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逐条地摸着那些椁木,一边惊喜道:“这当真是好大的一个玩具呀!好一个‘笼中取宝’!呵呵……”
当风琪玉进入到了那几乎忘我的境界之时,皇甫严砚却还是一头雾水,他轻轻地凑到了菊东篱的身边,小声地问道:“东篱,他对着那棺材板在高兴什么呢?还有‘笼中取宝’是什么意思?”
菊东篱专注地看着那构造有些诡异的榫卯结合方式,便很随意答道:“‘笼中取宝’是鲁班锁中的一种,也是小玉最喜欢玩的一种玩具了。真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巨大的一个鲁班锁玩具存在,而这大玩具里的‘宝’竟然是一具棺材。”
菊东篱和皇甫严砚的窃窃私语方歇,风琪玉立时又惊呼道:“这个榫卯……这个榫卯怎么和那个玉盒的榫卯结构那么像?”
风从虎兀自端着下巴转了几圈后问道:“琪玉……你也觉得这种独特的榫卯结构和那个机关玉盒很像?”
“嗯!不仅仅是像这么简单,这个棺椁和那个玉盒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设计这种榫卯结构的人竟然能一个销子都不留,如果想要解开他设计的榫卯必须要同时拆下半数的木条才可以解开,而要看出那同时被拆下的半数木条则又需要相当独到的眼力和分析力,用任何常规的方法来分析这种榫卯结构都无异于是方枘圆凿之举呀。”
虽然风琪玉的话语听起来让人觉得这件事情绝对难办了,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那样诡异地兴奋着,那对有如魔界精灵一般的眸子甚至都快要闪出了精光来。
风琪玉在把剩下的木条逐一上下左右地试着移动过了一番之后,他便闭目站到了棺椁的正中间,开始进入到了一种类似于冥想的状态之中。
第一次看到这种阵仗的皇甫严砚微微地朝着菊东篱的方向又凑了凑:“他这是在做什么?”
“现在他正在把那由视觉、触觉综合形成的3D构造变成一个三维的空间图形,然后他就会在大脑里进行拆解的模拟试验。我们恐怕要在这里耽搁一会儿了。”
皇甫严砚点了点头,却又觉得这风琪玉着实有点煞风景,如果他是真实地在移动这些椁木的话,起码自己也能看出个所以然来,但是现在像他这样冥想,自己却是什么力气都使不上,竟然只能是默默地看着他在一个无我、无人、无物的虚幻空间之中独自游戏着。
看着那些形状怪异的木板,皇甫严砚虽然很想自己也去拆上一拆,但是此时风从虎却把他和菊东篱全都叫到一边:“开棺椁的游戏就留给琪玉去琢磨吧,我们先去找找耳室!”
言毕,风从虎便沿着主墓室的墙壁开始摸索了起来,菊东篱则也带着皇甫严砚在主墓室的四周敲打着,在静得可以听到呼吸声的主墓室之中,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声清脆的“嘀嗒”声,那种轻慢而又幽沉的响声既像是幽灵的眼泪在低垂,又似是魑魅在觊觎着猎物时所滴下的口水声。每一声都似是敲在了人的心尖上,让人不由得心绪一紧。
在头灯的光线之中,眼前的世界永远都像是在管中窥豹一般,看见得总是那么一斑大小的范围。不知不觉间,皇甫严砚忽然觉得那“嘀嗒……嘀嗒……”的水声似乎近了,但是他却无法分辨出是自己在走近那水声,还是那水声在向着自己靠近。
忽然,他觉得自己摸着的那一片墓壁似乎有一些不寻常,好像有一条浅浅的缝隙竖在了壁面上,随即他便用手中的史密斯哨刀在那条浅浅的缝隙上来回划了几下,须臾之后一条石缝出现了,可见这里应该是有一扇石门,不远处的菊东篱见皇甫严砚似乎是有所发现,他便立时赶到了他的身边:“发现耳室的入口了?”
“是一扇石门!”
菊东篱凝着眉头环顾了一番四周,又在自己的手指上飞布了一番九星飞宫后说道:“这里是煞位,不可能是耳室。”
“那这里会是什么地方?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在这里修一扇门吧?”皇甫严砚越看则越是好奇,他甚至已经开始研究起了那石门上的图案来,他用毛刷轻轻地刷了刷那些早已蒙尘的石上画痕之后,便指着一个被箭射穿了的皮囊图案问道:“东篱!你看这里!这上所描绘的场景像不像是一种古代的诅咒?”
“囊血射天?诅咒自己强敌的诅咒么?难道这里是进行血祭的血祠?这芈熊槐死后还要用他的怨气来诅咒的强敌难道是……强秦?”
“有可能!毕竟他是客死在秦国的,而且生前还屡次被秦所骗,遭遇如他再怎么诅咒秦国都不为过!”皇甫严砚才刚刚说完这句话,墓室之中那若有若无的“嘀嗒……”声又是清脆一响。
皇甫严砚兀自打了一个激灵后问道:“东篱!你有没有听到‘嘀嗒……嘀嗒’的声音?”
“听到了!也许是地下水渗漏的声音吧!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皇甫严砚把自己的耳朵往石门上贴了贴,应道:“声音好像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离着这扇门越近,那个声音就越清晰……你说那血祭会不会经历千年而未止?里面会不会是挂着一个血囊……”
“这不可能吧?多大的血囊可以装下这么多的血?”
“我们不进去看看么?这里很可能是保存最完好的古代巫术文化遗址了。”
菊东篱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这个要问问师叔,让他老人家来定夺了。如果真的是巫术用来血祭的地方,只怕是‘入者皆死’!”
听到“入者皆死”皇甫严砚立时便远离了那石门一步:“诅咒这种东西不就是迷信么?怎么可能真的能伤人?”
菊东篱拍了拍皇甫严砚的肩膀,俏皮一笑:“我只是说‘入者皆死’,我可没说是被诅咒死的,是你想迷信了吧?呵呵……”
“不是被诅咒死的?那是怎么死的?”
“会被毒死的!《酉阳杂俎.尸穸》曾记:‘贝丘县东北有齐景公墓,近世有人开之,下入三丈,石函中得一鹅,鹅回转翅以拨石。复下入一丈,便有青气上腾,望之如陶烟,飞鸟过之辄堕死,遂不敢入。’另外《太平广记.墓冢》、《括地志》、《论衡.死伪篇》里也都提到过古墓毒气冲天,近物皆死的情况。这些毒气有的是腐败物质发酵而成,有的则是水银毒气。如果这扇门里真的是血祠的话,无论是累年的血液腐生气体,还是巫术所用的‘化学物品’都有可能成为一种毒气源。我们进去不就成了找死了?”
“用你们之前那样换气的方法不行么?”
“我们下来之前,只是在测得的主墓室的地方打了通气孔,还有就是在墓道上有几个隐秘的通气孔,这种换气只能是一种慢换气,如果这扇石门后面的毒气浓度过高的话,换气也是无济于事的,毕竟短时间内只能是让毒气的浓度下降,并不能完全排出毒气。就算我们全都准备了氧气瓶可以保证不吸入毒气,但是也不能保证我们的皮肤和毛发不吸收毒气。所以开这种有风险的石门得听听师叔的意见。”
“我解出来了!”棺椁旁风琪玉的一声高呼顷刻间便打破了主墓室中的沉寂,菊东篱和皇甫严砚则是立刻走到了棺椁的旁边,此时风从虎则是和了一点稀泥,在每一块椁木上全都写上了编号,所有南北走向的木块都被他标注上了X1……Xn,而东西走向的木块则是被标注了Z1……Zn,至于那些上下贯穿着的木块则是被标注成了Y1……Yn。
风琪玉扫了一眼风从虎的编号之后,便兀自命令道:“菊哥和燕燕老板负责拔出Y2和Z3的组合榫卯,老爸您在Y2和Z3移位的时候,移动卡住了Y2另一端榫头的X9和Y8还有Z5的组合榫卯,这个时候我会去移动Z4、Y5、X3的组合榫卯……”
当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地听从风琪玉的调兵遣将之时,在他们谁都无暇顾及的角落之中,那刻画着“血囊射天”的石门却开始微微地转动了。
但是它的转动却是那样的缓慢,就似是一位耄耋老人在病榻上的辗转一般。甚至它的转动连一丝半毫的声响也不会发出,只不过就是那样低调的缄默。
须臾之间,那些黑漆椁木终于散开了,随即那被椁木所隐藏着的主棺以及主棺四周的左厢、右厢、头厢、脚厢也终于显露了出来。
在4人的头灯交错下,只见左厢之中陶鉴、陶鼎、陶方、陶壶、陶豆错落摆放,而9尊青铜鼎的跃然入目则更是说明了芈熊槐的野心与死不瞑目。
风琪玉一边用数码相机为这九鼎拍照,一边念叨道:“楚墓应该还是沿用周礼的吧?那不是应该天子九鼎,诸侯七鼎的么?虽然说到了芈熊槐下葬的时候已经是礼崩乐坏了吧,但是这样洋洋洒洒地用九鼎陪葬是不是也忒大胆儿了?”
“从春秋五霸到战国七雄,哪一个不是想要取周天子而代之的?且不要说是春秋战国了,即使是唐宋元明清,争王逐霸也是一件让很多人乐此不疲的事情。如果哪天你拥有了君临天下的战力、财力、人力,你也会妄图成为天下霸主的。”皇甫严砚才接了这么一句,风琪玉却是立时邪笑了一声:“小爷我才懒得君临天下呢,就算我君临天下了,我也得是一个昏君。谁让我天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呢!哈哈!到时候只怕是后宫佳丽几万也不够我宠幸的,夏桀、商纣的酒池肉林什么的也不够让我尽兴的。”
在风琪玉还没有来得及再说点什么更加荒淫无度的想法之时,风从虎已是狠狠地给了他一脚:“好好拍照,你读史书读到最后怎么光记着点没有的东西了?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对于我们这个门派来说,有意义的内容只有丧葬礼制、规格、以及古地名、古地貌……”
说着说着,风从虎不禁摇了摇头感叹道:“哎……想我风从虎一生清白,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来?我看你以后也别叫风琪玉了,你干脆改叫风流算了!”
对于风从虎的恨铁不成钢,风琪玉反倒是逆来顺受得不得了:“嗯!风流么?好名字呀!完全可以体现我的特质,等咱们出斗了,我就去户籍科申请改名去!哈哈……”
就在风琪玉正笑得春风得意之时,一声轻轻的“喀吧”声却让他立时脸色一变,随即他便机警地抬起头来张望了一圈:“不好!我好像听到了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那个声音很像是‘悬剑’的响动……但是怎么没有悬剑落下来呢?”
在风琪玉的提点之下,其余三人也开始飞速地环顾起了四周来。
忽然,皇甫严砚近乎破音地叫道:“所有人都趴下!快!”
皇甫严砚的话音方落,所有人便真的是全都整齐划一地趴在了地上,就在他们还没有明白皇甫严砚的用意之时,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立时响彻了主墓室。
风琪玉转眸看了一眼那撞击声的源头,额角立时便淌下了冷汗来,只见一柄奇薄无比的青铜刀竟然刚好从自己的头顶劈过,深深地砍进了一旁的墓壁之中。
待到风琪玉三魂七魄全都重新归位之际,他才看清原来这斜飞而来的青铜刀竟然是如同那被释放的钟摆一般从很远的地方被释放的,此时循着那刀柄上的铜扣向上望去不难发现主墓室的顶上竟然偷偷地隐着一条极细的缝隙,而那缝隙便是隐藏着青铜刀与铜链之处,想来若是机关不被触动的话这青铜刀一定还会继续在那缝隙之中沉睡着,而如今却不知是怎么触动了这个机关。
菊东篱在兀自拭去鬓角的冷汗之余,不免还要再庆幸一番:“看来这次出去,我还得去感谢我那个人渣师父去,得谢谢他把你送了下来,如果不是你的眼力过人的话,只怕是我们现在全都成了刀下鬼了。不过那样细的一条细缝也真亏你能看得出来。”菊东篱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是快意地拍起了皇甫严砚的肩膀来。
而此时站立在青铜刀滑过的轨迹之上的风琪玉却是郁结地撇了一下嘴,随即便兀自嘟哝了起来:“这下麻烦了,欠了燕燕一个人情了,还是一条小命,看来以后不能再作弄他了。”
风琪玉在兀自嘟哝了这么一句后,不禁又抬头看了看那被誉为“玉颜画圣”的皇甫严砚,心下却又立时叹惋了起来:这样的人要是不用来作弄,实在是有点可惜呀!哎……
比起风琪玉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来,风从虎则要机警许多,他一边轻缓地在青铜器间移动,一边环视着主墓室四周的墙壁和顶部,生怕再有个什么机关被启动的话,这一干人可就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当皇甫严砚刚刚想要拿起一只双耳青铜簋的时候,风从虎却立时按住了他的手:“我们千万不要随便移动这里的任何一件随葬品,如果这座墓的设计者把机关的开关隐藏在了这些随葬品之中的话,我们一旦移动了某一件物品就会触发到一些我们想不到的机关,我们在拍照保留资料之后就开主棺,然后速战速决。”
“嗯!明白!”菊东篱应了一声之后,便也开始拿着数码相机拍起了照片来。可是拍着拍着他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之处:“师叔!你觉不觉得这里的随葬品似乎有点少?”
风从虎按照战国楚墓的随葬礼制清点过了一次外椁室中物品之后,竟然也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来:“确实少了一些东西,玉器……这里竟然没有玉器。”
风从虎看了看风琪玉和菊东篱问道:“这些东西你们都已经拍过照了么?”
“OK了!”风琪玉懒洋洋地应了一句,菊东篱则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随即,风从虎便把风琪玉叫到了身边:“琪玉!你再来看看这个内椁可否打得开?”
面对着一个新的榫卯大玩具,风琪玉先是自负至极地一笑,随即便应道:“我干活您放心,不就是再玩一轮笼中取宝么?小CASE!”
在那杀气寒凛的悬刀旁边,风琪玉再一次进入到了那种无我的冥想状态之中,而此时在一旁零距离观赏着编钟、古瑟的皇甫严砚却在一个转眸之间怔住了。
只不过就是不经意间看到的那么一眼,已然让他的手指微抖了起来,他遥指着那刻有“囊血射天”的石门惊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闻声,菊东篱和风从虎也全都把目光转向了那一扇已经转动了5°夹角的石门,此时此刻在应急灯和头灯的齐照之下,一幅极其骇人的画面出现了……
一团蠕动的黑色正在从那旋开的石门缝隙之中翻滚而出,而那种令人作呕的软体动物的蠕动总是能让人不自觉地汗毛倒竖。
皇甫严砚一边不自觉地后退,一边问道:“风师父!那……那团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风从虎远远地用洛阳铲戳了一下那团黑色之后,便把洛阳铲小心翼翼地收了回来,风从虎看了一眼那被洛阳铲带回的黑色便皱着眉头答道:“这个是……刀环虫。”
风从虎远远地把那被带回的刀环虫甩到了一边:“看来那扇石门里关着不少这种古代的‘生物武器’呀!你们切不可被它碰到,它们身体分泌出的毒臭液轻则会让你们的皮肤出现红斑、疱疹,重则会让你们的皮肤逐渐坏死……”
风从虎才想要继续说,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警示也许会成为无稽之谈,照着目前刀环虫涌出的数量和速度来看,不用多长时间,这里也许就会变成刀环虫的海洋,到时想要避开它们根本就是痴人说梦。那时就算不是被它们的毒液毒死也会被它们活埋了。
就在风从虎哑然失声的功夫里,一些腿脚快的刀环虫竟然已经爬到了皇甫严砚的近处。
面对着那些红黑相间且又百足攒动的大毒虫,皇甫严砚一边自顾自地后退,一边问道:“那扇石门我们能不能去关上?”
“来不及了!现在根本就靠不过去,石门附近的刀环虫太多了。”菊东篱在飞速地撤退了几步之后,已然是靠在了皇甫严砚的身侧。
皇甫严砚回头看了一眼那仍然处在无我境界之中的风琪玉,便问道:“不用管他么?”
菊东篱摇了摇头:“当他进入冥想状态的时候,他就自行封闭了五感,他为了集中精神,而终止了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向大脑发出的所有信号,这个时候你和他说什么话,他都不会听到的。除非他解开了这个榫卯结构的拆解之谜,不然他就和一个活死人无异,我们所能做的事情只有保护好他而已。”
当菊东篱和皇甫严砚已然退守到了风琪玉的身边之时,风从虎却是突然从背囊之中挖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沫来,随即他便犹如神行无影一般地从地到墙,从墙到顶,再从顶到墙再到地面地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在这样画了一个圆圈之后,他又把剩余的白色粉末全都洒到了那慢慢旋开的石门之中。
须臾之间,那如妖似魔的黑色节肢动物团便似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惊吓一般,竟然是有如身处鼎沸一般地骚乱了起来,它们那不断向前移动的无数只小脚竟然全都止步于了那白色的“神圈”之外。
看着这样诡异的画面,皇甫严砚竟然莫名地想起了西游记中孙悟空用金箍棒画的那个圆圈来,可谓是妖魔鬼怪进不来,正邪两道切分开。
见到这样“一线阻虫”的奇景,皇甫严砚不禁好奇道:“风师父,您这用的是什么神粉?怎么能让那些恶心的虫子决然不敢越雷池半步?”
风从虎“哼哼”一笑:“我要是说出来,你就会觉得这神粉太没身价了。呵呵……”
“哦?”皇甫严砚转着眸子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云从龙不经意间说的一句话来:“我刚才观察了一下这百里洲的地形地势,估计地下水位很高,这趟肯定得玩泥了,所以你先把这防水的衣服穿上。” 想到这里,他便立时问道:“风师父,你在来这里之前是不是就已经预测到这里的地下水位很高了?”
风从虎微笑着点了点头:“所以呢?”
“所以就可以推论出这个墓一定会非常潮湿,那么这里就很有可能出现喜欢阴暗潮湿环境的各种生物,能让这种生物畏惧的便是干燥,所以您很有可能准备了干燥剂,如果既要干燥又要杀虫的话,那么最佳的选择就是‘氧化钙’!”
“呵呵……皇甫老板当真是孺子可教,聪明了得呀!我刚才用的白色粉沫确实就是生石灰。只不过这生石灰能不用还是不用为好,毕竟它对我们人体也有一定的毒害作用。不过,我们现在全都是全副武装,既不会被腐蚀到,也不会吸入,所以用用倒也无妨。”
菊东篱有些厌弃地望了一眼那还在翻滚着的黑色蠕动虫团,便幽幽地低声自语道:“在被虫子麻应死,和被生石灰腐蚀致伤之间,我宁可选择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