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心像夏天的凉糕,凉透了,冻住了!
“太太,求你别激动!你先生还活着,天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见状,医生护士们着急地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似乎我要有丁点儿差池,他们便会到地府开诊所一般。
“活着?那他现在怎么样?没事了吗?”我一把揪住主治医生的衣襟,两眼含泪、神智紧张地逼问道。
“没……没事了……”那带着付大眼镜的医生猛地吞咽口水,畏畏缩缩地回答道。
“你们骗我!什么叫没事?他明明吐了好多血!他到底怎么了?呜呜……”看这些个医生护士个个脸色吓得惨白,是怕噩耗将我这个孕妇打倒?
“是……他确实有点儿问题……只是……”
“呜呜,我就知道!他是不是不能治了?你们让我和他道别?”我向虚掩的手术室内望去,看不见楚天云的身影,我怕进去,怕进去看到奄奄一息的他。
如果……如果他真的那么爱我,我相信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他一定不会甘心的!假如是这样,那我宁愿不去看他,让他依旧存活在这世上!
“不是!能治!当然能治!求求你太太,别哭了!”见我泣极到决堤,医生护士们小心地瞥了眼手术室内,然后一付可怜巴巴的样子哀求道。
“能治就赶快进去治啊!求求你们,把他给我救活!呜呜,我要他活过来!”上帝啊,虽然我从来没侍奉过你,但是如果楚天云活过来了的话,我一定让他天天给你搓脚丫子!
“啊?怎……怎么治啊?”那大眼镜医生苦大着一张脸,好学地问道。
“他……他不是吐血了吗?那就是说他内出血,你们给他开刀,帮他止血呀!”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努力思索楚天云出事后的状况,思绪混乱地说道。
突然感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我厉眸一瞪,吓得那些个医生护士一个哆嗦,然后哀嚎着,冷眉斥道:“你们才是医生,救人要我教吗?快去,把他给我救活,否则我炸了你们医院!看到没,这是炸弹,如果救不活他,我们就同归于尽!”我指着微鼓的肚皮,剌剌地威胁道。
全体医务人员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在我肚子上,然后再面面相觑一番,再回头看看手术室里思索一番,最后集体惊呆了,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医生!”我急不可耐地一声河东狮吼暴发,集体再一个哆嗦,个个牙齿打着颤,这次回了魂儿。
“太……太……”医生如临“911”现场,惊恐地说道。
我目光如炬地看着这个就差尿裤子的医生,逼视良久,他冷汗瀑布般地下。全身发抖的家伙给楚天云手术,那得切错多少个地方呀?
“我错了!”我挫败地低下头,鼓着腮乖乖地说道。
“不敢!不敢!求求您太太,你千万别这么说,我马上还一个活人给您,您到休息室等着!”闻言,医生更加惊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话一说完,一溜烟连助手都没带就跑进了手术室。
不多时便有人将我从休息室带到了病房,楚天云静静地躺在那儿,头上包裹着白纱,面色红润,医生说是输了好多血,才有了这样的血色。可是病房里我连个输液瓶都没看到……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我坐到床边,拉着楚天云的手问道。
“患者只是头部受了点儿伤,很快就能醒过来,不碍事的。只是……”大眼镜医生似有难色的说道。
“只是什么?”我的心又是一紧,急切地问道。
“只是因为伤在头部,可能患者有些异常表现……这个还要多做观察……”大眼镜医生言辞闪烁,不自然地推推眼镜,眼睛躲闪地解释道。
“呜呜,好可怜,本来他脑子就有问题,希望这次歪打正着,神经病能震好……”我轻轻地抚上楚天云的头发,那种真实的触感,让我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我心疼地说道。
然后那医生交代一番,就出去了,病房内只留下我俩。
楚天云嘴唇微抿,昏睡的俊脸敛去平时的霸气,柔和美好,我贪恋地静静地看着。
真好,他还能回来!姐姐我不用吊销驾驶证了!为奖励他在生命的竞争中付出的努力,我轻轻地在他额上印上一吻,然后继续呆看、枯坐、陪床!
迷糊中,头部感觉有触感,撅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楚天云正一脸灿笑地看着我,精神倍儿棒!
“兮儿……”楚天云亲昵地叫道,很纯真地开心着。
我抬头看看时间,我也只是趴在床边迷糊了半个小时而已。
“你醒了?有没有感到哪儿不舒服?”我直起身,摸摸他的额头,紧张地看着他问道。医生说了,他脑子可能被我磕坏了,得密切观察!
“你醒了,不舒服?”楚天云重复着我的话,眉头纠结,就好像不理解“不舒服”这三个字的意思一般。
“真的不舒服了?哪儿呀,快告诉我,我叫医生。”我急急撩开被子扫射他全身,希望找出痛处。
“不舒服?”楚天云痴痴地看着我忙活,自顾地叫着,看他那“痛苦”的样子,真急死我这个孕妇了。
“等等,我叫医生!”事不宜迟,够上床头的警铃,然后陪着他焦急地等待。
医生护士就像待命一样,刚按下铃不到十秒,便全体到位,然后就是一番形式性地检查。
“这是什么?”见医生拿着听筒欲贴上他的胸听心音,楚天云一把扼住医生的手腕,疑惑地问道,那满脸的迷糊状,表现在那张霸道成熟、男人味十足的脸上那么僵硬、不和谐,所以异常突出。这楚天云好像有哪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