到公孙起可以为萧凉做到这一步。
公孙起是谁,鸠虎啊!杀人无数,征伐一生,秦国最毒的药怎么会屈服于别人。真的有人可以折服秦国最强的矛吗?
等边重行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震惊,说道:“公孙慎言,这不是你我能随便讨论的。”
公孙起满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有这么优秀的接班人,陛下恐怕要高兴的睡不着了。陛下一直纵容皇子私斗,甚至六部都是争权夺利的舞台,只有最后的胜者,才会成为秦国储君,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边重行不再说话了,当今圣上的目的的确如此,秦国文武也乐见其成,最后的胜者或许不是最优秀,但一定是最适合秦国的。
…………
当朝廷的使者来到雕阴时,萧凉正在处理北武郡遗留事务,待了三年,一起流过血,一起吃过苦,有了感情,自然舍不得。
当一个声音狭细的白脸太监走到萧凉面前时,说话的声音让萧凉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不过好在萧凉修养极好,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来。
“殿下,准备好了吗?好了话,奴才就宣读圣旨了,没有的话,我就在等等。”太监笑呵呵的说道。
萧凉深深的看了一眼这太监,寻常太监宣读圣旨,一个个趾高气扬,好像自己真的是个人物了。但眼前这人,不急不躁,给足了萧凉面子,到是个识时务,会做人的妙人。
“那奴才就得罪了!”太监从身上取出一道圣旨,打开来,对萧凉说道:“皇三子萧凉接旨。”
萧凉单膝下跪,听到太监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三子萧凉,镇守北境,击退北蛮,扬我秦人志气,皇子守国门,朕心甚慰,特赐封皇三子萧凉爵北武侯,赏黄金十万两,奇珍若干。钦此!”
“殿下接旨吧!”太监笑盈盈的说道,心里暗中琢磨,这位殿下算是一飞冲天,往后这帝都恐怕又要不平静一段时间了。
“谢陛下!”萧凉接过圣旨,转手交给青诗,对太监说道:“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不妨休息一下。还不知道公公明讳。”
那太监听到萧凉居然关心自己,心里一暖,他们这样的人,说白就是个残缺,香火断了,放到皇宫外面是要被唾弃的。
有些人不敢对他们无礼,是怕后面的皇帝,可是有些人就不一样了,比如说左相,各部尚书,那个不是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像是施舍他们一点银两一样打发自己。
他在宫里待的久了,看人很准,真情实意和虚情假意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
“回殿下,奴才是印绶监掌印谭功!”谭功受宠若惊的回答道,脸上都笑出花来了,被人当做正常人来看待,这感觉太好了。
“不过,奴才这里还有几道陛下的旨意没有传达,就不打扰殿下了。不过殿下也得准备准备,明日就要同奴才一起返回帝都了。”谭功有事在身,只能推脱,否则他也想和这位殿下好好拉拢一下关系。
秦国的太监有内十二监,再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一共有二十四个部门,号称“内官二十四衙。”
谭功能成为印绶监掌印,看来也不是个什么简单的人物。
送走了谭功,萧凉神情落寞,这一走,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其实不回来也好,一般情况皇子出关,那就是边境战事危危可及。
第二天中午,雕阴城门外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知道了萧凉要离开,雕阴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来送萧凉离开。
“这是送给你的,到了帝都自己多加小心,多留个心眼,不会有错的。”边重行递给萧凉一个盒子,嘱咐道。
萧凉心不在焉的接过盒子,嘴上说道:“我知道。”眼睛却一直在人群中寻找公孙起的身影想和他再见一面。
“不用找了,他肯定来了,只是不想露头而已。”边重行自然知道萧凉在找什么,他本想把那天公孙起的话转告萧凉,只是没有说出口,凉两人的性格他是知道的,都是心高气傲的人。
“那我就告辞了,边帅保重,我们来日方长。”
“一路顺风,来日方长。”
当萧凉的马车缓缓离开雕阴,驶向帝都的时候,两旁的雕阴百姓,纷纷跪倒在路边,目送萧凉离去。
整整十里路,都有雕阴百姓跪在路边,一声声“恭送殿下回京”绵延起伏,经久不衰。
萧凉坐在马车里,双拳紧握,身边除了青诗,还有他从北武郡带走的两样东西:边重行铁盒里的土壤和一把寒光凛凛北寒刀。
一边的谭功看到这阵仗,看向萧凉马车的眼神都变了,这就是这位殿下的魅力吗?什么万民书,在这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土鸡瓦狗。
谭功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思索司礼监,御马监,都知监背后有人,风光无限,自己为什么不投靠这位殿下了,看样子这位殿下也是人物,否则也不会短短三年,就让北武郡民心归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