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的瞬间,红玉看到魂长天愣了,因为屋内一片狼藉,似乎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魂长天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红玉床前,见红玉面色惨白,气息浮弱,他捉住红玉手腕探她的脉博,道:“你受伤了?”
红玉抽回手,她不知魂长天修为如何,怕被他探出她其实伤在精魄。
红玉道:“我初来卞城,并没有什么仇家,不知为何凭白引来追杀。”红玉没有看莫香,但她知道莫香的脸色现在一定很好看。
“有人要杀你?”魂长天道:“你来卞城,为何不直接去长天府找我?”
“我去了。”红玉垂下头,委屈道:“可是你家的仆人不让我进。”红玉指着莫香,道:“她说你不在府中,让我等你回来时再去。”
魂长天的脸沉了下来,莫香急忙在魂长天身后跪下,道:“府主明察,奴婢、奴婢从未见过这位姐姐,不知她为何要攀诬于奴婢。”
奴婢?红玉怔了怔,她原以为莫香是魂长天的侍妾,没想到只是一个奴婢。
魂长天立着,半晌无话。良久,魂长天冷冷道:“你先起来吧。”
红玉皱了皱眉,心头泛起一阵恶心,眼前的情景让她莫名其妙想起了陈启飞和阮若清,魂长天和莫香与那两个人,简直如出一辙。
魂长天拍拍红玉的肩头似是在安慰红玉,道:“这个婢女只负责后院的事,向来不去前院,我想,你是认错了人吧?”
红玉耸耸肩,你的地盘你作主,你说是就是喽。
红玉瞟了莫香一眼,道:“那许是我认错了。”
红玉自知自己是厚着脸皮去长天府混吃混喝的,又不是真的去做魂夫人,怎么能随便对魂长天的人喊打喊杀的?清理门户这种事不需要她来做。
方才,红玉不过想试探以一下莫香在长天府的地位,既然魂长天将莫香看得重,那她以后不去招惹莫香就是了。
魂长天道:“既然已经到了卞城,就同我回长天府吧,毕竟你孤身一人,住在客栈也不方便。眼下又受了伤,待回去,我替你疗伤。”
那敢情好。狐狸和剑齿虎这几日都瘦成干柴了,有人代劳,自是极好。红玉点头,道:“只希望你府里的仆人们,不要排斥我才好。”她顺手从被褥里捞出装作瑟瑟发抖的剑齿虎抱在怀里。
魂长天看到那只身披斑斓虎纹的猫,不觉怔了一下,这只小抖得站都站不稳的小猫,何以使他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魂长天伸手欲去抚摸一下猫头,试图去探一探这猫,红玉抱着剑齿虎躲开,道:“它怕生,你看它抖得,你莫要吓到它了。”
红玉抱着剑齿虎弯腰去穿鞋子,魂长天蹲过来,捉起红玉的玉足,拿起鞋子套在红玉脚上。
红玉的脸羞得红到耳根,若非自己在这卞城还需仰仗魂长天,她早就一脚把他蹬开了。
魂长天一手捉着红玉的脚,一手拿着另一只鞋子,却迟迟没有给红玉穿上,红玉道:“怎么了?”
魂长天愣了一下,给红玉把鞋子穿上,道:“没什么。”他怎么感觉,这鞋子刚才看了他一眼?
魂长天带着红玉到了长天府,莫香欲叫几个女婢子起来替红玉收拾一间屋子,魂长天道:“算了,这么晚了,明日再收拾吧。”他转头问红玉:“不若,今晚就先歇在我房中吧?”
嗯?什么?
还不待红玉回答,魂长天便牵起红玉的手往一个方向走去。
“呃……”红玉努力想甩开魂长天的手,道:“府主,这、恐怕不妥吧。”
魂长天停下脚步,双手扶在红玉肩头,道:“你不必担心,我不过是想替你疗伤而已。”
“那,那也不好。”
“府主。”莫香走上前,道:“既然姑娘看重名节,不若先到奴婢房中屈就一晚,明日一早,奴婢便让人给姑娘收拾屋子如何。”
红玉忙不迭点头,魂长天冷声道:“你的话太多了。”
莫香一怔,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忍住咽声,福身道:“是,奴婢知错,奴婢告退。”
莫香走了,红玉最后的救命稻草走了。
红玉眼睁睁看着莫香消失在偌大的院子中,如没看错,莫香的肩头在耸动,她在哭。
这个莫香,和魂长天的关系很奇怪啊。
莫香一走,魂长天便牵住红玉往自己房间走去,在红玉脑中飞快想着脱身之计时,她已经被魂长天牵进了一个很大的居室。
居室有两间,外面一间,里面一间。
红玉松了口气,两间就好办了,大不了她睡外间。
一进屋,魂长天转身关了房门。红玉抱着剑齿虎,正打量着室内的装潢,突然一双手从后面圈在她的腰间,红玉的心脏猛地一停。
“喵……”剑齿虎叫了一声。
红玉扭身从魂长天怀里挣脱出来,作埋怨状,道:“你吓到我的猫了。”
“哦。”魂长天满脸歉意:“对不起,对不起。”魂长天揪起红玉怀里的猫,开门把它扔了出去。
“我、我的猫!”红玉怒道。
“难道我在你心中,还抵不上一只猫?”魂长天小心翼翼捧住红玉的双手,深情地凝视着红玉的眼睛:“你可知,这些日子,我为了寻你,去过多少地方,走过多少路?”
“你、不是疯了吧?”红玉退却两步。
魂长天道:“红玉,你这个偷心的贼。”
“咱们这才见第二面。”
“一见钟情,不过如此。”
“喵……”剑齿虎从窗台上跳进来,跃到红玉肩头,歪头打量着魂长天,唇边的胡须一动一动。
魂长天被它看得毛骨悚然,他终于放开红玉的手,复如常色,道:“好吧,我以为你喜欢这样。”
“不不不。”红玉赶紧摇头:“你怕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这只猫很特别。”魂长天把话题引开:“它叫什么名字?你在哪儿弄到的?”
“就在人世捡到的。”红玉道:“它叫……咪咪。”
魂长天无奈地笑了笑:“方才让你见笑了,因为陈启飞平日就是这般对你,所以我才会以为你喜欢这样。”
“陈启飞?”红玉一怔,脸垮了下来:“你从哪儿知道的?”